這自然不是邢夫人和宮思和說出去的,也不是那三位夫人嘴碎,而是咖啡廳的服務生。
整艘船的工作人員都在一個地方休息,這會兒正是最悠閒的時候。負責清理的服務生得到了一筆不菲的小費,這件事自然很快在這些工作人員中傳開了。
張四小姐本來就出手大方,那會兒身體難受心裡也不好意思,壓根就沒仔細看直接塞了三張十塊的給那服務生。這可抵得上他們一個月工資甚至是更多了,於是人們羨慕嫉妒之餘自然也要打聽發生什麼事情。你傳我我傳你,最後不僅船上的工作人員,就連乘客們也都知道了。
這船上的人除了各地的精英,大多數都是京城來的人,就算是各地的精英們這半個月在京城說沒聽過邢夫人的傳奇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一群男人聚在一起不討論女人還能討論什麼?
豪門權貴的大小姐他們不能隨便說,不僅容易得罪人有點風度的男人也不該隨意議論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可供他們議論的自然也就隻有那些女明星或者交際花了。
邢夫人號稱是鋼琴家,但是在很多人眼中跟交際花也沒什麼差彆,自然也是他們討論的對象。
女人們討厭邢夫人是一回事,但是厭惡到碰一下頭發都要吐,這也太奇怪了。
有人站在邢夫人這邊,覺得張家四小姐太矯情了,故意給人家難看。
也有人覺得張四小姐說不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有這樣的反應。畢竟…就算你是故意給人難看,也得你真的能吐得出來啊。
當然還有人認為這就是個巧合,張四小姐隻是身體不舒服。
但不管這麼說,邢夫人這次丟臉是丟定了。
如果隻是在年輕人中間傳一傳也就罷了,畢竟年輕人就算自己私底下再怎麼議論也影響不到除了邢夫人以外的人。
敢為了美人直接找首相千金麻煩的勇士還是少之又少的。
但不知怎麼回事,這事竟然還傳到了上層的大佬們耳朵裡。
如龍督軍穆親王陸次長這些人,聽一聽也就算了,最多也就是調侃張靜之一句,讓他好好照顧妹妹之類的。
畢竟他們都對邢夫人怎麼樣沒什麼興趣,就當是一個笑談罷了。
但聽在有心人耳朵裡,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當中午冷颯拉著傅鳳城跟張靜之兄妹一起吃午餐的時候,還是有人找上門來了。
“靜之,徽之。”
冷颯看著眼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在心中歎了口氣,有些擔心地看向張徽之。
張徽之已經沒有了早上的無精打采,雙眸明亮堅定而驕傲地對冷颯笑了笑。
冷爺覺得那一刻張四小姐的眼睛裡寫著:我吐過了,也變強了!
張靜之微微蹙眉,卻還是很有禮貌地點了下頭,“樊叔叔。”樊曄跟張家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因此也算是張家兄妹的長輩。
樊曄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傅鳳城和冷颯,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傅大少,大少夫人。”
傅大少靠著身後的沙發,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冷颯對他勾了一下唇角,但是那笑容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皮笑肉不笑,毫不掩飾的客套且虛偽。
樊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兩位。不過他也不是來找這兩人的,更不靠這兩位吃飯,便也沒有多想而是看向張徽之道,“徽之早上身體不舒服?”
張徽之眨了眨眼睛,細聲細氣地道,“沒有呀,挺好的。”
樊曄忍不住皺眉,歎了口氣道,“徽之知不知道你早上的行為造成了什麼影響?”
張徽之一臉茫然,“我早上什麼都沒做呀,跟颯颯聊了一會兒天就回房間睡覺了。出…什麼事了嗎?”
張靜之伸手摸摸妹妹的小腦袋道,“沒有。”
冷颯一臉義正辭嚴,“沒。”
張徽之點點頭,抬頭望向樊曄,“樊叔叔,我什麼也沒做。”
樊曄有些煩躁,他總覺得眼前四個年輕人對自己的態度很不友好。
但是想到阿薇委屈地自己在房間裡偷偷哭泣不敢讓人知道的模樣,又覺得張徽之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也是張夫人早逝,張弼這些年也沒有再娶跟兄弟家裡關係也一般,張徽之沒有母親教導哪怕是首相千金出身名門這教養也著實是有些問題。
“早上邢夫人隻是想跟你打個招呼說幾句話,你就……這樣豈不是讓人家難堪?首相千金不該做這樣失禮的事情,回頭你去跟邢夫人道個歉,就說你…暈船所以才會吐的。”樊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