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佐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張弼道,“難道我不該問你?!你就這麼恨張家,恨不得張家跟你一起毀滅?”
張佐臉色陰沉,盯著張弼道,“你就這麼肯定我贏不了?”
張弼苦笑道,“你覺得你能贏麼?這段時間京城發生了多少事情,你覺得是你贏了還是傅家贏了?我現在才明白了…從納加回來之後,傅家就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張家,原來人家是早就防著我們了。”
張佐笑道,“大哥,你急什麼?我們當然能贏,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今年你想要連任的機會並不大。但是…隻要我贏了,這京城還不是張家說了算。”
張弼麵無表情地看著張佐並沒有回話,張佐半點也不在意,“隻是…有些事情需要大哥幫忙。你也知道…張家現在也是跟我綁在一起的,我出了事,張家也跑不了。你的那些對手可不會給張家再一次爬起來的機會的。”
張弼冷冷地盯著眼前笑得肆意的張佐,仿佛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人。
多少年了,或者說有生之年他從未見過張佐笑得如此張揚得意。
張佐微笑道,“大哥這麼看著我,該不會是想要將我推出去吧?大哥你彆忘了…你當年答應過父親什麼,還有我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還有……你覺得這有用嗎?就算傅家和龍家不跟你計較,你覺得段玉麟和餘成宜那些人會放過你嗎?大哥,你可不是如此天真的人呐。”
張弼閉了閉眼,沉聲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張佐道,“對大哥來說很簡單,隻要大哥肯配合就好。”
張弼道,“我不能拿張家的未來陪你賭,你鬥不過傅政和龍嘯。”
張佐並不在意,“如果傅政死了呢?”
“……”
冷颯帶著傅鈺城和傅揚城踏入首相官邸是張靜之親自出麵接待的,好幾日不見張少依然風度翩翩出塵拔萃。
聽說冷颯是來探望張佐的,張靜之也沒有怠慢直接領著他們去了張佐暫住的院子。
之前的院子雖然隻是被炸掉了院子裡的一棵樹和一張桌子,張佐也沒有再住在那裡了,而是換了另一處院落。
反正整個官邸麵積大但張家人卻並不多,也不差這一個院子。
不知怎麼的,冷颯覺得張佐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在醫院裡還要好一些,接而連三的事情對他的刺激似乎並沒有冷颯預想之中的大。
他甚至還當著張靜之的麵語氣和藹地跟冷颯寒暄了幾句,直到張靜之被他支出去招待傅鈺城和傅揚城,張二爺的臉色才微微沉了下來。
“傅少夫人好手段。”張佐盯著冷颯沉聲道。
冷颯麵帶微笑不疾不徐地道,“張二爺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張佐冷哼了一聲道,“傅少夫人怎麼會不明白?現在隻有我們兩個,少夫人倒也不必作態了。”
冷颯聳聳肩,“張二爺是不是病得太久有些糊塗了,我真的聽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麼。今日前來是聽說昨天張二爺受了驚身體不適,我們家傅少雜務纏身無暇親自上門拜會,這才囑咐我過來探視的。”
張佐定定地盯著冷颯,好一會兒才道,“看來賀儒風那個瘋子確實沒在少夫人手裡討到什麼便宜。”
冷颯微笑不語,那眼神充滿了包容仿佛是在看一個鬨脾氣的老小孩。
片刻後,冷颯才輕歎了口氣道,“看來二爺沒什麼話要說了,我就不打擾二爺休息了,希望二爺早日康複。”
房間裡除了張佐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一片寧靜,看著冷颯轉身要走張佐厲聲道,“站住!”
冷颯不解地揚眉,“冷二爺還有什麼話要說?”
張佐冷笑道,“傅少夫人覺得自己來了還能出去麼?”
冷颯輕笑了一聲,道:“二爺彆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冷颯笑道,“且不說…我是光明正大走進張家的,如果我真的出不去張家要怎麼對外解釋。二爺如果真的想要留下我,也不該這個時候開口,你說對麼?”
張佐眼神微閃,道:“傅少夫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跟著傅鳳城未免可惜了。”
冷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張二爺也算是長輩,這話可不是您應該說的。況且,您也不具備策反我的條件,所以還是算了吧。”
張佐的耐心似乎終於消耗殆儘,盯著冷颯聲音有些陰惻惻地道,“年輕人太狂妄了不是什麼好事。”
冷颯平心靜氣地笑道,“二爺在院子裡宅得太久了,偶爾出來看看外麵的天空也不是什麼壞事。告辭。”
這次張佐沒有再留冷颯,隻是定定地盯著她走出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片刻後,有人從裡間走了出來。
張弼看著張佐道,“看來,這位傅少夫人比你以為的更加聰明。才這個年紀,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傅家當真是撿到寶了。”
張佐輕哼一聲道,“再聰明又如何?若不是有傅家她算什麼?等傅家沒了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張弼搖了搖頭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不希望讓張家跟著你陪葬。”
張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張弼有些沉痛地道,“我隻恨這些年對你太過放縱了。”
房間裡安靜了許久才響起張佐涼薄的笑聲,“可惜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