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張佐的下場(四更)(2 / 2)

我在豪門當夫人 鳳輕 16303 字 8個月前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都在耍我?”張佐冷聲道。

餘心攸點頭,笑容甜美乖巧一如從前每次在張佐麵前的模樣,“是啊,我如果不是個乖學生,老師怎麼會聽我的建議呢?老師,你覺得我學的好不好?”

張佐氣得手都在發抖,好不好?確實是學得很好,太好了!

這些年雖然因為餘成宜的原因他有些防著餘心攸,但不得不說他對餘心攸還是有些特彆的。餘心攸從小母親早逝,父親忙碌根本沒工夫照顧她。身體不好,沒有朋友和玩伴。最重要的是,餘心攸足夠聰明,無論教她什麼她都能夠很快的融會貫通。

有時候張佐甚至會有些遺憾,餘心攸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否則哪怕是個姑娘也是好的。

有時候他又忍不住在心中幻想,有朝一日他將餘心攸教導成另一個自己,等餘成宜發現真相的時候的表情肯定會比他當年死了老婆還要有趣。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哪怕他暗中防著餘心攸很少跟她見麵,不讓她接觸那些事情,自己還是被她給算計了。

餘心攸騙他的時候才多大?十一歲?十二歲?!

“好!很好!”張佐咬牙道,“餘成宜生了個好女兒!”

“我爸爸很快就會成為內閣首相了。”餘心攸輕聲道,“老師,這還要謝謝你呢。”

張佐冷聲道,“我不相信單憑你自己就能將我的人拿下,是誰幫了你?餘成宜還是傅家?”

餘心攸點頭道,“單憑我自己確實做不到,老師要不要猜猜看?”

張佐眼神陰冷地盯著她,他自己占了上方的時候也喜歡用這樣貓逗老鼠一樣的方式跟人兜圈子,但當他自己到了這樣的處境時才知道,那感覺實在不怎麼愉快。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餘心攸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笑道,“他來了。”

有人從外麵推開了門,一個身形修長的俊雅青年走了進來。

“張靜之!”張佐盯著來人咬牙道。

張靜之穿著一身淺色西裝,看上去依然優雅而矜貴。

站在有些矮的地下室裡,仿佛他才是整個房間裡唯一的光明。

張靜之微微點頭道,“二叔,幾天不見可還安好?”

張佐冷笑一聲,嘲諷地抬起自己的手道,“你看不出來嗎?”

張靜之推了推眼鏡,很是愧疚的模樣道,“實在抱歉二叔,雖然…父親想要保你,但有人想要你死。我不能讓你害了父親,所以…隻好請你去死了。”

張佐突然笑出聲來,“請我去死?!好!你可真不愧是張弼的兒子,跟你爹一樣虛偽!”

張靜之並不反駁他的話,神色平靜地道,“雖然父親向祖父許諾過要照顧你一輩子,但這畢竟是父親的許諾,想必祖父也不會要求靜之照顧二叔的。既然二叔覺得我虛偽,那我現在就跟二叔說幾句心裡話。”

張佐道:“你想說什麼?”

張靜之道,“我實在很不喜歡二叔你,還有我那幾個堂兄弟姐妹。他們自己不學無術,卻總是習慣闖禍讓我去收拾,還總是欺負徽之,我早就厭倦了這一點。父親總是護著你們,我也很煩。現在你們總算還有一點用處了,也不枉費我這些年來的辛苦。張家即將沒落,我會替他們找個好去處,二叔不用擔心。”

張佐輕笑一聲,“他們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我在乎?”

張靜之點頭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所以我說的也不是住在張家的那幾個,我說的是你藏在燕城的那幾個。”

張佐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起來,張靜之平靜地道,“雖然二叔沒有拿張家的一分錢養他們,但早些年你每年都會私下去燕城住一段時間,這件事二叔不會以為沒有人知道吧?”

“張靜之,你想做什麼?”張佐盯著張靜之冷聲道。

張靜之道,“二叔總是信不過父親,總是覺得父親和祖父會將一切好東西都留給自己和我。總是覺得父親會教壞你的兒子,但是您自己教的也並沒有多成功啊。由此可見,並不是教育問題,是二叔你自己的問題吧?二叔這些年做的事情,獲得的錢財利益,張家一分都沒有拿過,但是他們卻享受了不少。所以,現在到了該他們付出的時候了,有什麼不對?”

張佐咬牙道,“張靜之,你敢!”

張靜之淡笑道,“對了,我忘了。現在留在張家的那幾個根本就不是張家的孩子,長成什麼樣子也怪不得二叔。燕城藏著的那幾個,是你在這世上僅剩的血脈了吧?你和邢夫人的子孫。邢夫人,不知張某說得對不對?真看不出來邢夫人已經是做祖母的人了。”

邢薇臉色蒼白如紙,顫抖著根本不敢看張靜之。

張靜之有些憐憫地望著張佐,“二叔,這些事情…包括家裡那幾個根本不是張家的孩子,父親和祖父早就知道了。”

“你說什麼?!”張佐突然臉色一變,厲聲道。

張靜之道:“當年你落水傷了身體,二嬸進門很久都沒有懷孕,你以為是因為你後來救父親的時候傷到了。其實…並不是,當年的事情本就是你自己設計的,到底傷的有多重你真的不清楚嗎?但是,祖父和父親也沒想到,你為了遮掩自己的身體狀況,竟然強迫二嬸……”

那一瞬間張靜之的眼神冰冷,“二嬸臨死前,就將這些事情告訴我母親了。父親隻當你性格偏激,為了你的麵子替你隱瞞了下來。倒是沒想到,你比他想象的更能乾。”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張靜之永遠都不會再想要記起這件張家一直極力隱瞞的事情了。

那年他跟在母親身邊送彆二嬸,聽著那個可憐的女人臨終前對母親說的話。還是個少年的張少回到自己房裡就吐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人能惡心到什麼地步。

從那以後,他不再關注張佐的任何事情,也從不許徽之單獨跟張佐見麵。

母親或許也有這種想法,雖然父親替張佐遮蓋這件事母親無法反對,但她在張佐提出要搬出去住的時候開口說服了父親。在母親還活著的那幾年,張佐幾乎沒有再踏足過張家老宅的大門。

“不可能!”張佐驚怒交加,怒吼道。

張靜之神色淡然,“我問過當年給你看病的老大夫,你十一歲那邊落水之後他就告訴過祖父,你將來很大可能不會有孩子。父親應該曾經提過從旁支過繼孩子給你這件事吧?”

這當然被張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隻會當兄長是在故意惡心自己嘲弄自己,於是他喪心病狂地弄出了一堆孩子。

張弼身體健康膝下卻隻有一兒一女,病歪歪了十幾年的張佐有三兒兩女,多麼好笑的事情。

張靜之道,“不然,二叔怎麼不問問邢夫人,這些年為什麼寧願養著她跟楊次長的兒子,也不想念她跟你的“愛情結晶”呢?”真的是為了他們的安全嗎?”

張佐豁然回頭瞪著邢薇臉上的皮肉都在扭曲,邢薇顫抖著,臉上早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我…不是這樣的,他、他說謊!他,他騙你的……”

邢薇並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女人,隻看她的表情張佐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賤人!我殺了你!”憤怒一瞬間衝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張佐憤怒地伸手掐住邢薇的喉嚨。

邢薇雖然看似柔軟,但其實力氣並不算小,特彆是張佐本身身體就差現在又受了傷。她尖叫著手忙腳亂地將人推開,哭泣著躲到了角落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騙你…我、我也沒有辦法啊。我不能回家…也沒有地方可去。阿佐,我不是故意的,這些年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難道還不夠嗎?”

她是騙了他,可是她這些年替他做了多少事情?為了他,她不惜出賣自己的尊嚴和名聲,不惜犧牲一切,難道這還不足以抵償那小小的欺騙嗎?

“賤人!”張佐根本聽不進去邢薇的任何辯解,伸出手還想要掐死她。但邢薇退到了距離最遠的角落,張佐被鐵鏈限製著,雖然能碰到邢薇但想要掐她卻總是還差了一點點。

餘心攸坐在一邊,托著下巴聽著張靜之講述的事情,忍不住開口道,“沒想到老師還有這麼精彩的往事,張少,你不會滅我的口吧?”

張靜之淡笑道,“怎麼會?我不是也知道了餘小姐的秘密嗎?況且,張家以後也不用餘小姐費心要挾了。”

餘心攸點頭道,“說得對,辛苦張少了。”

張靜之轉身往外走去,“這裡,餘小姐能處理好吧?”

餘心攸笑道,“張少儘管放心,我保證他不會再給你和張家添麻煩了。”

“多謝,告辭。”張靜之說完也不再理會有些癲狂的張佐和哭泣不止的邢薇,推門走了出去。

看著張靜之出去,餘心攸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老師,邢夫人,你們的恩怨可以待會兒再解決,我也該回去了。時間太久爸爸和大姐會擔心我的。”餘心攸看著兩人道。

張佐雙眸通紅,咬牙道,“你想做什麼?”

餘心攸從手拿包中取出了兩把匕首,一左一右分彆丟到了兩人跟前。

匕首落地的聲音在地下室裡清脆作響,餘心攸淡淡道,“老師和邢夫人,隻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祝兩位好運。”

說完餘心攸慢條斯理地從牆角提起一個小箱子,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地麵,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讓餘心攸忍不住抬手遮擋了一下眼睛。

等她放下手來,才看到坐在房間一角的宮思和。

宮思和回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複雜,餘心攸微笑道,“你不進去看看他們嗎?”

宮思和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我一直以為,我們這些人中你是最簡單的那一個。”出身優渥,聰慧美麗,雖然生母早逝但父親和姐姐卻將她捧在手心裡疼著。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毫無顧忌地甩邢薇的臉,即便是京城最有權勢的人家也都對她禮遇有加。

這樣的人,活該是一個被養在溫室裡的名貴花朵。

一直以來,餘心攸給所有人的印象也正是如此——優雅,柔弱,美麗。

餘心攸笑道,“或許我是個怪胎吧,所以…你真的不去送他們最後一程嗎?”宮思和想了想,還是站起身來走進了地下室。

餘心攸笑了笑,仔細帶好了帽子走出門。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人,“傅少,謝謝你。”

傅鳳城回過頭來看向她,神色淡漠地道,“不必,各取所需。”

餘心攸笑道,“不,我是說謝謝你救了我爸爸。”

餘心攸抬手將手裡的箱子交給了傅鳳城,“這是我這三天拿到的張佐的機密文件,其中一部分是昨天張佐隨身攜帶的應該很重要,都在這裡了。”

傅鳳城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有勞餘小姐,餘部長在找你。”

餘心攸道,“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我就回去。傅少要見一見張佐嗎?”

“不必。”傅鳳城道,轉身走出了院子。

餘心攸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頭頂的天空輕笑出聲,“現在的男人真是靠不住,什麼臟活累活都讓我一個姑娘家來做。”

不久之後,宮思和神色有些恍惚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餘心攸看著她衣服上新沾染的血跡並不感到意外,“怎麼樣了?”

宮思和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猜到了嗎?”

餘心攸搖頭,“不,我猜不到…是邢薇殺了張佐,還是張佐殺了邢薇?”

宮思和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張佐說,地下室裡有一個地道。”

餘心攸點頭道,“是呀。”

“你就不怕我將他放走嗎?”宮思和咬牙道。

餘心攸淡淡道,“如果你真的那麼做,死的人就是你。地道另一邊有人,從那條路出去的人都得死。”傅大少怎麼會容忍張佐那樣惡心的人繼續活在世上呢?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誰死了誰活著?”

宮思和道,“刑…邢薇被殺了,但……張佐也死了。”

“怎麼死的?”餘心攸問道。

宮思和將右手伸到她跟前,手心裡滿是血跡,啞聲道,“我殺的。”說出這三個字,宮思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餘心攸卻伸手輕輕握住了她染血的手,臉上沒有絲毫嫌棄和厭惡。微笑道,“一切都過去了,這些事情就都忘掉吧。其實我不想要他們的命,可惜…有人一定要張佐死,便宜他了。”

“你原本想……”

餘心攸轉身往外麵走去,輕聲笑道:“挑斷了四肢,割掉舌頭,毀了容丟到大街上去吧?”

“……”看著她纖細柔弱的背影,宮思和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環住的雙臂。

或許,自己還不算是個壞人吧?一切都過去了,忘掉這一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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