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雨歇。
林佩筋疲力儘趴在床上,感覺到鄭旭東在給她擦拭身體,但她實在是太累了,眼睛實在睜不開,隻好隨他去了。但心裡也有點發愁,她現在還覺得雙腿在打顫,希望第二天一切順利,千萬彆出醜。
一覺睡到天亮,林佩醒的時候鄭旭東已經起來了。
他沒穿軍裝,穿一件圓領T恤配藍色軍褲,出了一身汗T恤貼在身體上,隱約能看見他腰腹的肌肉。林佩看得有點臉紅,但沒像平時那樣收回目光,畢竟是開過葷的女人,看盯著自家男人看又不過分。
再說她在鄭旭東麵前壓根沒立起來過形象,乾脆破罐子破摔,問道:“你去哪了?出一身汗。”
“跑步,打了會拳。”鄭旭東說著打開衣櫃,從裡麵找出要穿的衣裳說,“我去洗個澡,你現在起床嗎?”
林佩點頭,掀開被子下來,隻是她剛一動人就僵住了。
“怎麼了?難受?”鄭旭東走過來問。
林佩瞪他一眼,覺得他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怕她難受昨晚她哭的時候就該放開,想著推開鄭旭東的手,咬牙站起來。隻是她站起來剛一走動,腿就一軟,幸好鄭旭東就在她旁邊,伸手扶住她:“要不你繼續躺會。”
“我沒事。”林佩搖頭,待會她還得跟鄭旭東去端蛋,要是在屋裡躺著才要讓人笑話。
林佩硬撐著起來,讓鄭旭東把她帶來的放在牆角疊著的箱子拿下來,打開從裡麵拿出一條的確良的紅裙子。這條裙子倒不是買的,而是林佩買布料回來自己做的,裁的小V領,荷葉袖,腰身收得比較高,更能拉長身體比例。
林佩換好裙子,隨手將頭發編成魚骨辮垂落在胸前,側過身子問:“我這樣行嗎?”
“挺好的。”鄭旭東看著她的領口,“就是領子是不是有點大?”
林佩摸了摸領子,就在鎖骨下麵一點,根本不算大,笑道:“這算大嗎?我還有一條裙子,領口開到這裡呢。”
鄭旭東看她比的位置,臉色黑沉。林佩看他咬著牙不說話,忍不住笑起來:“我逗你的,就是有我也隻穿給你一個人看,你想不想看我穿這樣的裙子?”
她走到鄭旭東身邊,踮起腳尖和他說話。
鄭旭東看著她唇角的笑,眼睛裡的促狹,總疑心她在逗他,但最終聲音沙啞說:“好。”
林佩笑得更厲害了,雙手抱著他的胳膊笑話他:“給你看就能穿,穿出去就不行,鄭旭東同誌,你這個人有點雙標哦。”
鄭旭東伸手拉過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伶牙俐齒。
短暫的親吻過後,鄭旭東聲音低啞說:“穿給彆人看,我會嫉妒。”
林佩臉頰燒起來,推了推他說:“你趕緊去洗澡,身上汗味重死了。”說完從他懷裡退出來,彎腰在箱子裡翻找出一個新的搪瓷杯和一根新牙刷,問鄭旭東,“水缸在灶房裡嗎?”
鄭旭東點頭說:“我帶你去吧。”
“不用,就幾步路。”林佩擺手說,“洗你的澡去吧。”說著穿過院子走進灶房。
鄭家灶房比林家要寬敞多了,裡麵兩間的布局,酸菜壇子、米缸、放碗筷的櫃子都在裡麵一間。外間則砌了一口兩孔的土灶,灶台靠牆壁延伸,上麵放著案板等。而在灶膛那邊堆滿了柴火,其中還有一袋子煤炭。
另外裡麵還堆放著借來的爐子、鍋碗瓢盆和桌子等,都是今天酒席過後才會還的。
她進去的時候陳桂花、林金鳳、林翠芬和李紅都在忙活著,見她進來林金鳳問:“起來了?昨天睡得咋樣?”
“挺好的。”林佩挨個喊人,亮出牙刷說,“我來刷牙。”
“水缸就在門口。”陳桂花指了指門板那口缸說,“旭東呢?”
“他剛打完拳,洗澡去了。”林佩回答說,舀了杯水站在灶房外麵刷牙。
鄭家院子還殘留著昨晚的熱鬨,隻擺了兩張桌子,其他的都堆在屋簷下。院門口還對著垃圾,都是昨天留下的,隻掃到一起還沒來得及倒出去。
林佩快速刷牙洗臉,回屋擦了點雪花膏又回到廚房,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陳桂花連忙擺手讓她回屋休息:“你今天還有的忙,這裡不要你,你回屋歇著去,餃子好了我叫你。”
林金鳳笑道:“新娘子前三天是不乾活的,你可彆讓你娘為難。”
林佩沒辦法,隻好回到屋裡,剛坐沒一會鄭旭東洗完澡回來了,問:“餃子煮好了,你吃嗎”
“吃。”林佩點頭。
鄭旭東出去端了兩碗餃子回來,放在書桌上跟林佩坐在一起吃,邊吃邊說今天要辦的事。其實要緊事就一個端蛋,這是陸源鎮的習俗,新婚第二天要挨家挨戶送雞蛋。這事不難,就是得來回跑好幾趟,親近一點的長輩家裡都要去,一趟忙活下來得要兩三個小時。
鄭旭東提醒林佩:“待會你穿雙好走的鞋,免得不舒服。”
“我穿布鞋去。”布鞋輕便好走,還是紅色的,今天穿也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