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亞明找人打聽還沒結果,林佩倒是先從陳紅蓮口中得知是誰告了她。她回憶著陳紅蓮說的人名,不確定問:“七營王連長的媳婦?”
“沒錯,就是她,她隨軍前在供銷社做事,來了四個月了,工作也沒安排下來。”雖然在林佩家裡,說後麵的話時陳紅蓮還是壓低了聲音,“她啊,聽王春英說你才來半個月工作就下來了,覺得不公平就告到政治部去了。”
聽說王春英真在裡麵摻和了一腳,林佩心裡既恍然又疑惑:“她就這麼記恨我?”
“這人啊,心窄了就這樣。”陳紅蓮說起王春英也是一臉不屑,王春英剛來的時候,她倆還交好過。畢竟是住一排的鄰居,陳紅蓮跟沈文麗互相看不上,就隻能跟王春英打交道了。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相處著還好,王春英成天“嫂子嫂子”喊得親熱。後來她工作遲遲沒定下,說話就總冒酸氣,陳紅蓮不耐煩聽她那些陰陽怪氣的話,時間久了兩人就淡了。
陳紅蓮說:“跟她相處,被她記恨比不記恨容易,你但凡說錯一句話,她都要跟人抱怨好幾遍。要是哪裡惹了她的眼,嗬,完蛋!不罵你百來回都算好的。再說你剛來才多久,就當上了小學老師,那看你的眼神裡都得帶著火啊!”
林佩想著王春英的為人,對陳紅蓮的話深以為然,同時對她表示感謝。陳紅蓮笑得花枝亂顫:“我就是告訴你我打聽到的消息,也不算啥,就是……往後你打算咋辦?”
“什麼怎麼辦?”
“王連長他媳婦,你不打算跟她說道說道?還有王春英,她背後散布那些謠言。”
“我跟她有什麼可說的?這事組織上自然有公允的處理。至於王春英,既然她不喜歡我,以後不來往就好了。”林佩淡淡說道,她是家屬,說話做事代表的不是她個人,她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到鄭旭東。
……
上班後政治部又有人來了一趟,跟林佩了解了一些情況,同時也詢問了林佩同事對她的看法,還特意趁林佩上課的時候去班級看了眼才走。
他們走後沒幾天,她被舉報這件事的結果下來了。
林佩是通過正當途徑入職,王連長媳婦此番行為是誣告,對她進行批評處理。
陳紅蓮得知結果後說:“一頓批評不痛不癢的,罰得也太輕了點。”說著睨一眼王春英,“這還是當事人,依我看那些搬弄是非的也該一通處理了,也免得有些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影響咱隨軍家屬的團結!春英妹子,你說是不是?”
王春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是、是。”
過後林佩對陳紅蓮說:“你當著她的麵說那些話,彆到最後她記恨上你了。”
“我可不像你斯文顧全麵子,她要是敢在背後搞我,我撕了她的皮!”陳紅蓮語氣可以稱得上蠻橫,還勸林佩,“要我說你就該不顧形象跟她撕一通,把人罵老實了,她以後就不敢玩那些陰招了。”
這話很有道理,有句話還說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是林佩知道的道理再多,還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陳紅蓮也知道她臉皮薄,說道:“不過也是,你們有文化的都喜歡講道理,以後不跟她來往也成。”
沈文麗聽說事情緣由後臉上也不見半分驚訝:“王春英這人就這樣,心思從來不用在正道上。”
人人都想進好單位,做最輕鬆的工作,可人多崗位少,安排起來哪那麼容易?像陳紅蓮,等了一兩年不也就是進供銷社當後勤?忙活起來還得幫著卸貨。政治部也不是沒給王春英安排過工作,但她嫌太累不肯去,如今拖了一年倒眼紅起彆人來了。
而鄭旭東聽後沉默許久,摸了摸林佩頭發說:“辛苦你了。”
“我有什麼辛苦的?她不喜歡我,還得對我笑臉相對,辛苦的是她才對。”林佩看得很開,她跟王春英對上也沒吃什麼虧,上次還在她家蹭了好幾頓飯呢。
林佩想著把這件事給鄭旭東說了:“聽紅蓮嫂子說,王春英跟彆人念叨了我好幾天。”
王春英也不敢明著抱怨,隻敢說林佩胃口大能吃。林佩身材苗條,往常走出去碰到住在家屬房裡的老人,總要告訴她能吃是福,讓她彆挑食長點肉。現在倒是沒人再說這話了,天生吃不胖就是這麼任性。
嗯,人設雖然不是林佩立的,但維持下去她還是樂意的。
林佩態度樂觀,說的時候語氣也是輕快的,但鄭旭東卻覺得心酸。
他想給林佩一個家,所以向她求婚。結婚後卻發現事情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發展,他信任的二哥包藏禍心。她火速將林佩接出來,以為這就好了,卻不想到了部隊,家屬之間又有這樣那樣的齷齪。
她見過林佩懟林杏花,知道她不是軟弱,不是不會拒絕。她隻是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總想息事寧人。
麵對王春英如此,這次被舉報又是如此。
鄭旭東緊緊抱住林佩,想他還是站得不夠高,所以林佩才會遇到這些事,所以她處理事情時總顯得猶豫,給人留下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