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桔子(2 / 2)

“個人有個人的命運,該說的話你都說了,她不聽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你就放寬心,過自己的日子就好。”林佩勸慰說。

劉麗華卻隻是苦笑,她能有什麼好日子呢?她沒兒沒女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劉麗華長長地歎了口氣,問:“楊主任來過你家嗎?”

“上午剛走。”林佩歎氣說。

鐘連長媳婦得了糖尿病,楊主任得知情況後,想著這病難治又費錢,就想著在家屬房籌一筆錢給鐘連長媳婦治病。鐘連長媳婦打算元宵後回老家,楊主任想在她走之前把錢給她,便選在了這時候。

“你捐錢了嗎?”劉麗華問。

“捐了。”畢竟以前在一個院子裡住著,能搭把手林佩還是願意搭把手的。

劉麗華點頭說:“我也捐了,你說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得了這個病呢?”

“這還是跟個人體質,和平時的飲食有關係。”林佩想了想說,“其實隻要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也不一定會繼續惡化。”

“要是這樣也還好。”

雖然這麼說,但她們都知道這是往好的方向去想,如果往不好的方麵想……但想想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順心呢?

……

年前陳桂花氣勢洶洶說要把鄭旭北的婚事給辦了,但春節尾聲都過去了,這事八字都沒一撇。陳桂花回來後便和林佩抱怨:“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咋了,古人都說成家立業,這成家就在立業的前麵,他們都好,總說事業不成沒法成家。”

林佩把煮好的奶茶端給陳桂花,笑著說:“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都是考科舉,從少年考到白頭都有,都是十多歲就結婚了,當然是成家立業。建國後大家不科舉了,中專大學畢業後就開始工作,大學讀完才二十二,中專更早,十□□歲就中專畢業了,這時候的男同誌連你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可不就是先立業再成家?”

“就是法定結婚年齡,旭北也到了啊,他都多大年紀了?”陳桂花喝了口奶茶,誒了聲問,“這就是上次你在電話裡說的,那叫啥來著?”

“我知道,這是奶茶!”姐姐跑過來大聲說。

陳桂花樂嗬嗬說:“對對,就是奶茶,我孫女就是聰明。”說完她放下杯子,想抱起姐姐親一口,但姐姐看到閉著眼睛的丁朝陽要摸過來,麻溜跑了。

陳桂花抱了個空,繼續跟林佩抱怨鄭旭北:“我是真不明白旭北咋想的,畢業分到高中當老師,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好工作,他倒好,乾了沒兩年就說要南下。原先多少人上趕著給他介紹對象啊,因為他沒了鐵飯碗,那些人都沒了聲音。”

“我托了好幾個人,彆人才給我介紹的姑娘,人是學護理的,在咱們市中心醫院上班。人品相貌我都打聽過,沒得挑,可他倒好,平時多能說的一個人,見了人姑娘悶不吭聲,死活不肯見人第二麵,說怕耽誤人家。”

陳桂花想起這事就心口疼,又多喝了幾口奶茶:“我供他讀那麼多年書,不是盼他以後大富大貴,就希望他能有個安穩工作,早點成家生子。結果他才安分多久,工作不要了,結婚也不肯,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該讓他讀書。”

“旭北成績這麼好,不讓他讀書您能舍得?”林佩笑著問。

“我有啥舍不得的?他不讀書我還輕快些,說不定他還能早點結婚。”陳桂花說道,“從小跟旭北玩的那些人,哪個不是早早結婚,就是他二哥四哥,也是二十出頭就辦酒了,就他,婚都不想結。”

“二十五其實也還好,現在都講究優生優育,晚生晚育。而且您光說二哥和四弟,旭東不也是二十七八才結婚,現在不也過得挺好?”

“旭北哪能跟他三哥比,老三是軍人,保家衛國,結婚晚就晚了。他呢?我都不知道他在外邊跟人搗鼓些啥子東西。”陳桂花喝完奶茶說,“這次我本來想讓他把婚事定了,結果好小子,半夜裡偷偷摸摸地走了,把我氣得夠嗆,他這幾天是不是打電話來了?”

林佩目瞪口呆,她就說陳桂花以往來漁北總會提前十天半個月打電話,這次卻是前天打電話說要來,今天就到了,原來還有這一出。

“旭北昨晚是打了一通電話來,問您什麼時候來漁北,我和旭東還納悶,說難不成他沒送您來。”

“以後他打電話來不要接,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陳桂花罵道。

林佩苦笑不得:“您當沒這個兒子,旭東也不能當沒這個弟弟啊。”

陳桂花就是一時氣話,哪能真不要這個兒子,也怕兄弟倆鬨起來,說道:“那彆讓我知道。”

……

陳桂花是突然來的,也沒讓人去接,晚上鄭旭東回家看到她愣了一下問:“您什麼時候到的?佩佩去接您了?”

“我自己又不是不認識路,哪用佩佩去接?”陳桂花說道。

她如今可不是當初沒見識的老太婆了,自從和林佩合開公司,當上法人後,陳桂花學習熱情高漲。三年前她還目不識丁,現在已經能認識大多數常見字了,就是公司報表,經人解釋後也能看懂個七七八八。

鄭旭東笑道:“不是怕您不認識路,隻是去車站接您我們心裡能放心點。”又問陳桂花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一點多就到了,”陳桂花說起下午喝的奶茶,“佩佩特意給我煮的,說是好吃鍋剛上的新品飲料,味道還怪好的。”

“您喜歡就好。”鄭旭東摘了帽子,脫掉軍大衣出來跟陳桂花說話,“對了,昨晚旭北……”

鄭旭東話沒說完,聽見媳婦咳嗽起來,改口問:“感冒了?吃過藥沒?”說著就要起來去找藥。

林佩連忙把鄭旭東拉住,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沒感冒,就是喉嚨有點乾,咱們剛才說到哪了來著?”

陳桂花“啊”了聲:“我說奶茶怪好喝的?”

“這奶茶是好喝,姐弟倆都很喜歡,但他們小孩子不能多喝,一是甜食吃多了不好,二是姐姐喝了奶茶晚上容易睡不著。”林佩生硬地轉移話題,同時用眼神示意鄭旭東不要繼續剛才的話。

陳桂花本想問鄭旭東要說什麼,可聽林佩這麼說忍不住問:“睡不著?為啥啊?”

“有的人喝奶茶容易興奮,晚上就睡不著,姐姐就是這樣,對她來說喝奶茶跟喝咖啡一樣。”

陳桂花知道咖啡,徐鈺送過林佩一罐,她當時還嘗過,隻覺得味道苦裡吧唧的,跟潲水一樣。後來聽說咖啡豆老貴,陳桂花就覺得腦袋燒得慌才會去買,等下次徐鈺再來,她看徐鈺的眼神就跟看冤大頭一樣。

咖啡雖然難喝,但的確醒神,陳桂花就喝了兩口,夜裡精神到轉點後才睡著。

陳桂花說:“那姐姐是不能多喝,我剛還給她喝了兩口,沒事吧?”

“兩口沒事,就是不能多。”

被林佩這麼一打岔,陳桂花徹底忘記要問鄭旭東的話。鄭旭東也看明白了林佩的眼神,一直到晚上睡覺都沒提鄭旭東打電話來的事。

等晚上把姐弟倆哄睡著,不用鄭旭東問,林佩便把家裡發生的事都跟鄭旭東說了。

鄭旭東聽後說:“我就說旭北那小子昨天怎麼打電話過來,問我們娘來漁北沒有。他真半夜跑了?”

“娘是這麼說的。”

鄭旭東唇角溢出一絲笑:“這小子主意挺大。”

“娘心裡正生氣呢,你在她麵前彆提起旭北。”林佩看鄭旭東這樣,就知道他是向著弟弟的,提醒說。

“我知道,不過這事的確是娘太急了。”

雖然鄭旭北不講兄弟情義拖他下水,但鄭旭東心裡還是想著五弟的。而且他自己就是晚婚一族,並不覺得晚結婚有什麼不好,最主要還是自己樂意。鄭旭北明顯心思不在結婚上麵,就是他現在妥協了,以後也是害人害己。

林佩雖然不讚同陳桂花的急迫,但能明白她的想法:“娘是年紀大了,看到旭北結婚她才能安心。而且旭北也太衝動了,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大半夜的走了,我看娘心裡雖然埋怨他,但也擔心得很。”

下午林佩說鄭旭北昨天打過電話來,陳桂花明顯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兒子,嘴上說得再厲害,心裡怎麼能不擔心。

鄭旭東沉吟說:“這倒是,明天我打電話過去好好說說他。”

“你彆當著咱娘的麵打。”林佩說。

“知道,我明天去營隊打。”鄭旭東口中說道,嘴上開始不老實起來,去解林佩的睡衣紐扣。

林佩拍了下他的手,問:“你就不能老實睡一晚覺?”

“我昨天還不老實嗎?”鄭旭東低聲問,表示自己是個正經人,沒有滿腦子想著那檔子事,“而且你節後就要回學校了。”

雖然上學期間除非臨近考試,不然林佩每周都會回來,但畢竟要分開幾天。

想到這裡鄭旭東歎了口氣。

林佩態度軟下來,輕輕地摸著鄭旭東的短發,撐起上半身親他一口。隻是個蜻蜓點水的吻,但鄭旭東眼睛漸漸亮起來,低頭含住林佩的唇。

鄭旭東昨天歇了一晚,今天精力充沛。

結束後林佩渾身無力趴在床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偏偏身後的人還不滿足,細密的親吻落在她的肩背,然後又親向她的臉。

林佩翻過身,抱住他的脖頸軟著聲音說:“睡覺了。”

鄭旭東聲音低啞:“恐怕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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