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西餐店的門口,警察在處理爆炸的遺骸,附近港口黑手黨的人手已經全部撤離,淺羽溫人走到這些普通人的旁邊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廢墟。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
“難道你不會自己看嗎?”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士毫不客氣的開口,她看向淺羽溫人,接著微妙的卡殼了一下,淺羽溫人樣貌極好,搭配著周身沉默溫柔的氣質能夠引起大多數人的好感。
女士咳嗽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好像是聽說這家老板遇到了黑手黨的報複,不隻是殺死了他,還把樓上的五個孩子連同這輛車一起炸掉了。”
淺羽溫人盯著那輛還在燃燒的車,“一個都沒有救下來?”
“怎麼可能救的下來,那可是爆炸,從車子內部直接炸開了,估計那些小孩都已經被炸成……”女士沒有繼續說話,但淺羽溫人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認真的和這位女士道了謝,淺羽溫人轉身離開。
確實,怎麼可能救的下來。
淺羽溫人的異能範圍僅限於尚還活著的人,爆炸不隻是會致使人瞬間死亡,還會導致傷者身體殘缺,淺羽溫人救過很多在爆炸中僥幸活下來的人,但他們大多數都還尚有一口氣,並且多數留下了殘疾。
最大的隻有九歲,最小的剛剛五歲,讓這樣的孩子在爆炸中心點尚還留有一口氣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
淺羽溫人朝著西邊走去,那是剛才織田作之助離開的方向,雨越下越急,透明傘被雨水打的嘩嘩作響,一路走上一座橋,有車輛從橋上駛過,淺羽溫人注意到了站在橋上的一個小個子青年。
他懷中抱著一個棕色的紙袋,穿著鬥篷衣,是一副非常標準的偵探模樣。
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以至於一直都沒有行動。
淺羽溫人越過他往前走,但就在下一秒鐘,淺羽溫人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了,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青年,青年戴著眼鏡,細長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奇特的光,他像是在打量淺羽溫人,又像是在斟酌著什麼。
“你能救他。”青年開口,他皺著眉盯著淺羽溫人,“沒問題,你一定能把他帶回來,你是去找那個人的吧。”
青年放開手,他指了一下前方,“他去了那邊,快一點,不然,他會死的。”
淺羽溫人眨眨眼睛,可惜青年並沒有繼續說話,他抱著懷中的紙袋不斷嚷嚷著‘要遲到了’並迅速跑下了橋,淺羽溫人甚至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不過這個裝束,應該是某個偵探社。
再次拿出手機,淺羽溫人繼續試著和織田作之助聯係,可惜沒有用,織田作之助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狀態。
“就算是說我一定能把他帶回來,但是,人終究是要死的,尤其是一個已經決定了赴死的人。”淺羽溫人舉著傘呢喃著,“那會是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隻有織田作和被複仇的對象,我的異能力需要他人的在意存在。”
淺羽溫人想了一下,“去搬救兵?”
既然已經決定了去死,那就去死吧。
在黃泉中洗刷掉所有的過往,以新的人生重新站立在這個世界,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
……
阪口安吾安靜的站在原地,他聽著種田長官和森鷗外談判,森鷗外想要的東西已經很明確了,異能開業許可證,這次是異能特務科不小心進了套,不管是他還是mimic都成了森鷗外棋盤上的棋子。
而擁有異能開業許可證的港口黑手黨將會越發壯大。
阪口安吾聽著種田和森鷗外交鋒,他努力的集中精神,但卻不可避免的想到織田作之助,他想: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織田作怎麼辦?
他很清楚,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友誼已經破裂了,那些看不見的傷痕已經無法挽回,在他作為臥底加入港口黑手黨和他們相識的那一刻裂痕就存在了,隻是在什麼時候徹底暴露而已。
現在,裂痕暴露了。
“真不愧是他,幾年前流傳的隱藏在裡世界的黑暗醫生,即使是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是鋒芒畢露。”種田從臨時談判的現場離開,語氣裡帶著慎重,“這一次是我們小看他了,記住教訓。”
“是。”阪口安吾應了一聲。
種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比起他來,我倒是聽說他的某個弟子相當純良,並且在之前叛逃了港黑。”
“……您說的是淺羽溫人嗎?”
“你對他是什麼看法?”種田看向阪口安吾,“裡世界身負盛名的醫者聖心,他是否有這種和稱號相符合的心性?”
阪口安吾頓了一下,片刻後他開口,“我和淺羽溫人並不熟,但按照已有的資料來說,淺羽溫人確實是一個非常合格的醫生,他身處港口黑手黨,但卻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也沒有接受命令害過任何一個人。”
“這樣看來,他確實是表裡如一的醫者聖心了?”種田微微眯起眼睛,“如果這樣的話,特務科可以試著接觸他,他的身上沒有黑暗成分,最多隻是為港口黑手黨工作的經曆,完全不需要洗白。”
“您的意思是?”
“搶走那家夥的弟子,這一次不能隻有他贏。”
說實話,阪口安吾並不覺得種田能成功,淺羽溫人一直都是一個很厲害的醫生,職業道德層麵說一聲佩服也不為過,但是阪口安吾很清楚,淺羽溫人並不隻是一個醫生而已,他身上擁有太多的秘密,異能特務科不一定能控製住他。
但是這些阪口安吾都沒有說出口,他安靜的站在種田的身後,一言不發。
在這種時候,在他和織田作之助、太宰治幾乎決裂的情況下,阪口安吾不想再把淺羽溫人牽扯進來了,就讓所有人都當淺羽溫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吧,反正,淺羽溫人應該很快就會離開橫濱了。
淺羽溫人的交際圈並不大,唯一算得上朋友的隻有他們三個,而現在,淺羽溫人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畢竟他也沒有獨身留在空蕩蕩的橫濱的理由,更何況他現在是港口黑手黨的叛逃乾部。
這到底能算得上是誰的錯呢?
“阪口?”沒有聽到阪口安吾的回話,種田喊了一聲。
阪口安吾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如果想要接觸淺羽溫人的話要先找到他在什麼地方,在離開之前我了解到,太宰治帶著調查隊搜了整一周都沒有將淺羽溫人找出來。”
微微怔愣了一下,種田有些神奇的開口,“一直在橫濱?”
“是。”阪口安吾轉頭看向窗外,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來,但就在這時,阪口安吾猛地睜大了眼睛。
在不遠處的高架橋上,一個人舉著傘走在上麵,暖色的外套和金色的長發像極了淺羽溫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阪口安吾的視線,那人回過頭來,即使距離很遠看的模模糊糊,但阪口安吾確信。
那絕對就是淺羽溫人。
淺羽溫人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如果是他的話,他的異能力……
“阪口?!”種田驚慌的聲音響在身後,但阪口安吾根本沒時間去理會。
猛地從窗口跳下去,阪口安吾無視身後種田的呼喊,他朝著淺羽溫人的方向狂奔,眼鏡摔在地上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撿,阪口安吾睜大了眼睛望著前方,就在看到淺羽溫人的一瞬間,他想起了一件事。
淺羽溫人的異能力可以通過他人的在意來拯救病人,如果是淺羽溫人的話。
他是不是可以救下織田作!
……
三花貓迅速的在道路上奔跑,他在尋找淺羽溫人,但是離開那個既定的範圍後幾乎沒有人知道淺羽溫人會去什麼地方,當然也包括它,夏目漱石離開淺羽溫人身邊大概兩天的時間,他去了解了一下局勢。
在看到異能特務科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一個外來組織會和異能特務科對上?
然後他去將這件事從頭到尾裡裡外外都調查了個遍,當然也包括mimic和森鷗外的目的,了解到真相和現在發展的夏目漱石簡直要心梗了,這竟然是他的弟子一手搞出的事情。
那三個經常來Lupin酒吧喝酒的青年,偶爾會被強行拉過來的淺羽溫人,以及在不久前他們拍下的最後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