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老師。”六道骸瞬間意識到他們被滯留在學校裡的校醫發現了,他連忙開始像一個普通國中生一樣辯解,“我把作業落在了學校裡,我馬上就離開這裡。”
那人看著六道骸,接著指著距離這裡不算遠的一棟樓,天色很黑,樓內沒有開燈,完全看不清上麵的字樣,“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六道骸愣了一下,接著他瞬間反應過來,“那是教學樓。”
“錯,那是教師辦公樓。”那人這樣說。
六道骸:……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指了指六道骸的身後,“還有你身後藏著的那兩個。”
六道骸到這裡的時候選擇黑耀中學作為基地,主要是因為黑耀中學的製服很合他的眼,他打算用假身份進入這個學校,但是現在還沒有準備,然後就這樣被這位校醫逮了個正著,他現在還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當然不知道哪個是教學樓,哪個是教師辦公樓。
如果修改這個人的記憶的話……
六道骸神色微妙,顯然已經打算將這位醫生的記憶用幻術清洗掉。
“讓開。”那人直接越過六道骸,六道骸愣了一下,他試圖使用幻術,但就在幻術接觸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六道骸猛地睜大了眼睛。
幻術消失了?
是的,完全沒錯,幻術消失了,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的消失在了這個人的身體中,就像是被沼澤吞進去的沙礫,完全找不到一絲痕跡,六道骸複雜的看著這個人的背影,怎麼可能。
就在那人推開麵前的門時,六道骸突然想起了淺羽溫人在之前和他說過的話。
他說自己有一個朋友可以免疫所有的火焰。
這樣的人竟然真的存在?
“喂!你是誰?!你彆過來,我告訴你我很厲害的!”
“城島……”
柿本千種試圖提醒他,一個六道骸都沒有阻止住的人,他們不一定能夠討到好,說不定還要一起折在這裡。
“什麼?柿本你彆害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城島犬顯然沒有發現柿本千種的用意。
那人打量著這兩個人,最後微微眯起眼睛說了一句話。
“你如果想讓他死的話可以繼續推他。”這句話冰冷又無情,帶著一股子冰渣子味。
在後麵衝進來的六道骸愣了一下,他看向這個強硬著闖進來的醫生,藍色的眼睛裡帶著謹慎,“你說柿本會死?”
“報警,叫救護車。”那人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看上去相當認真,“如果不想死在這裡的話趕緊去醫院做正規治療。”
“不行!不能報警!”
城島犬下意識的衝過去,他一把將麵前人的手機抓住,但因為角度原因那人臉上的麵具也被他打了出去,那人側著臉,片刻後他緩慢的轉過頭,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正臉,城島犬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
並不是他故意如此,隻是因為麵前這個人的臉實在是太嚇人了。
半張臉都是一圈圈的血紅色斑紋,甚至有一條直接深入到了他的眼睛,將他的左眼染成了赤紅色,帶著一股子血腥味,但另外半張臉卻是完好無損的,格外的反差渲染出格外的妖異驚悚。
怪不得這個人大晚上還要戴個麵具……
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那人微微歎了口氣,他將掉在地上的麵具撿起來戴回臉上,接著開口。
“我知道了,你們跟我來。”
說著那人就走出了房間,一副你們愛來不愛的模樣,城島犬怔愣的看著他出去,接著瞬間轉頭看向六道骸。
“骸大人!我們……要跟上去嗎?”
六道骸考慮著剛才這個人的話,他眼神暗了暗,“跟上去,柿本,你小心,不要亂動,我們去看看這個醫生到底是要乾什麼。”
背著柿本千種走出基地,六道骸看了一眼周圍,這時才發現那個人壓根就沒有等他們,這是壓根不在意他們會不會跟上去嗎?六道骸微微皺眉,他連忙跟上去,一路看著那人拐過教學樓,走進了學校裡的診療室。
竟然真的是校醫……
“把他放到旁邊的床上。”那人隨口吩咐。
小心的將柿本千種放到床上,六道骸時刻準備著,一旦有什麼問題立刻攻擊這個人並帶著柿本千種離開,那人在整理桌子上的東西,六道骸看到了黑耀中學的幾個學生的請假條,上麵是他的批注和名字。
太宰治?
並沒有多注意這個名字,六道骸三人非常安靜,他們盯著這個奇怪的校醫收拾好桌子,整理完請假條,接著他才站起來走到柿本千種身邊。
“怎麼受的傷?”他問。
柿本千種沉默的躺在床上,沒有回話。
“當然是因為那些家夥!他們……”
“我沒有問你。”校醫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城島犬的話,他看向六道骸,“你說。”
六道骸禮貌的看向這個人,“這都是我的錯。”
“這當然是你的錯,既然你是他們的領導人,那麼你就應該保護他們的安全。”校醫解開柿本千種的扣子,他的胸口有一道很長很深的刀傷,雖然做過簡單包紮但完全不夠,這麼嚴重的傷勢需要正規的治療,校醫走到藥物貨架上拿了一瓶醫用消毒酒精下來。
“忍著點。”
“什……”
還沒等城島犬問出聲來,校醫就把手中的酒精直接潑到了柿本千種的傷口上,柿本千種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隻有:疼。
非常利索的將柿本千種的傷口處理好,不管是手法還是其他都能確定這確實是個醫生,而且是一個醫術很不錯的醫生,柿本千種躺在病床上連呼吸都不敢加重,校醫卻看向了另外兩個人。
“該你們了。”
城島犬瞬間將胳膊背到身後去,典型的條件反射,然後他就被這個校醫強硬著上了藥,六道骸安靜的在旁邊看著,甚至還幫了一下忙。
他知道什麼才對他們好,這個醫生確實是在治療,他沒有做其他額外的事情。
“你的藥。”那人把幾顆藥推到六道骸身邊,“吃了。”
六道骸禮貌的道謝,接著將藥乾咽下去,不是他想這麼做,是這個校醫壓根就沒有給他們準備水,完全就是一副你們愛吃不吃,想死就去死和我沒關係的架勢。
“謝謝太宰醫生。”
那人有些奇特的看了六道骸一眼,接著看向了自己的桌子,“剛才你看到了?”
“是,是學生請假條上的簽名。”六道骸毫不掩飾,他看著這個人,“抱歉我之前騙了您,但是我們很快就會轉學到黑耀中學,希望到時候我們還能夠如此和諧的相處。”
“一個學生和醫生和諧相處什麼?”那人似乎並不領情,“隻有病人才需要和醫生相親相愛。”
六道骸噎了一下,他咳嗽一聲,“但是,我還是要感謝您救了柿本。”
“隻是不想讓一個人死在黑耀中學而已,我拿了工資,還是很豐厚的一筆,所以不想這個學校出事,要是因此學校被查辦,我被炒魷魚的話就太麻煩了。”那人絲毫不在乎麵前人的自尊心,“工作清閒錢也多,這樣的工作已經不多了。”
六道骸有些訕訕的止住話語,他站起來隨意的逛著,接著看到了被隨便放著的一張證書,上麵是‘太宰治’和學生的一些合影。
他的心緩緩的放下來,這應該確實隻是個校醫,而不是彆的人,比如:淺羽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