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是鬨鐘響了,太宰治勉強睜開眼睛看向旁邊,淺羽溫人在鬨鐘響之前已經醒了, 現在已經在係襯衫的扣子。
昨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淺羽溫人在雨中迷失了方向, 於是太宰治隻要勉為其難的把淺羽溫人送回了家, 並強行留在他家住了一晚上。
好在淺羽溫人還是那個淺羽溫人,雖然轉了性子但是對他依舊很隨便,不在乎他侵入自己的私人空間, 也不在乎他纏在自己周圍,總的來說, 太宰治縮在被子裡認真的點頭。
總的來說,是對待最漂亮的洋娃娃的態度。
“溫人!”太宰治從床上爬起來, “我的衣服濕透了, 我要穿你的!”
淺羽溫人係好扣子轉頭看了他一眼,這人裹著被子在床上張牙舞爪,像是在耀武揚威的黑毛小貓, “是你非要留下, 沒有衣服穿你昨天不就應該知道了嗎?”
“哈?溫人打算讓我穿昨天變成一團糟的舊衣服嗎?好無情!”太宰治指著淺羽溫人, 片刻後他把手放到下巴上認真的點點頭,眼神若有所思, “其實也不是不行, 等偵探社的大家問我為什麼會穿著這樣的衣服來上班時我就會告訴他們:是溫人對我這樣那樣後……”
把手中的衣服扔到太宰治的臉上, 淺羽溫人平靜的走到了衛生間,金色的長發還沒有紮起, 淺羽溫人稍微整理了一下把頭發紮成一個乾淨利落的馬尾,等他處理好走出去的時候就發現太宰治已經起來了, 還把陽台的窗戶打開了。
外麵的風聲和雨聲混雜在一起,陰冷潮濕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太宰治坐在陽台的長椅上看著外麵的雨。
“好冷!”太宰治控訴著,“明明現在還是秋天吧,但僅僅是下了一場雨就這麼冷了。”
“雨還在下?”淺羽溫人看了一眼天色,外麵陰陰沉沉的,看上去確實不像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停下的模樣,“去整理一下,一會兒要去上班了。”
“是是,我知道了。”太宰治歎了口氣,他勉強從長椅上站起來,淺羽溫人也終於看到了他現在的狀態。
在淺羽溫人印象中的太宰治一直都穿著黑色的外套,那是森鷗外送給太宰治的外套,據說這是港口黑手黨的傳統,前輩要送給後輩一件貼身之物做禮物,淺羽溫人得到的是一件白大褂,然後被他以不衛生的理由當場燒掉了。
時至今日淺羽溫人還記得森鷗外鐵青的臉色。
在偵探社相遇後太宰治就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外套改成了沙色的暖係,額頭上的繃帶也被他解了下來,看上去明朗了不少,但淺羽溫人倒是第一次看他穿白色的衣服,雖然隻是淺羽溫人的白大褂而已。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太宰治轉了個圈,“我是不是看上去比溫人還像是一個醫生!”
“你到大街上確實能騙很多人。”淺羽溫人走到衣櫃前翻了翻,接著把另一件大衣扔給他,“換下來,你穿這個,那件是我的。”
“唉?小氣……”太宰治嘟囔著,但是卻很聽話的把外套脫下來後進了衛生間。
終於出了門,淺羽溫人跟在太宰治身後,雨中人很少,大多數都是不得不出門上班的工作人員,隨便走兩步都能聽到上班族的抱怨,他們抱著懷中的工作包,雨傘被雨水打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覺得神奇,溫人,你竟然會迷路嗎?我可記得當年你獨自一個人去鹿更會,那裡的路可比這裡複雜多了。”
淺羽溫人抬頭看了太宰治一眼,“人都是會變的。”
“但迷路不會!”太宰治將手比胸前比了×,因為姿勢不對差點讓雨水淋了滿身,“在偽裝自己的時候你甚至會偽裝一些不必要的東西,並且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忘記,比如醫者聖心外出從不會碰外麵食物的潔癖,比如現在你的迷路。”
說著太宰治饒有興趣的湊過去,“現在的你是個什麼設定?”
“擁有犯罪天賦的偵探。”
“犯罪天賦?!真稀奇。”太宰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感歎著,“真應該讓森先生還有小矮子來看看現在的你,絕對驚爆他們的眼睛。”
“比如森先生和中也,你不會不知道芥川一直在找你吧?”淺羽溫人打著傘,另一隻手插在自己的口袋裡,“去稍微處理一下這件事怎麼樣?”
“不要。”太宰治嫌棄的往前邁了一大步,“很麻煩啊,那小子太纏人了,要是我露麵的話一定會被纏到喘不過氣來的!這麼可怕的日子我才不要,溫人不許和他透漏我的行蹤!”
淺羽溫人想,芥川前段時間已經找到了他的住處,不保證以後不會過來。
按照太宰治來騷擾他的頻繁程度,估計沒幾次他們就能碰麵了,嗯,不錯的發展。
這時,淺羽溫人微微抬起頭來,他伸手一把將前麵正在往前走的太宰治拉了回來,太宰治猝不及防發出很小聲的驚叫,雨傘歪斜淋了一頭雨水,但這還沒完,還沒等太宰治反應過來,他聽到了一聲很沉悶的‘咚’聲。
就像是有什麼重物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