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要活著,一定是為了從高樓躍下時一瞬間的自由感!”太宰治閉上眼睛,赫然已經沉浸在美夢中了,“我一定可以從這場虛幻的夢境中得到自由,然後自由的離開!”
淺羽溫人看著他,片刻後他頓了一下,“話說,澀澤龍彥,他是不是有一頭很長的白頭發,還有紅色的眼睛。”
猛地睜開眼睛,太宰治轉頭看向淺羽溫人,鳶色的眸子裡帶著一點驚訝,“什麼?你見過他?!”
“大概。”淺羽溫人聲音平淡,“在龍頭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候,我遇到過小規模的組織戰爭,那一天我恰好在附近治療傷者,為了避開戰場我們走了小路,然後就碰到了這個人。”
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戰場,像是欣賞一般,作為醫生的職業素養讓淺羽溫人和他搭話,告訴他最好離開這裡,戰場很快就會蔓延過來。
但是那個人不為所動,隻是衝他笑,還說他的愚人。
愚人啊。
太宰治有些複雜的看著淺羽溫人,這件事他在當年也稍微知道一些。
在進行一次醫療支援之後,淺羽溫人帶著手下離開,卻遭遇到了未知組織的埋伏,派出去的整支隊伍隻有淺羽溫人活著回來了,後來港口黑手黨徹查了當時的敵對勢力,卻發現沒有一個符合條件。
在戰場上對醫療者下手,不是每一個組織都是這麼沒有原則。
但如果那是澀澤龍彥的話……
“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太宰治看著淺羽溫人,帶著一點擔憂,“我記得這是你進入戰場後最凶險的一次吧,你也是受著傷回來的。”
“也沒有什麼事,隻是出現了一小片霧。”淺羽溫人回想著,“我在霧裡看不到什麼東西,一直在霧消失後,我發現身邊的手下都死了,隻有我安靜的站在霧裡,那個人很震驚的看著我,說什麼不可能。”
太宰治微微皺眉,“霧?”
“就是突然起的白霧,在裡麵似乎看不到外麵的事情,我試著離開,最後失敗了,隻能等霧消散。”淺羽溫人聽上去並不對當時的情況有什麼獨特的見解,“隻不過這個人很有趣,也是這樣我才記住了他。”
“哪裡有趣?”
“他對著我喊出了你的名字。”淺羽溫人笑了一下,“很有趣吧。”
太宰治愣了一下,“因為他對著你喊出了我的名字,所以你記住了他的樣子?”
“是這樣沒錯。”
太宰治頓了一下,片刻後他轉過頭去,看都不看淺羽溫人一眼。
真是的,從昨天晚上那件事之後,他總覺得淺羽溫人每句話都意有所指,但又覺得淺羽溫人這個家夥壓根做不出暗示這樣的事情,他這個人一直都是有話直說。
真討厭……
太宰治撇撇嘴。
他決定在未來的三天裡和淺羽溫人保持距離。
……
“我的朋友,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金色長發碧色眼睛,穿著白大衣,在時隔兩年後重新出現在了橫濱。”費奧多爾笑著遞給澀澤龍彥一張照片,“看吧,是不是這個人?”
澀澤龍彥接過照片,他看著上麵的人,紅色的眸子裡帶著一點激動。
對,就是這個人,他一直尋找的特殊之人,那個最特殊的異能力一定就是他!
“終於找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費奧多爾愣了一下,片刻後他看向自己的調查到的訊息,看著上麵‘淺羽溫人’的名字,這很明顯不是太宰治啊。
太宰治他認識,那個曾經打過交道,在某些時候能夠和他互相算計的人。
“我的朋友,你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是太宰治呢?”費奧多爾指著照片上的人。
“我很樂意給朋友解惑。”澀澤龍彥看著照片裡的青年,“四年前,在那場戰爭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我遇到了他,所有人都死去了,隻有他在霧氣中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個異能者卻不被我的異能力影響,那他隻能是太宰治了。”
“無效化所有異能力的反異能者太宰治,他一定就是我要找的那塊最特殊的寶石。”
費奧多爾頓了一下,“那,我的朋友,當年在基地裡你見到的那個少年,黑色頭發纏著繃帶的那個,你覺得他是誰呢?”
“哦?你說的是和那個暴躁到毀掉了所有基地的小子在一起的少年?”澀澤龍彥還在看著照片,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不管他是誰都沒有關係,隻要我想要找的人找到就好了。”
“朋友,你是在告訴我,他也是個特殊的異能者嗎?”
費奧多爾看著澀澤龍彥,片刻後他笑了一下,“那就祝賀我的朋友得償所願。”
一直等到澀澤龍彥離開,費奧多爾重新調出了淺羽溫人的資料,在澀澤龍彥的話後他產生了一點疑惑。
在資料中,他是兩年前在港口黑手黨叛逃的前乾部,和太宰治是同僚,因為龍頭戰爭中拯救了無數人被尊稱為醫者聖心,兩年後,他重新回到橫濱,在一個異能組織中任職調查員,有一個犯罪偵探的名號,以及……依舊是太宰治的同僚。
似乎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這個人的周圍都是太宰治,這是什麼預兆嗎?
還有異能力……
費奧多爾調出淺羽溫人的異能力:涅槃,治愈係異能。
既然是治愈係異能力,那麼為什麼會不受到澀澤龍彥異能力的影響?難道是當年他們相遇的時候太宰治也在附近,而太宰治消除了淺羽溫人的異能力,導致澀澤龍彥判斷錯誤。
但這就是另一個問題:太宰治為什麼要這麼做。
完全不知道這單純就是澀澤龍彥認錯了的費奧多爾開始思考太宰治的用意,並決定去試探一下這個名為淺羽溫人的醫生。
澀澤龍彥實在是蠢到過分了,明明自己的基地都是被太宰治和他的搭檔覆滅,在最後也見過太宰治的麵,卻到現在為止都認為另一個人是太宰治,難道死過一次把腦子都死沒了?
真是可悲的人啊。
另一邊,日本橫濱,太宰治和淺羽溫人順利來到了和異能特務科碰頭的地方,異能特務科的人還沒有來,於是他們兩個暫時坐在位置上等待他們。
“一個人無法自殺,喔喔,兩個人可以殉情,殉情殉情~”太宰治一邊攪動著咖啡一邊哼著歌,隻不過聽上去像是他自己編曲作詞的歌,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可以寫出來的曲子。
淺羽溫人看著他,“你要不要換一首歌?”
“為什麼?”
“國木田先生提醒我,在你想要自殺的時候我應該製止你。”淺羽溫人笑著說:“否則我可能會導致偵探社的委托數量直線下降,那些人害怕我。”
太宰治複雜的看了淺羽溫人一眼,片刻後他歎了口氣,認命的換了個調子哼著。
“如果我想要離開,那麼我會將外套留下來,成為你最後的紀念~”太宰治哼唱著店裡播放的曲子,看上去自娛自樂的很。
“這是最近最流行的曲子了吧,真是悠閒啊太宰先生。”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太宰治和淺羽溫人抬起頭來,種田和阪口安吾從房門走進來,阪口安吾看上去依舊嚴肅,倒是種田臉上帶著非常和善的笑容。
太宰治笑著站起來,“哪裡哪裡,怎麼可能比得上種田長官日理萬機。”
沒有繼續寒暄,種田坐在了太宰治的對麵,看上去想要商量正事了。
“那麼,異能特務科到底有什麼需要委托偵探社,不對,是有什麼需要委托溫人的?”太宰治把麵前的咖啡推過去,“溫人雖然擁有一個不太好聽的犯罪天賦,但他也隻是一個醫生而已。”
淺羽溫人坐在旁邊看著太宰治笑眯眯的和種田談判,最後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太宰是個喜歡幫他搞定一切的人呢。
“我當然知道淺羽先生隻是一個無辜的人,所以異能特務科一直都給淺羽先生優待。”種田笑著說:“此次委托我隻是為了告訴淺羽先生和太宰先生,有一件事發生了,死屋之鼠在調查淺羽先生的資料。”
太宰治愣了一下,“調查溫人?”
“是這樣沒錯,這是昨天才確定的消息,本來我們以為調查的是你,誰知道竟然是溫人。”阪口安吾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這是之前我去偵探社沒有拿出來的資料,本來是打算檢測一下犯罪偵探的能力……”
太宰治拿起文件看了一眼,這上麵的一些訊息確實有些難以區分。
他和淺羽溫人是同一時間加入港黑,也是同一時間成為乾部,之後叛逃,甚至是在同一時間回了橫濱,所以在不知道淺羽溫人回來的時候認為死屋之鼠調查的是自己確實很正常。
“溫人。”太宰治看向淺羽溫人,“如果是你的話,在不了解你本身情況下前來襲擊你自己,你會選擇怎麼做?”
淺羽溫人眨眨眼睛,“我襲擊我自己?”
“假設而已。”太宰治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小巧的地圖,“畫一下,你會在什麼地方登陸,又會在什麼地方發動襲擊。”
淺羽溫人和太宰治對視一眼,片刻後他歎了口氣,將一個碼頭圈了起來。
“這是……”太宰治看著那個碼頭。
“這是新居組的私人碼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