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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羽溫人想了一下太宰治目前連身份證明都沒有的狀態,“我會問問他,但估計他不會答應,他的專業領域不在這裡。”

“是嗎?真可惜。”相徳海子拍了拍淺羽溫人的肩膀,“那麼,希望他能夠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成功!”

回到化妝室,太宰治還在盯著手裡的,淺羽溫人走過去把手中的臨時執照放在他展開的書上,太宰治看著那個執照,接著抬起頭來,就這樣對視了三秒鐘,太宰治微微勾起嘴角,鳶色的眸子裡帶著笑意。

“給我的?”

“是的,一會兒我要出外勤,你也要跟著一起去吧?”淺羽溫人打開櫃子,找出自己的工作服。

太宰治笑眯眯的盯著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接著將黑色的西裝穿在身上。

淺羽溫人穿慣了白大褂,驟然換上一身黑色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有點淩厲,尤其是為了工作方便他還將自己的長發紮了起來,是個人看一眼都要感歎一句英姿颯爽,隻不過那雙碧色眸子裡的溫和讓這份英氣迅速降低。

隻要看到了淺羽溫人的眼睛,便沒有人會覺得這個人是壞人。

“好帥氣!”太宰治晃了晃手中的臨時執照,“既然給了我這個,那麼有沒有我的工作服?”

“沒有,不過我有兩套,你要穿嗎?”淺羽溫人還在係衣服扣子。

“給我吧,好歹是去吊唁現場,還是要鄭重一點。”太宰治接過淺羽溫人手中的外套,反正身上的衣服也是淺羽溫人的,隨手把外套扔到椅子上,太宰治久違的換上黑西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太宰治做了個鬼臉。

“完美!”

換好了衣服,淺羽溫人把太宰治扔的亂七八糟的書收拾了一下,接著才開口詢問,“你在這些書裡看到了什麼?”

“什麼?我隻看到了不同。”太宰治笑了一下,“背景、記憶以及經曆能夠塑造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所以,在我們世界的大家寫不出這樣的來,這個世界的文豪們也不會做出我們那樣的選擇。”

“織田作也不會描寫大阪的平民生活,他甚至幾乎沒有去過大阪。”

“這是完全不同的時代,也是完全不同的人。”

說著太宰治將自己看到一半的合起來,“不過我已經把內容全部記下來了!”

驟然聽上去是個非常誇大的句子,但是淺羽溫人知道太宰治沒有說謊,他說記下來了就是記下來了,太宰治這個人擁有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無法企及的智慧,他能夠很輕易看到一些細節,也能做到過目不忘。

所以對他來說,他甚至可以在回去的時候當著中原中也的麵把那首《汙濁了的憂傷之中》念出來,想想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惡劣關係,這件事他一定做得出來。

就是不知道中原中也到時候的反應如何了。

走出殯儀館,相徳海子已經把車開過來等著了,因為不是搬運屍體所以相徳海子換了一輛車,係上安全帶,太宰治便繼續看自己之前沒看完的書,相徳海子回頭看著太宰治,片刻後他轉過頭來。

“太宰君很喜歡文學嗎?”

“一般。”太宰治翻了一頁書,“隻不過沒事乾,所以看看書而已。”

相徳海子點點頭,“話說淺羽君還記得之前你修複的那個17歲的女孩嗎?跳樓自殺的那個。”

“大久保愛?”

“對,是她。”相徳海子一邊開車一邊感歎著,“在火化的時候,他的家屬突然叫停了火化,說是懷疑女孩不是跳樓自殺而是被人害死了。”

太宰治抬起頭來,他放下書,“被人害死了?不是說這個女孩子有抑鬱症所以想不開跳樓了嗎?”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說女孩在之前吃掉了藥,已經控製住了抑鬱情緒,卻突然跳樓了,中途家屬在痛苦裡清醒後就反應過來了,連忙叫停了火化跑去報案了,但是火化已經進行了,遺體被燒掉了大半,而且都過去了這麼多天,估計不好查。”

太宰治想了想,“所以說現在沒有可以用作解剖化驗的遺體,隻是家屬認為她死的不明不白?”

“這不是重點,我在殯儀館做了這麼久的入殮師,偶爾也會給警方幫忙,我聽說啊,現在是找不到動機,他們已經確定這個女孩是被人害死了,但是不知道彆人為什麼要殺死她,後來聽說這個女孩雖然抑鬱症但是專業能力很強,所以他們懷疑,可能是滅口。”

“專業能力很強?”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什麼方麵的能力?”

“就是信息技術那一類?我不太懂啦,我成績不好,每次考試都掉在及格線上。”相徳海子歎了口氣,“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女孩死的好可惜。”

淺羽溫人回頭看了一眼太宰治,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鳶色的眸子裡帶上了一點疑惑。

“屍體最後還是火化了?”

“是啊,已經實在是無法化驗了。”相徳海子將車拐進一條小巷子,“我們到了,淺羽君記得帶好你的工具,我先去和他們溝通說明一下。”

說著相徳海子便下車跑掉了,他是殯儀館的老員工,也是資曆最高的,很多事情的出麵溝通都是他在做,所以即使他化妝手段慘不忍睹,依舊是殯儀館最受尊重的人,在很多情況下,難得不是技術,而是和家屬的溝通。

尤其在入殮師這個職業集體被不理解的情況下。

“這樣說,最後接觸到大久保愛的屍體的人,就是溫人了。”太宰治站在淺羽溫人身邊,“你給她做處理的時候有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你也看過她的屍體,她是跳下來後麵部落地,整個麵部都摔爛了。”淺羽溫人從後備箱裡拿出自己的裝備,“不過你說不對勁的地方的話,手臂上的傷口很新鮮哦。”

“新鮮?”太宰治挑挑眉。

相徳海子在門口朝著兩個人招手,淺羽溫人和太宰治對視一眼,他們默契的收起了剛才的話題,接著並肩走向相徳海子那裡。

穿著黑色衣裝的老婦人站在相徳海子身邊,看到淺羽溫人後朝他鞠了一躬。

“這位就是淺羽先生了吧,我們之前就打聽過您的技術很好,這次是我兒追悼的日子,他生前最喜歡整潔靚麗,所以我希望他死後也能體麵的離開。”老婦人雙目中帶著淚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差點擊垮了她,“拜托了。”

“是,我會儘我所能。”淺羽溫人扶起她來。

“一定沒問題的,淺羽君一直都是我們那裡最厲害的入殮師。”相徳海子安撫著哭泣的老人,他聲音溫和,在此刻帶著柔和的氣質,“我相信,等我們再次看到他,一定可以看到他最好的時刻。”

相徳海子將老婦人帶回去,在相徳海子的安慰下,老婦人明顯心安了不少。

“是個人才。”太宰治站在淺羽溫人旁邊,“溫人你應該和你這個同事學學,要是讓你來的話,估計你能把躺在棺材裡的人都給氣活了。”

“我還沒有這種起死回生的能力。”淺羽溫人聲音淡淡的,“要是我能把死人氣活的話,就不會來做入殮師了。”

太宰治笑了起來,“明明你有這個能力,隻是你每次都不喜歡做同樣的事情而已。”

跟著手下的人走去帶著遺體的地方,這時,在道路的末尾,安室透和一個同事走過來,這次死去的警察是這一次和黑衣組織在一線戰鬥時犧牲的,於情於理他都應該來看一看,這時他微微眯起眼睛。

“那是誰?”安室透指著前麵走著的兩個非常眼熟的人。

身邊的同事仔細看了看,接著才開口,“是入殮師。”

“入殮師?”安室透愣了一下,接著他微微皺眉,在他們離開之前,安室透拉住了太宰治的衣服。

“唉?什麼?”太宰治轉過頭來,他奇怪的看著身後的人,“你乾什麼?我要去工作了。”

“先生您不記得我了嗎?上次在商城,是您告訴了我可能會出現事故,真是太感謝您了。”安室透聲音誠懇,“事情結束後我沒有找到您當麵感謝,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我可以和先生你聊聊嗎?絕對不會耽誤您的時間!”

淺羽溫人看著他們,片刻後他轉身離開,“我先去工作,太宰一會兒來找我。”

“好吧。”太宰治意興闌珊的點點頭,“那麼,你找我乾什麼?這位警官。”

另一邊,淺羽溫人進入了屍體存放的地方,台子上的人很年輕,經過低溫保存,他的睫毛和頭發上都是白色的冰渣,唇色蒼白,膚色灰白,看上去確實不是很好看,淺羽溫人戴上手套看了看他太陽穴的傷,接著點點頭,“可以修複。”

“太好了!”來人重重的呼了口氣,“那麼我去找人把他帶到適合化妝修複的房間裡,淺羽先生您等我一下。”

“好。”

那人跑了出去,淺羽溫人打開自己的工具箱,還沒等他把東西拿出來,哢嚓一聲。

淺羽溫人頓了一下,他看向房門,冰庫的門已經被關上了,他走過去試著推開,卻發現門被鎖了。

“唔?”淺羽溫人歪歪頭,片刻後他小聲開口,“好冷。”

“要感謝剛才的警官,如果是太宰的話,他一定會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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