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低調的灰色保姆車駛出會場,熟練地避開了媒體長|槍短炮的圍堵與拍攝。
車上,通過刷“許西錦卡”蹭車成功的紀彥廷正好言好語地對著手機告饒。
因為他又一次不打招呼就徑自離場的行為,電話對麵的經紀人十分冒火,紀彥廷費了好一番口舌才暫且將人穩住。
一旁的左廷邊看戲邊衝傅青嶂使眼色,瞧瞧這小子,怎麼到現在還這副德行?
彆看紀彥廷如今風風光光的視帝一個,但相處幾分鐘就知道,這家夥壓根和剛開始演戲那會兒沒什麼兩樣。
犯錯不止,認錯不息。回回都說對不起,但下次還敢。
這麼一想一對比,他們的傅影帝還真是從入圈開始就沒讓他和團隊操過什麼心,左廷望向傅青嶂的眼神裡不由生出幾分憐愛與火熱。
當然,這樣的眼神往往存活不過三秒,很快就在傅青嶂冰冷的反應中熄滅結冰。
左廷搓了搓自己莫名發冷的臉頰,而紀彥廷終於結束了通話。
“咱李姐的脾氣還是這麼火爆啊。”左廷轉換目標搭話。
紀彥廷無奈笑笑,“害,老樣子了,也怪我,畢竟……”
他原打算就此話題進行一番展開,然而傅青嶂落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視線卻實在無法忽視。
紀彥廷尷尬地輕咳兩聲,“咳,老傅,是這樣。大概就這兩天吧,我團隊裡有人聽說你們公司那個叫什麼季…季承鳴的,就老蹭你熱度那小子,說是要上最近挺火那個網絡綜藝。他那經紀人黃鵬呢想讓他帶帶公司裡剛合作的新人,估計是還打算炒作炒作。”
“但問題是人家節目當期的嘉賓早就定滿了,塞不了人了。這黃鵬打聽到嘉賓名單後,就想把許…你老婆給踢了,或者是想拿點資源去跟你老婆經紀人交換吧,具體會怎麼弄倒是不清楚。”
“我當時順耳聽了一嘴,也沒怎麼進腦子,剛剛才想起來。”
紀彥廷將自己知道的部分講完,“具體你們還想了解什麼的話,我這會兒可以打電話問問團隊。”
“不用。”傅青嶂聲線中帶著一絲沉冽,墨色眼底透出少見的不悅,而一旁的左廷聽完後卻是眼神一亮,並期待地轉向了傅青嶂。
兩人默契對視了半秒,傅青嶂指尖在腕表上點了點,“老左,去做你想做的吧。”
“得咧!”左廷相當愉悅地應道。
他膈應這倆玩意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他們傅老師向來懶得與這些爛糟事情有糾纏瓜葛,又哪裡輪得到姓黃那小子這麼四處蹦躂?
並且與其去關注一個尚不知名且無法自己做主的新人,不如直接拿季承鳴開刀作警告。
寶貝搖錢樹被動了,黃鵬還能不著急?
想來他那不算太笨的腦子一想就能明白自己到底越了什麼界,諒他也不敢再大放厥詞說什麼把許西錦踢走的話。
“這缺德玩意兒肯定是不敢得罪名單裡的其他嘉賓,就針對我們許老師!”左廷頗為許西錦抱不平,想到自己也能順便為許老師出口氣,他忍不住興奮地搓了搓手。
而紀彥廷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八卦得雙眼皮都更展開了。看著左哥摩拳擦掌的樣子,他提前為黃季兩人點了盞蠟。
前方的信號燈跳轉為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紀彥廷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他直起上半身向旁傾斜,神秘兮兮地湊到了傅青嶂耳旁。
“我先前跟你提的那道觀你去過了沒有?真的有用!我最近這半年再沒遇到過怪事,除了偶爾難免的一些小磕磕碰碰,其餘時候都很安穩。那大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
聽到大師二字,傅青嶂眉間微動,嘴上卻淡淡道:“沒去。”
這回答讓紀彥廷滿臉都寫上了恨鐵不成鋼,“你怎麼能不去呢?!你這麼黴……哎?你今天好像還挺順當哈?”
傅青嶂輕嗯了一聲。
他垂眸看向自己完好無損的西裝,不見傷痕的雙手,還有今晚順利結束的晚會,當下平穩起步的保姆車。
以及那些旁人所不知曉的,日益變得正常的睡眠,緩慢恢複的食欲和味覺……
在不經意的時間裡,“不幸”似乎已經在一點點離他遠去。
麵對紀彥廷好奇又疑惑的目光,傅青嶂突然有些釋懷地笑了笑。
他眉目舒展,望向窗外,急得紀彥廷在一旁連連追問他在笑什麼東西,是不是遇到什麼得道大師了。
傅青嶂眼底笑意更甚,或許,他確實是遇到了。
而這神神秘秘的表現讓好奇心過分旺盛的紀彥廷愈發抓耳撓腮,轉頭又去問左廷:“左哥,你說他到底在笑什麼啊?!”
左廷在電視劇間隙抬起腦袋撇了一眼,隨口道:“想他老婆了吧。”
紀彥廷更鬱悶了,這說的什麼鬼話!
然而他很快驚奇地發現,傅青嶂這個字典裡不可能有想念二字的男人居然真的沒有反駁!
……
幾次三番的印象崩塌讓紀彥廷徹底將許西錦的重要性刻煙吸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