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保安在整個小區尋找也沒有找到白澤後,榮歲就直接報了警,因為之前周邊小區已經有丟失孩子的案件在前,接到報案的警察立刻就趕了過來。
小區監控被調出來,卻隻看見白澤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人,然後跑到樹叢裡撿出一個氣球,之後就從側門出去了。但是跟他說話的人特意挑了監控死角,連衣角都沒拍到一片。
保安又查了幾條主乾道,都沒有白澤的身影,隻能推測道:“應該是走的小路。”
小區綠化麵積很高,還有許多假山園林的造型,因此林中小道特彆多,隻有主乾道裝了監控,如果走小路的話,是監控不到的。
警察無功而返,榮歲跟著回去警局做筆錄。
等做完筆錄回去後,天已經黑了下來,屋裡氣氛低迷,榮歲看了看,沒看見榮富,有些失望的揉了揉臉頰,勉強露出個笑容,安撫道:“我去警局做過筆錄了,警方已經有了線索但是暫時還不方便透露。爸爸出去找人也還沒有回來,大概是有了線索,我們兩頭行動,應該很快就能把白澤找回來。”
畢方在桌子上蹲成一團,蔫蔫的叫了一聲。他往常整理順滑的絨毛此時亂糟糟的,頭上的淺紅羽冠也掉了毛,看起來像是剛跟誰打了一架。
“白澤不會有事。”殷燭之順著榮歲的褲腿爬上去窩在他懷裡,尾巴在他手腕上繞了一圈,一開口下巴上粘著的淺紅色羽毛就飄了飄,“瑞獸受天地大氣運眷顧,與他作對,倒黴的隻會是自己。況且隻是區區人類,對白澤沒有威脅,他沒有動手,應該是顧慮著不想暴露身份。”
話雖如此,但榮歲還是無法放心,最後都坐在客廳裡,等榮富帶消息回來。
……
夜越來越深,朦朧的月光透過氣窗落下來,在水泥地上投射出一小塊光斑,白澤沒有睡意,就盯著那塊光斑發呆。
外頭隱約傳來些鳥鳴聲,白澤耳朵動了動,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從氣窗投射下來的光柱中飄落下兩片羽毛,黑色的細小絨羽在月光中緩慢飄舞著落地,白澤下意識抬頭,正對上一雙紅色的眼睛。
一聲淒厲的鳥鳴響起,挨著白澤的敏敏猛然驚醒,“什麼聲音?”
白澤側臉看她,她臉上的神色警惕戒備,卻唯獨不見害怕。白澤抬手指了指氣窗,“那裡有一隻鳥。”
身披黑羽的大鳥正探著脖子朝下看,圓形的眼睛外麵圍著一圈紅色的絨羽,看起來莫名添了幾分詭譎。
“什麼鳥?”敏敏抬頭往上看,卻見氣窗上黑黢黢的,什麼也沒有。
白澤再次看去,氣窗上果然已經沒有了黑鳥的身影,反倒是他們坐著的上方,傳來悉索的動靜。
“滴答……滴答……”
身後傳來水滴落地的聲響,敏敏警惕的轉過身,一滴水正好落在她臉上,她不耐的伸手抹掉,生氣道:“誰在故弄玄虛?!張越!”
白澤目光落在她臉頰上的一抹紅色上,再向上看,就見他們頭頂的瓦片被掀開,一隻體型極大的黑鳥站在邊上,九顆鳥頭爭先恐後的往窟窿裡擠,爭搶的縫隙間偶爾還能看見一顆斷掉的脖頸在不停的向下滴著血。
再聯想到之前人販子說之前丟了幾個孩子,這黑鳥的身份不言自明。
——夜行遊女。
“夜行遊女,一曰天帝女,一名釣星,夜飛晝隱,如鬼神,衣毛為飛鳥,脫毛為婦人,無子,喜取人子。”
難怪他之前覺得聲音耳熟來著。
白澤心中微動,是妖就好辦了。
敏敏還在大聲叫人,但是這一間封閉的房間就仿佛被隔離開,不論她怎麼叫嚷,外麵的人都沒有一點動靜。
頭頂上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血,白澤動了動身體,正好讓一滴血落在了自己身上。
夜行遊女以自身絨羽跟血液做記號,沾染她羽毛跟血液的小孩,不論藏在何處,當夜必會被她帶走。
見屋裡的兩個小孩都做上了標記,夜行遊女發出興奮的長鳴,九顆鳥頭掙破屋頂的束縛,俯衝下來,兩隻利爪一邊抓起一個,然後衝破屋頂而去。
敏敏驟然被抓起騰空,叫嚷聲一頓,像陡然被人扼住了脖頸,瞪大眼睛神情驚悚,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