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有什麼線索了,榮歲也想不通,不過他被勾起了好奇心,對榮富道:“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去。”
“行。”榮富道:“管他出什麼幺蛾子,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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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孫正群果然開著車來接人。他坐在後座上,駕駛座上的是個沒見過的司機。
孫正群看見榮富還帶著榮歲時楞了一下,“這大周末的,你也不讓孩子休息休息,還得跟著你往工地跑。”
榮富自己開的車,樂嗬嗬的,“這以後一大攤子不都得交給他,讓他提前熟悉熟悉也好。”
兩人隔著窗戶聊了兩句,就一前一後的上路往東城開去。
從幼兒園到東城荒地差不多要一個小時,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在停車場停下來,榮歲推開車門,才發現東城荒地跟他第一次來大不相同。
野草已經被除乾淨了,靠近公路的地方修了停車場,還有工人住的板房,不少工人都穿著工裝忙碌著。
三人下車像模像樣的去視察工地,榮歲落在後麵一點,注意到開車的司機也跟了上來。
背對著司機,孫正群朝榮富努努嘴使了個眼色,滿臉的苦澀。
榮富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三人加個司機,順著老舊的房子挨家挨戶的轉過去,順便還討論著日後的規劃。
榮歲走在兩人邊上,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有蜜蜂出現。但他走著走著,又總是隱約聽見嗡嗡嗡的振翅聲。他往黑洞洞的破舊屋子裡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些蜜蜂是不是正藏在屋子的某個地方窺伺著他們,尋找時機。
邊走邊聊,三人不知道不就就走到了據說鬨鬼的那間屋子前。
榮歲明顯感覺到隱約的嗡嗡聲變得大了一些。
榮富也聽見了,往屋裡看了一眼,對孫正群道:“再過幾天,這些舊房子就都要拆了,然後開始打地基。”
孫正群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變,而後走到老房子的窗戶邊,也不嫌臟,抬手在牆上摸了摸,感慨道:“一轉眼,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
“我以前就住在這裡。我們進去看看?”孫正群邀請道。
榮富觀察著他的神色,點點頭,“那就看看吧。”說完他卻沒動,等著孫正群先進去。
孫正群邁出步子,略微遲疑了一下,才當先走進去。其他人則跟在他後麵進去。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一座荒廢了許多年的破舊屋子而已。地上是厚厚的灰塵,頭頂上是層疊的蛛網。牆上的牆皮已經斑駁,露出裡麵的水泥。
孫正群卻不嫌臟,神情懷念的輕撫牆麵,手指順著斑駁的牆壁輕輕描繪,“你們看這裡,我以前在這裡刻過一幅畫,是一副牡丹圖,那是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了。”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還能在牆壁上看見隱約的牡丹模樣,大朵大朵的牡丹簇擁在斑駁的牆麵上,有種頹敗的蕭瑟感。
“這麵牆也算是我曾經的見證了。” 孫正群深深歎了一口氣,看向榮富,“反正也要拆了,不知道能不能讓人把這麵牆敲下來,給我運回去,我修複一下,也能勉強充個藝術品。”
他在經商前是學雕塑的,聽說年輕時也是有名的才子,不然孫夫人也不能對他要死要活。
“這有什麼能不能的,孫兄想要,我讓工人來弄就行了。”
孫正群喜上眉梢,“那就麻煩你了。”
榮富擺擺手,讓他少說客氣話,朝遠處揮了揮手,讓叫幾個人帶著工具過來,把這麵牆敲下來。
工人帶著錘子過來,按照孫正群的要求的範圍,小心把牆麵錘開。這些牆壁經曆風吹日曬的,早已經被腐蝕,動起手來並不困難,工人輕易就敲開了一個缺口。
“小心點,按照我劃的範圍敲,彆給我弄碎了。”孫正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乾活的工人,神色間不自覺的流露出緊張。
榮富見狀眯起眼睛。轉身去跟開著小吊車過來的工人交代了幾句。榮歲則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嗡嗡振翅聲已經不是隱隱約約的了。幾乎就在人耳邊,甚至已經有零星幾隻蜜蜂從窗外飛了進來。
孫正群也看見了,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口袋,反應過來後不自然的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對,就是這樣,再給我搬到車上去。”工人已經把整麵牆敲了下來,大概一米五寬兩米長的一塊水泥牆倒在地上,被腐蝕的牡丹圖完整的刻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