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搬到酒店後的第二天, 非管局的人就上門了。
這次來的除了張嘯石,還有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老人。從張嘯石恭敬的態度來看,身份應當不低。幾人客套的寒暄幾句, 老人才主動擺手讓張嘯石他們出去,進入了正題。
客廳裡就剩下殷燭之, 榮歲兩人。老人單獨坐在一張沙發上, 麵容看起來有些滄桑, 說話的語氣卻很平和, “這一趟, 老朽是代表玄機而來。”他捋了捋雪白的胡須, 皮膚比起一般人要白許多,仔細看會發現他身上有許多白民國人的影子。
“玄機的身份不宜過來,我是他族叔,所以此次來做這個說客。”他緩緩說道:“北浦工業園的事情一接到消息後我們就已經派人去追捕負責人, 但是我們晚了一步, 找到人的時候他已經畏罪自殺。與他同謀的王博士也死於他自己研發的藥劑。”
“至於分局裡給他通風報信的內鬼也找了出來, 但他隻是個替罪羊, 審訊過後什麼都不知情。”
“你們覺得這套說辭就能交代人族違背約定主動挑釁妖族之事?”殷燭之的情緒已然平複許多, 聽見他這套說了等於沒說的解釋,神情隻帶上了淡淡的嘲諷。
老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這也正是乘玄機請他過來做說客的原因之一,現在能給出的說法跟處理都實在太過單薄, 不說殷燭之不會接受,他們自己也理虧的很。但這趟他們必須來, 因為一旦兩邊談崩了,那關係的就是兩族的安穩問題。
他皺起眉,麵容流露出一絲無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神君莫要動氣,下麵才是玄機讓老朽帶的話。”
“玄機一向主張兩族和平共處,也一直為了這個目標在努力,但是他接任時間不長,要想完全拔除內鬼,肅清內部,還需要些許時間。這次的事情他也震怒,但是北浦工業園雖然是富虞集團旗下,卻一直是獨立運營,集團並不插手。而且兩個主犯都已經身死,即使我們想要繼續深究,也找不到證據。”
說到這裡,老人目光也有悲戚,“富虞集團這些年勢力滲入各個層麵,不管在人族還是妖族之中名聲都不差,勢力更是盤根錯節,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即使是非管局也不敢在明麵上撕破臉。”
他用的是“不敢”,而不是不能。
殷燭之沉聲道:“富虞的創立者到底是誰?”
“不知道。”老人搖搖頭,“富虞集團百年前就已經創立,創立者隻依稀聽說與某位天帝有關,但卻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集團的所有事宜,都是彆人代為出麵處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那人是死是活就更加沒人知道了。”
榮歲與殷燭之對視一眼,老人的姿態放得很低,言辭懇切,能說都已經說明,他們就算對處理心有怨氣,也不好對著他出。
“那個實驗室抓幼崽到底在研究什麼?你們調查出來了嗎?”榮歲問道。
這次老人倒是知道的比較多,道:“實驗室的研究員都已經被控製起來,我們的人對殘留的藥劑分析,猜測他們大概是想改造幼崽。”
“改造幼崽?什麼意思?”
“他們想讓幼崽與神靈的血液融合……殘留的藥劑裡發現了句芒的血液……”
榮歲不解道:“他們想造神?”
殷燭之搖頭,“就算是造神,這樣造出來的神也未必會聽從他們的命令,何必做這樣費勁不討好的事情。”
老人點頭,“如今早不是那個時代,造出神靈又有何用?”
說著三人又沉默下來,各自思量。信息太少,根本無從下手,三人對坐片刻,最後老人先告辭離開。離開前一再強調,非管局已經派人暗中盯著富虞集團,希望殷燭之能給他們一些時間。
殷燭之沉吟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事情至此暫時畫上了句號。
之後幾天,認領幼崽的家長們陸續趕來將幼崽領回去,等幼崽都領走後,一行人便回了W市。小熊一家跟著一起回了幼兒園,先去跟保姆算賬。
保姆被綁了幾天,驚懼交加之下已經氣息奄奄,一見到肖文莉就竹筒倒豆子的全交代了,哭著求肖文莉放過她。
驕蟲最討厭她這種背信棄義的東西,氣咻咻的把她跑路還偷了三萬多塊錢的事情捅了出來。肖文莉本來就不是心軟的人,等她哭完冷笑一聲就和肖大山一起將人扭送到了非管局去。
小熊一家也走了,就剩下句芒一隻鳥。
他也不認生,邁著四方步裝模作樣的跟未來的室友們打過招呼,就去校園裡溜達去了。溜達完了回來還一臉不滿對榮歲抱怨說幼兒園太貧瘠了,連個花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