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我絕交了嗎?”沈元庭用盛忻說過的狠話堵了回去,見這人抓狂如狗,才漠然解釋道,“盛忻,我和他之間的事,隻有我和他才能解決。”
沒錯!這是他和沈巨巨的私人恩怨,你個小導演插什麼足!
盛忻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狗毛走到顏昭麵前,眯眼威脅道:“你最好還是不要有什麼不好的小心思,不然老沈不收拾你,我來。”
“你想收拾我,沈元庭同意嗎?”顏昭嘴角上揚,拉長了尾音,挑釁道,“沈、哥?”
沈元庭揉了揉眉心,把盛忻拉到一邊:“你彆添亂了。”
盛忻眉頭緊擠,咬著牙狠狠瞪了顏昭一眼,活脫脫一條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
看我再踩一腳。
顏昭麵露無辜,告狀道:“他還瞪我!”
盛忻:“你他媽——”
沈元庭瞥了盛忻一眼,對方隻能憤憤扭過頭,狂瞪空氣。
顏昭嘴角瘋狂上揚,便聽沈元庭道:“你也彆得意了。”
“我沒有。”顏昭立刻撇下嘴角,垂目斂睫,散發出疏離淡漠的裝B氣息。
不,等等,他還戴著墨鏡口罩呢,沈元庭怎麼看出他在得意的?用心感知?
沈元庭的辦公室在22樓,辦公桌後就是一片落地窗,從那裡俯瞰,可以將整片街景納入眼底,來來往往的車流如甲殼蟲一般渺小,更彆說人類,連一個小點都算不上。
顏昭接過沈元庭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眉毛眼睛鼻子都皺成一團。好苦。
再一看沈元庭,喝得麵不改色,眉毛都沒抬一下。
你怕不是味覺失靈了吧?!
沈元庭將杯子擱下,問道:“你有什麼事找我?”
直接切入正題,似乎有些太刻意了,和在臉上寫“我錯了我來挽救一下我之前的送命操作”沒什麼區彆。
顏昭在來的路上已經考慮好了如何在不經意間提到這件事,但此刻看到沈元庭的眼,那些精心設計過的話語都被冰封了起來。
因為是單眼皮,再加上眼尾有些上翹,眸色又淺又亮,沈元庭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眼神有點凶。
迅速理好思緒,顏昭放在大腿上的十指無意識地屈起:“沒,順帶路過,就過來看看。”
沈元庭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眼神無波無瀾:“你不是來談代言的麼?”
“咳!”顏昭被嗆了一下,趕忙調整好姿態。
盛忻你這個大嘴巴,是不是把他們之前對峙的言論當成笑話給沈元庭說了?!
“不,我才不隨便接代言。”顏昭彆過頭,高冷道,“倒是你,會議中途離場沒問題嗎?”
沈元庭扯了扯領帶,冷淡道:“會開得太久,他們集中不了注意力,有個休息的時間更好。”儼然一副領導者的姿態。
顏昭點點頭,扯了個老套的“我有個朋友”來當幌子,貌似不經意地說:“沈元庭……我問你個問題。我有個編劇朋友,最近在寫一個劇本,是關於商戰的。他找宇業集團的人做指導,對方有一次喝大了……”
宇業集團,就是韓宇軒的公司。
顏昭對商戰這一塊實在是外行,書裡也沒怎麼詳細描寫韓宇軒是怎麼坑沈元庭的,他隻能說了個大概,自己都快被自己攪暈了,也不知道沈元庭聽不聽得懂。
聽不懂,那就算了吧,老(作)天(者)就要讓你承受這一遭!
“……就是這樣。”顏昭小貓喝水般抿了口咖啡,又被苦了一下,“你覺得對方這個戰略可行嗎?”
沈元庭垂著眼,像在思考什麼,一時沒回答他。
他好像遇到了極難理解的事,周身的氣息不複之前的淡漠,而是翻湧著些許煩躁。
他抬起眼,深深看了顏昭一眼。那淺色的眼眸像是刀最薄最鋒利的一部分,要剖開顏昭的肌表,露出其中的血肉。
顏昭往後縮了一下。
臥槽。好可怕。大BOSS的氣場就是不一樣。
“告訴你的編劇朋友。”沈元庭道,“這種手段太低級,彆寫了。”
顏昭扯了扯嘴角,道:“我會轉告他的。”
赫赫,再低級,你在原著裡還不是中招了,你總不能告訴我,你當時是故意的吧?
話都說完了,顏昭也沒有再留在這兒的理由。
他道:“那我走了,不打擾你開會了。”
“不再留一會兒?”沈元庭看了眼腕表,“會很快就開完,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放你的屁吧,照盛忻的話,和你吃宵夜還差不多。
顏昭道:“我要去星仁訓練,下周還有節目要錄。”
這話也沒騙沈元庭,他們Mu組合正處事業上升期,行程還是蠻多的,除了趕通告,還要抓緊時間訓練。畢竟是唱跳愛豆,在轉型之前不能忘了自己的老本行。
“恩。”沈元庭也沒強求,又道,“那我送你下樓。”
沈總,為何突然如此熱情,他承受不住啊!
“可彆!”顏昭趕忙拒絕,抓起帽子扣在頭頂,半張臉都被罩在陰影裡麵有,“我一個人就行,你趕快開會去吧!”
上樓的時候,他就遭到了無數員工的注目禮,可不想再被當國寶圍觀了。
沈元庭道:“好,你路上小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元庭的嘴角似乎往上動了動。再定睛一看,對方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恩,白月光嘛,就是要高不可攀,哪能對一個反派炮灰微笑?
正要關上門時,沈元庭忽又叫住了他:“等等。”
顏昭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沈元庭道:“周六的晚上,去大宅吃飯,你提前空出時間。”
大宅,就是沈父和沈太太,也就是後媽湯靜妍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