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桃花眼底閃著光,有些刺目。
沈元庭的嘴角不著痕跡地繃直了,眼眸浸在陰影中,像是沉在水底的琥珀。
他的語調毫無起伏:“你救了誰?”
顏昭得意地笑了起來,像是一隻貓搶到了一尾魚,驕傲地翹起了尾巴。
他把今晚,準確來說是昨夜的事給沈元庭說了,在說到自己開車去嚇曹誌城的時候,興奮地道:“我不太會打架,還好今天有車。”
有什麼好高興的?
沈元庭木著臉問:“那沒車呢?”
“誒?”顏昭轉了轉黑眼珠,“沒車有沒車的辦法。”
“那你說說,有哪些辦法?”
顏昭想了想,打電話報警?去找電視台裡還沒走的其他人?可是這樣做,估計救兵還沒到,應鴻羽就被人渣綁走了。
“我知道了。”顏昭握緊了拳頭,認真道,“我要去學打拳,以後就不怕了!”
以前拍武打片的時候,他也跟著專業人士練習過一段時間,但拍完電影,他的大腦就把那些招式自動清空了。就和他考試的時候一樣,考完試,連卷子上有什麼題都不記得了。
不在意的事情不記,不需要用的事情不記,偶爾會被人說少了點人情味兒,但也無所謂。彆人怎麼看,關他什麼事。
沈元庭低低歎了一口氣,扶住了自己的前額。
顏昭不解地看著男人,他說的話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打拳既健身又防身,很完美啊!
沈元庭問:“你不害怕嗎?”
當然會怕,但是熱血上頭,腎上腺素作祟,恐懼隻會在塵埃落定後才慢慢襲來。而且……
顏昭理所當然道:“應鴻羽更怕啊,他隻有一個人啊。”
對,他是孤身一人。
“……”沈元庭側了下頭,將他擺在視線的中心,叮囑道,“下次彆這樣了。”
顏昭點頭:“恩。”
這次是太衝動了,以後還是彆一個人出行了。
沈元庭又問:“你和曹誌城打架,有傷著自己麼?”
“沒,全程無傷,厲害吧!”顏昭昂首挺胸,腰部卻閃過一絲疼痛,他又慢慢縮了回去,就像柔軟的蚌類縮回殼內。
沈元庭的目光往下滑去:“你的腰。”
“這個啊。”顏昭扶著後腰,笑著解釋道,“是跳舞的時候傷著的,問題不大,抹了藥就好了。”
舞蹈動作裡有幾個炫技的後空翻,他今天戴了項鏈,銀鏈打在他臉上很痛,他不由得犯了點小失誤,不過沒影響到舞台效果。
隻要是藝人,無論是唱跳愛豆,還是演戲的演員,或多或少都有點病,他都習慣了。
就是這個痛感,無論發作幾次都很難受,這是他為數不多希望自己是個抖M的時刻。
沈元庭觀察著他的麵色,問:“藥呢,你自己上不方便吧。”
顏昭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跳起來:“臥室裡,我去拿!”
都是男的,還早就被沈元庭換過衣服,沒什麼好害羞的。
藥是常備的,原身都給塞在小藥箱裡。
顏昭撩起襯衫,露出一小節腰。
上鏡胖十斤,明星為了讓鏡頭裡的自己更好看,基本都偏瘦,原身也不例外。
瘦歸瘦,為了讓體態更好看,他身上該有的還是有,薄薄的肌肉覆蓋在上方,使他腰部的線條宛若狼毫一筆勾就,纖細又有力,一道深深的背脊線拉下,隱藏在牛仔褲裡。
顏昭反過手,指著拉傷的部位:“這兒。”
沈元庭表情淡漠,就好像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一節光滑勁瘦的腰,而是一個素瓷花瓶。
他擠了藥,手掌貼了上去,剛和對方溫熱的肌膚接觸時,對方抖了一下,肌肉緊繃起來,很快又放鬆了。
“好涼啊。”顏昭嘟囔。
“忍著。”沈元庭漠然道,手掌揉著他的傷處,將藥膏都揉化。
酸楚感緩慢攀爬而上,顏昭皺著眉,被揉弄的部位有些發燙。
“你輕點……”他低低求道,“我疼。”
沈元庭的手頓了一下,加重了力道,顏昭“啊”地叫出聲。
沈元庭的語氣依舊冷淡:“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啊?”顏昭扭過頭去,黑瞳濕漉漉的,像是浸泡在水裡的黑琉璃。
他嗅了下自己的手腕,聞不出什麼,便問:“有嗎?”
沈元庭直接道:“你和誰抱過了?”
顏昭莫名覺得他這句話說得有些陰沉,像是悶熱的夏季,從烏雲上墜落的第一點雨。
“應鴻羽啊,他走不動路了。”他回答,“不過我沒抱他,隻是扶著他而已。”
所以他脖頸處才有一股膩味的牛奶香,和清冽的柑橘不同,他一聞就知道。
沈元庭垂下眼,拍了下他的腰:“上完了。”
顏昭從鼻腔裡擠出一道綿長的“恩”,扯下了衣衫,遮住那一小塊白得發亮的肌膚。
他是不懂為啥沈巨巨要給他的腰一巴掌,這大概就和有的人看完書一定要虔誠地、用力地把書頁包殼合上是一個道理吧。
儀式感?
作者有話要說: 沈總沒有生在ABO世界真是屈才了。
看不到更新提醒的讀者可以試著清一下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