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的小姑娘們還在嘰嘰喳喳聊天, 顏昭回了句“有事潛了”, 便把太空艙貓包打開,往裡麵丟了顆貓薄荷。
旺仔俯下身,滋溜一下就鑽進去了。直到貓包的拉鏈被拉上, 它隻能透過透明的圓弧塑料往外看人時, 旺仔才發覺自己被兩腳獸詐了!
“喵嗚!喵嗚!”
對著在貓包裡叫喚個不停的小家夥,顏昭捧著貓包和它眼對眼,安慰道:“進了車就放你出來。”
旺仔的貓耳朵抖了抖,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便安安生生趴在包裡休息了, 倒是沒有一點驚慌。
沈元庭關好了家裡的窗,重點鎖了書房,從衣帽架上順了件休閒款的外套, 從樓梯上悠悠走下,恰好看見顏昭正背著那個新購入的貓包, 像背著一個雙肩包,頗有點稚嫩的學生氣。
沈元庭抓了一個帽子扣在他頭上:“走了, 小學生。”
顏昭配合地抓住肩帶:“好的沈老師,沈老師等等我!”
《七教的你》這幾天的戲份集中在陸尹南身上,導演見顏昭費心費力又當演員又當老師,便給他放了三天假,讓他養精蓄銳, 爭取回來就一口氣把戲給拍完, 迎殺青宴。
趕巧兒《大迷蹤》的檔期近了, 顏昭心裡惴惴,便想著去求個護身符。
對,求符。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他深知要破除封建迷信,就得深入敵陣,求個符再好生批判一番這些騙錢的心理安慰劑,並不是因為他慫了!
於是沈元庭便給他搜了附近最靈驗的道觀,來回兩天,算個短期自駕遊。
廣闊的地下停車庫內,有些空曠。沈元庭沒有其他壕對豪車的執念,也就買了十多輛車,清一色的黑,不過現在,裡麵倒是多了一輛騷裡騷氣的紅色法拉利。
旺仔迫不及待地鑽出貓包,巡視領地一般把座位給占據了。
“你變了。”顏昭把旺仔抱在腿上,係上安全帶,“你再也不是那個低調的總裁了。”
沈元庭意味深長地擠出一聲“哦”,問他:“這車好看嗎?”
顏昭喜歡紅色,當然不會說不:“好看啊。”
沈元庭唇角上揚,拎著車鑰匙:“送你好不好?”
顏昭瞪圓了眼睛看他:“你給我買的?”怪不得是騷紅色,我是這麼騷氣的人嗎?對,我就是。
沈元庭又不差錢,他也不差錢,依二人的關係這種時候推辭就太虛偽了,於是他便很不客氣地往座位上一靠,手一揮,像大老板囑咐秘書似的:“收了,但是你開車。”
景區帶貓不方便,沈元庭先去把旺仔寄養在朋友家裡,再載著他家顏老板到了山腳下,天幕下是隱約的青色山脈,像極了山水畫上層層暈染開的墨山。
沈元庭給顏昭說過,盛忻和應鴻羽也要來這邊,因此看見兩個熟人從另一輛豪車上下來時,顏昭也並不驚訝。
盛忻自來熟地擠了過來,對著顏昭一通噓寒問暖,從今天的溫度聊到空氣濕度,再扯到山上的名小吃。
顏昭覺得他不懷好意,回給他一串敷衍的“恩哦好”。
盛忻被甩了冷臉,訕訕把應鴻羽拉到一邊咬耳朵:“顏昭好像對我有誤解。”
“因為你剛才的表現太惡心……”應鴻羽卡了一下,改口道,“太熟稔了,他和你又不熟。”
盛忻:“……”改口的話,就不要把原話全部說出來啊。
盛忻此行確實彆有用心。他對顏昭的印象還停留在很久前那個要演技沒演技要態度沒態度還喜歡用鼻孔看人的小混蛋身上,最近小混蛋卻像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一般,不僅在應鴻羽身上刷到了好感分,在網絡上的風評也在逐步上升,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沈元庭居然和他好上了!
對,他以前還對這個事實存有一點的懷疑,但在看見顏昭從法拉利上下來的時候,這個懷疑就變成了確定。他就說沈元庭為什麼忽然問他“哪種車比較招男孩子的喜歡”,當時他還自作多情地以為沈元庭在打聽他想要什麼生日禮物,結果嗬嗬,果然就不該對這個高中送自己《黃岡密卷》,大學送他《考研高數十八講》的垃圾發小有妄想。
盛忻今天的目的隻有一個,人類觀察。如果顏昭是裝成好人來騙沈元庭的話,他是和沈元庭鬨翻臉都要拆了他們兩個!
道觀在山頂,為了顯得更虔誠,他們決定走山道。
山間鳥鳴啁啾,不少花含苞待放,很有春天的氣息。
走到一半,有一處平坦的河灘,旁邊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壘起來,堆出一個個灶。
顏昭過去問茅草棚子下的大姐,大姐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說:“那是用來烤魚的勒。”
山勢陡峭,山道修得再好,爬起來也費體力。顏昭還有點餓了,便提議:“我們來烤魚吧?”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
柴火被點燃,撒好佐料的魚架在上麵,表麵很快就被烤出了焦黃色,但要把內裡烤熟還需要一段時間。
山裡信號不好,顏昭坐不住,跑去一邊看河。
他蹲下身,用手去撩水。今天氣溫較暖,顏昭穿著衛衣,在太陽下曬著還有些熱,沒想到這河水倒是涼得像冰鎮過一樣。
顏昭扭過頭,沈元庭恰好背對著他,黑色的領口上,是一節修長的脖頸,在末端的骨骼有點不明顯的突起。
顏昭記得那塊骨頭叫做棘突。
沈元庭好像和他心有靈犀似的,轉過了頭,和他對視。男人沒管架著的烤魚,撐起膝蓋起身走向他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