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聖父 (改香料名)(1 / 2)

要說這榮國府裡近來最大的八卦,自然是喜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了。

自得知喜兒有喜之後,賈代善便直接提了她做姨娘,人稱為喜姨娘。

這也是榮國府裡的老規矩了,每個通房丫環一但有孕之後,便可以提為姨娘,拿姨娘的二兩銀子月例,身旁伺候的奴婢也多了一個,以後也算是個半主子,再也不是主母可以隨意發賣的了。

不隻如此,就連喜姨娘原本在史家的父母也跟著雞犬升天,他們本就是在史家內的小管事,要不也不能把女兒塞到賈史氏的院子裡還做了她的陪嫁丫環。

在初得知女兒有了身孕之時,喜兒爹娘本擔心老爺和夫人不會放過他們,萬沒想到史家待他們一如以往,還賞了好些好東西,來巴結討好的人也多了不少,倒讓他們在府裡威風了一把。

喜兒娘一得知喜兒有喜的消息,便連忙來探望喜兒,喜兒娘看著自己女兒粗壯的腰身,隻覺得說不出的歡喜,她叮嚀道:“可有什麼不適?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可千萬彆忍著,該請大夫的時候便請大夫,眼下可沒有比你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的了。”

想到一事,喜兒娘擔憂的低聲問道:“太太可有找你麻煩?”

這賈史兩家誰不知道,太太是最最不能容人的,喜兒背著她有了身孕,也不知會怎麼被太太折騰。

喜兒搖了搖頭,“太太什麼也沒說,隻是吩咐了讓女兒好好養胎,就連請安都免了,還賞了女兒好些吃食。”

雖是如此說,但喜兒望向那些吃食的神色卻有幾分厭惡之色,顯然也是信不過賈史氏。

喜兒娘也不信太太真會為了喜兒有喜之事而高興,太太要是個好性的,給賈府裡生了庶長子的莫姨娘怎麼會沒了,還有前頭那三個庶女的姨娘,不是生產時死了,就是病歪歪的等死,再不就是犯了事被送到莊子上,總之沒一個好下場的。

喜兒娘低聲提點道:“要是有個什麼,就像上次一般直接越過太太去找賈老爺,賈老爺總會心疼你肚子裡的孩子。”

上次要不是喜兒先報給了賈老爺,再知會太太有孕之事,天知道喜兒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呢。

喜兒笑著點頭,“女兒明白,女兒的身子一向很好,這孩子也安份,並沒有怎麼折騰女兒,倒是女兒擔心爹娘……”

喜姨娘的話未說全,但喜兒娘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冷笑道:“太太進門都快七、八年了,一直沒個身孕,夫人那好說什麼,這次我出來,夫人還賞了我好些東西呢。”

府裡隱隱綽綽說著太太要是再不能生,史家便得送給庶女到賈家裡,現在夫人正煩心著呢,那有空理會他們這些下人,說不得還要攏著喜兒,指望喜兒肚子裡的孩子給太太撐腰呢。

喜兒娘快手快腳的把東西翻了出來,除了一包銀子之外,還有上等官用的絲綢與高麗進供的高麗棉綢,都是細致柔軟,適合做小孩衣裳的。

喜兒娘笑道:“這些可都是難見的好東西,我想也隻有我大孫子配穿了,特意拿了給你,就連你嫂子都沒有。”

喜兒摸了一摸,當真是柔軟細膩,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當真比她平日裡得到的份例還要好上幾分,她心下歡喜,笑道:“孩子出生還早呢,這般的好東西合該爹娘用著才是。”

喜兒摸了摸肚子,隱隱有著幾分得意之色,“等他出生之後,自有好東西用呢。”

要論富貴,賈府隱隱勝過史家一籌,那犯得著稀罕這些東西。雖是如此想著,不過總歸是她爹娘的一番心意,喜兒還是把東西仔細收好,準備趁現在還能動針線,給孩子做上幾件小衣服。

喜兒娘又交待了幾句,離走前遇到了芸姨娘,芸姨娘與喜兒同住在一個院子裡,向來是麵和心不和,因著喜兒有喜之事,兩人之間鬨的更彊了。

芸姨娘一見到喜兒娘便冷嘲熱諷的,還故意把瓜子皮吐到喜兒娘腳下,喜兒娘一身嶄新的衣裳都被芸姨娘給弄汙了。

喜兒娘雖是惱怒,但她畢竟隻是個下人,那好跟著芸姨娘爭吵,反而還得小心翼翼地跟著芸姨娘陪不是。

喜兒心疼自己娘親受委屈,不過她自知自己不如芸姨娘受寵,賈代善膝下已有故哥兒,不似先前那般缺兒子,對喜姨娘腹中的骨肉也沒多少期待,平日裡也是多偏著芸姨娘,隻能安撫著母親道:“娘,你且等著,等女兒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自然有她好瞧的。”

喜兒娘歎了口氣,女兒能做了賈老爺的姨娘是她的福氣,而每天對著這些鶯鶯燕燕的,也著實累人,好在芸姨娘膝下沒孩子,要芸姨娘有個孩子,憑著她的容貌,那有她女兒的好日子過呢。

不過美貌隻能換得一時的寵愛,隻有兒子才是她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想通了這點,喜兒娘反過來安慰喜兒道:“我瞧她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你沒事不要出房門,橫豎有孕的人也不該多動彈,在房裡好好養胎也是件好事。”

一切且等生了孩子後再說,等喜兒生了哥兒,就連太太都要靠後了,更彆提區區一個姨娘。

自喜兒有了喜一事揭了出來之後,賈史氏便有些厭厭的,平日愛吃的東西也不願意吃了,整日都是愁眉苦臉的,還常常迎風落淚,瞧的賴家的也都急了,變著法子來勸她。

“太太也不用糾心。”賴家的勸道:“喜姨娘的老子娘已經把東西送進去了,我聽小圓說,喜姨娘還想用那些布做些小衣服,想來不久之後,咱們便會得到好消息了。”

嗬嗬,喜姨娘的老子娘和她一樣蠢,老爺和太太怎麼真無緣無故的賞她什麼好東西,那些布料太太全都讓人薰了珠胎毀月。

這珠胎毀月乃是史家當年好不容易弄到的宮中秘藥,藥方早已失傳,不過和其他落胎藥不同,這藥乃是一種香毒,利用薰香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落胎,端是毒辣無比,亦是珍稀無比。

那怕是像太太這般受寵的嫡女得到的也不多,用在喜兒這麼一個奴婢出身的姨娘身上,著實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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