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婚事(1 / 2)

墨寒將莫故迎進墨府之中, 墨府雖然不過是所二進的院落,但乾淨整齊, 還有仆婦送上茶水細點, 也有小廝殷勤伺候著,可見得這些年來墨寒的小日子還算過得去。

這也難怪, 雖然說窮文富武,但能考上舉人的, 也算是開了做官的大門, 自然有得是人奉上銀錢,更彆提金陵城中富戶極多, 遠的不說, 近的便有一個求嫁的金陵王家。

莫故仔細瞧著墨寒的模樣, 暗暗豔羨,和他不同,墨寒倒是沒有生就一張莫家人的臉, 不過要論俊秀之處的也絕計不會下於他,怪不得被王家女一眼就瞧上了, 隻是墨寒的身子骨有些虛, 怕是長久讀書,有些傷了身子。

墨寒親自給莫故倒了杯茶, 仔仔細細瞧著他的模樣, 麵露懷念之色,低聲問道:“芷晴姐姐可好?”

莫故頓了頓,誠實說道:“家母已經在十六年前便就死了。”

“十六年前?”墨寒微露疑惑之色, 眼前的少年也不過才十六歲上下,如果芷晴姐姐已死,這人又是怎麼知道他的?

再想想眼前人自稱姓莫,莫非是從母姓?略想一下,墨寒的臉頓時有點綠了。

莫故一瞧墨寒神色,便知道他八成是腦補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清咳一聲,“彆想太多,是我自己不願意認父,改從母姓。”

不過莫故的話完全沒有安慰到墨寒,墨寒臉色微白,隱含氣惱之色,顯然是鑽進胡同裡了。

墨寒冷著聲問道:“你父親可是賈代善?”

莫故難得的為難了一下,要直說自己是莫姨娘與平康帝的私生子,隻怕這個舅舅接受不來,畢竟莫姨娘的反應他還記著呢。

當時莫姨娘一聽到平康帝把她納入皇家宗祠中祭祀,並讓她隨葬妃園寢,當下頭便搖的像波浪鼓一般,說什麼也不同意,非得要莫故幫她把她的屍身改葬他處。

莫姨娘直言,莫家雖是被成河督所害,但也和平康帝當時誤信成河督之言,胡亂判案脫不了乾係,她做為莫家女,不願伺奉殺害父母的仇人,她寧可做個孤魂野鬼,也不願享皇族供祀。

這是莫姨娘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請求,莫故自然是同意了,不但稍稍地潛入皇家祠堂之中,將莫姨娘的靈位移走,另外也重新點了風水寶地安葬莫姨娘,至於夏德全那邊,給他留點灰塵碎骨什麼的交差即可。

夏德全雖然也查覺出來莫故留給他的不似人骨,不過也聰明的沒有多問,按他看來,莫姨娘既成蔭屍,不安葬在妃園寢內也好,省得壞了皇家風水,況且莫故為莫姨娘親子,自然比聖上更有權利去安排莫姨娘的去處。

莫姨娘尚且如此,更彆提這舅舅了,莫故也不好把自己的身世說明,最後他撓撓頭道:“賈將軍並非莫故生父,至於我生父是誰……這……”

莫故麵露為難之色,最後歎道:“我和我姨娘都不想談及此人。”

橫豎他和莫姨娘都無意認祖歸宗了,不談也罷。

一聽到‘姨娘’這兩個字,墨寒微微挑眉,麵上神情有些懊惱,但終究還是輕歎一口氣,沉默不語,畢竟莫家既是罪官之後,賈家那兒也不過是麵子情,也怨不得長姐會成了妾室。

女子為妾本就低人一等,再聽莫故寧可從母姓也不願從父姓,墨寒頓時腦補了一堆後宅陰私,嫡母不慈等事,對這侄子越發疼惜,可疼惜歸疼惜,墨寒也越發狐疑了。

按著這孩子所言,長姐過逝於十六年前,按著時日來算,他當時還是嬰孩呢,這孩子又是從何知道長姐當年把他交托給了龍王廟一事呢?

繞是以墨寒之聰明,對此事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個莫家的嫡幼子的死活算不得什麼,但他手裡卻有著關係於莫家翻案成功與否的關鍵物品,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冒然認了這個侄兒。

不過麵對莫故神似長姐的容貌,墨寒也不由得心生親近,最後歎道:“你且在我這裡住上幾日,咱們舅甥兩親近親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對了,你上學了嗎?眼下學業如何?可中了秀才?”

莫故暗暗黑線,突然感受到一把賈赦的痛苦,怪不得賈赦每次聽到他問功課之時都是一臉便秘樣。而且現在回想一下,彆說秀才了,他連童生都沒去考過……

莫名的,看著舅舅慈祥中隱帶煞氣的模樣,莫故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他莫名的有種感覺,如果跟舅舅誠實招供自己連童生也不是的話,一定!一定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在舅舅的氣勢之下,莫故莫名的有種被學霸壓製住的感覺,這世上有什麼比學渣更苦逼的呢,就是連學渣都算不上的渣渣啊。

莫故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吧,他硬著頭皮回道:“不知舅舅可信鬼神之說?是姨娘的魂魄告訴我舅舅在金陵郊外的龍王廟,住持再告訴了我舅舅的處所。”

這古人雖然比現代人要更加迷信一些,但舅舅畢竟是讀書人,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可見得大部份的讀書人其實對於神鬼之事是將信將疑,更彆提什麼鬼魂之說了。

莫故原以為舅舅會不信的,還暗想著要不要帶舅舅來個地府一日遊之類的,不料墨寒隻瞧了他一眼,手一伸道:“寶珠可在你身上?”

莫故眨了眨眼,直接從儲物戒指中取出蜃珠,放在桌上,墨綠色的蜃珠並非正圓形,而是有一些橢圓形,散發著微微的珠光。

墨寒一見蜃珠,眼眸微微一縮,心下暗歎:這蜃珠多年來一直供在莫家宗祠之中,他們莫家上下本以為不過是傳說,要不是那一日長姐憑著蜃珠帶他逃離,隻怕他也一直認為那不過是傳說罷了。

墨寒輕咬破指尖,直接滴了一滴血在蜃珠上,隻見蜃珠上白光一閃而過,墨寒歎道:“果然是我莫家祖傳的寶珠。”

接著墨寒又苦笑道:“我自五歲上便入了龍王廟,這古古怪怪的事情見得多了,鬼魂托夢一事雖然少見,但也不算什麼。”

龍王廟裡的住持頗有些法力,不少人遇上了為難之事後便會來找他,見得多了,難免會知道一些,莫說這孩子生就一張莫家人的臉,這孩子眼神清明,也不似作假。

莫故鬆了口氣,看來這莫家舅舅的接受度可比他想像中的要好上許多,正想說明來意之時,隻聽墨寒又滿臉慈愛的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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