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思(1 / 2)

聖上南巡的原因很簡單, 做惡夢, 而且還是河南災民的惡夢。

莫故這次也是氣的很了,便乾脆隨意捉了好些河南災民的記憶,直接輸入在平康帝的腦中。他就不信, 讓平康帝夢上幾次之後,會不痛恨成淳。

在夢中,平康帝成了一個河南老農,每年都要淹上幾回水,不過今年特彆嚴重,不但淹沒了農田莊稼,就連屋舍都被淹了, 倉皇之下, 他隻能抱著小孫子往屋頂上躲。

餓的半死之後, 好不容易水退了,但田裡什麼都沒有,兒子媳婦不知去向,他隻能抱著小孫子艱難求生,一開始還有些濕的發芽的糧食可吃,到後來卻全都沒得吃了, 樹皮草根全都被拔下來吃,到最後連樹皮都沒了,直接啃起了樹,最後還吃起了土。

吃的時候還能咽下去,而卻拉不出來, 肚子漲的難受不說,而且還是餓啊!最後他實在沒辦法,隻好把小孫子賣了,換了一把吃食,一把米,他吃了整整三天,可當最後一粒米都沒了,他隻能吃土,最後還是活活餓死了。

即使是醒了,平康帝還能感覺得到那種滿肚子土,漲的荒又餓的慘的感覺。

一連好幾天,平康帝做了無數次活活餓死的惡夢,有時是老農,有時是有錢人,又有時是老農婦,甚至還夢中自己成了一個懷胎的農婦,那在洪水中生產的滋味,不談也罷。

(觀看平康帝夢境的徒明燁,在看到平康帝夢中產子時,忍不住看了莫故一眼,悄悄地往旁邊移了兩步。)

平康帝在夢中當真是什麼東西都吃過,從最普通的樹皮草根到觀音土,甚至連死老鼠都吃過,平康帝甚至還記得夢裡吃到死老鼠肉湯時的幸福感。

無論是誰,連續做了這麼多天的惡夢,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一開始平康帝不過私下讓夏德全請了潭拓寺的大師來念經,不過完全沒有半點用處,惡夢照做不說,而且他已經從做人退化到做畜牲了。

這水災可真是慘,不隻人沒得吃,就連畜牲都沒得吃,就連最會打洞的老鼠,最後也落到活活餓死的地步。

夢的次數多了,平康帝難免對成淳也起了怨恨之心,要是他能力強一點,建的堤品質再好一點,河南又怎麼會發起黃災,他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餓死!

最後平康帝終於下定決心南巡,親眼去瞧瞧黃河河堤究竟是建成了什麼模樣。如果那成家堤當真如夢中一般差的話……

平康帝眼眸微利,就彆怪他下狠手要了成淳的小命了!

聖上南巡,絕對不是說一句話就能成行,雖然前朝有著聖駕南巡的記錄,但這在大晉朝中是頭一回,無例可循,光是水路還是陸路便吵了好幾次。

如果隻是南巡也就罷了,最令太子心驚的是,聖上堅持要帶著太子一同前去,而且留大皇子、三皇子、與四皇子共同監國。

這代表著什麼!?

人人皆知三皇子是個不管事的,四皇子雖然有心,但在朝中勢力不深,全然不是大皇子的對手,所謂三位皇子共同監國,但說穿了其實隻有大皇子一人監國。再想想以往都是太子監國的情況,眾人不免懷疑太子被聖上所厭棄了。

刹時間,太子一脈人人自危,一時間朝堂風雲變色,那怕大皇子的舅父葉明被撤了職,但眾人也當是聖上的平衡之策,不覺得如何。

太子和舅父商討了數日,始終也不明白自己是那裡做的不對,被父皇所厭棄,思量再三,他終究是去赴了李淑妃的約,要明白父皇為何突然討厭棄了他,最快的方式,莫過於去跟他的身邊人打聽一番。

他原本是想跟李淑妃了解一二的,萬沒想到竟然聽到李淑妃有孕一事。

饒是以太子的城府,乍聽這事也不由得變了臉色,隻覺得遭心事一件接著一件過來,先是小十那混小子怎麼弄也弄不死,接著又是李淑妃肚子裡有了一個活生生的證據!

要不是知道李淑妃如果死在宮禁之中,更會讓人起疑,他當真巴不得把李淑妃的肚子剖開,把裡頭的活證據拿出來。

他瞪著李淑妃的肚子許久,好似想看朵花出來一般。

雖然不過是一瞬,還是讓李淑妃敏銳的察覺了,她縮了縮身子,下意識的避開太子的眼神,心下酸楚。

也是她傻了,因為幾次的歡愛還真把這個男人當成依靠了,她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這個男人喜歡她的身子,而她也需要他給朝鮮方便,不過是互相利用,可她卻一時傻了,還想給這個男人生孩子!

太子勉強收斂心神,問道:“可是確定了?”

說不定是她弄錯了,他一直有讓人給她備下避孕藥,這晉江藥鋪出品的避孕藥何等厲害,青樓女子送往迎來這麼久,可不曾聽說過有誰吃了避孕藥之後還有了身孕,說不定是搞錯了。

李淑妃含羞帶怨的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們族裡的女子,一但有孕,反應比常人要早些,不過妾身還沒讓太醫瞧過。”

太子臉色一沉,問道:“多久了。”

“也不過才月餘罷了。”李淑妃算了算日子,低聲回道。

“月餘!”太子鬆了口氣,“還好,胎兒不大。”

月份小好啊!記得曾聽人說過,有好些女子初懷孕時,連自己有孕都不知道,胎兒就這樣流掉了,還當成是普通月事,當年映雪就是這般不小心流了孩子而不知,若是做的小心,說不得可以讓這個孩子悄悄而來,悄悄地走。

一見到太子的眼神,李淑妃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腹,心下微酸,看來她這個異國女子,還是沒有福份能夠擁有自己的骨肉。

果然太子哄道:“好淑兒!這個孩子咱們真不能要,趁著現在時日尚早,解決了這個孩子便是。”

他頓了頓又道,“隻要小心些,權當做來了月事,倒也簡便。”

李淑妃垂下眼,微微點頭,“妾身明白。”她深吸一口氣,保證道:“太子放心,妾身明白厲害,也不願讓人知道此事。”

這種事上,終究是女子受到的責難多些。

太子麵色漸緩,“我明日便讓人給你送上湯藥,早點解決了,孤也可以早些安心。”

“是!多謝太子。”李淑妃裝作感激之色,好似也覺得腹中的骨肉是麻煩一般,兩人又再廝混了好一會兒,這才分開。

隔日一早,太子特意讓人備好的湯藥就送到她的桌上了。

“娘娘!”李淑妃的大宮女殷勤勸道:“今日禦膳房不知怎的多了一碗藥膳,說是特意為娘娘你做的,說能活血,讓娘娘氣色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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