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賈敏嗔道:“母親說什麼呢,海哥哥那是這種人。”
賈李氏微鬆一口氣,摟了摟女兒歎道:“你還小,所以不明白,這情情愛愛……”
賈李氏正要說著這情愛無用論,卻見賈敏倔強道:“母親,女兒寧死也不可另嫁他人。”
賈李氏氣道:“你是要氣死為娘啊!”
“娘……”賈敏跪下求道:“女兒知道為了女兒的婚事,讓爹娘傷透了腦筋,女兒也知道自己著實不孝,可女兒真的隻想跟海哥哥在一起。”
賈敏咬了咬下唇,“女兒著實不願意嫁給旁人,給其他男人生養子女,這樣的日子,女兒過不下去,更不願意連死後都得守著那個男人,不得自由。”
賈李氏板著臉,“什麼死不死的,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什麼死啊死的,也不想想她這個做娘的聽了會有多不舒服。
“娘親……”賈敏垂下眼,“女兒見過的。”
賈李氏一驚,頓時想起了賈敏幼時之事。
賈敏低聲道:“女兒那時雖然被嚇的厲害,但那些鬼對女兒並無惡意,這死後的世界……”
賈敏似笑非笑的嘴角微扯,詭異的沉默了片刻,“女兒真的不想活時辛苦,就連死後也不得自由。”
即使是為人妻而非為人妾,說穿了無論生死都不過是男人的附屬物罷了,倘若命運不能改,至少她希望能選一選自己的男人。
賈李氏心疼的眼眸微垂,最後歎道:“罷了。”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難得真舍得她生前死後都一直悶悶不樂嗎?
莫說賈李氏反對了,就連賈老太太也不願意讓賈敏嫁到林家去,做為女子,她們在乎的可不是夫婿多有前程,或著是有多有銀錢,她們更在乎的是婆婆好不好相處。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做人媳婦的,隻怕和婆婆的相處時間都比跟丈夫的相處時間要長些,如果婆婆不是個好相處的,這日子才真是難熬,而林夫人……基於某些傳說,已經成了全京城裡公認最不好相處的婆婆了,沒有之一。
不過賈代善真做了什麼決定,向來是不會聽老娘和妻子的話,他直接進宮求莫故給林海及賈敏賜婚了。
莫故難掩訝異之色,“榮國公要給林海及敏姐兒賜婚?”
莫故也多少聽說了一些林爵爺放話要給二個兒子說親,但沒人找他談莫江婚事,而林海婚事卻談不上;要談莫江婚事的,直接上張太醫家的門去談了,而林家嗎……林爵爺瞧上的不肯上門,瞧不上的一直上門的的慘狀。
“正是。”賈代善笑道:“海哥兒也是我瞧大的,他的人品臣也信得過,把敏姐兒許給他,老臣也能安心。”
莫故摸摸下巴,林海本人確實是無可挑剔的,但是林家可不是普通的複雜啊,以他對賈李氏的了解,怕是舍不得吧。
“咳。”莫故委婉的提醒道:“這事你跟太太商量過了嗎?”
賈代善頓時混身一僵。
一看到賈代善這神情,莫故那裡還有不明白的,當下便勸道:“榮國公還是先跟太太還有老太太商量後再說吧。”
他要是隨意賜婚了,隻怕賈代善這個便宜父親不知道要跪上多少日的算盤呢。
聖上都如此勸他了,賈代善還能說啥,隻能回去硬著頭皮跟賈李氏商量了,出乎意料之外的,賈李氏這次倒是應了,而且一臉疲倦的跟他說儘早把敏兒的婚事辦了。
賈代善還道賈李氏是聽他的話,感動不已,主動把敏兒的嫁妝提了三成。
賈李氏絕對不是什麼尊重賈代善,以夫為天的女人,隻不過礙不過賈敏罷了。
莫故得知賈李氏最後還是同意了林海與賈敏之間的婚事,不由得大奇,他還以為紅樓夢被搞成這樣之後,林如海與賈敏之間的婚事應該黃掉了,萬沒想到最後又走回了老路,難道真是原著CP不可逆?
無論如何,既然賈李氏也同意了,莫故再傳了林爵爺一問,林家這邊也沒有什麼意見,莫故便大大方方的下旨賜婚,不但如此還賜了賈敏六抬嫁妝,也算是他這個做兄長的一點心意。
莫故問了賈代善夫婦,也問了林爵爺,甚至連林海和賈敏都偷偷問過了,真真確定幾個人都同意這婚事,這才特意下旨賜婚,但他問遍了一遍,卻漏了一個人,便是遠在蘇州的林夫人。
林海做為林夫人唯一的兒子,林夫人可說是這一輩子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了,為了兒子好,不惜忍受母子分彆之苦,送兒子到京城上學。
好不容易盼得林海成材,雖然名次上略低了賤人生的小賤種一些,但想想小賤種是聖上養的,說不定聖上給他開了後門,這才讓她兒子的名次略低了一點,也就罷了。
林夫人隻盼著再給兒子訂一門親事,兒媳婦再給她生下幾個孫子女,她這輩子也就圓滿了,可她萬沒想到丈夫竟然越過她給海兒定了賈家的閨女,甚至都到了聖上賜婚了,這才告訴她。
林夫人氣的心肝脾肺腎無一不疼,恨聲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怎麼就給他胡亂定了親!而且這京裡什麼閨女不好選,偏生給她選了賈家的閨女。”
榮國府是何等人家?誰人不知榮國府養了聖上一場,與聖上有養育之恩,深受聖上恩寵,這賈敏雖然不過是榮國公之女,但也和公主差不多了,如此嬌養出來的女兒,那會伺候好丈夫,那會懂得孝敬公婆,說不定還得她這個做婆婆的伺候著也不一定。
林爵爺曬道:“賈家有何不好?況且這海兒早瞧了上賈家的姑娘,這才拜托我上賈府求親。”
其實他先前也有考慮過賈敏,隻是自知自家與賈家相距甚遠,壓根不敢開口,要不是海兒苦求,他還真不好意思又拉著老臉求賈代善允婚了。
林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這些年來因為聖上大力推行女子學堂,又喜愛踏青什麼的,京中風氣越發開放,這私相授受之事不少,隻是萬沒想到以賈家的家教,竟也教出了這等放□□子。
林夫人待要怒罵,但想起賈敏的身份,又隻能咽下氣來,恨恨道:“這樣你還敢給兒子聘了?”也不怕鬨出什麼醜事。
林爵爺可全然沒想到林夫人會想歪了,勸道:“賈敏可是榮國府裡唯一的嫡女,又是聖上親口所說的養妹,頗得聖寵,雖是比海兒小了些,不過也還算相合,海兒跟她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也是知根底的,能有這麼一個媳婦,說起來還是咱們林家高攀了。”
林夫人氣的差點沒吐血,她自然知道娶到了賈敏也算是林家高攀了,可是有這麼一個尊貴的媳婦,她還怎麼擺婆母的威風?
她心知丈夫最重視的莫過於林家子嗣,心念一轉便以林家子嗣說事,“賈敏雖好,但她的年紀著實小了點。”
林夫人歎道:“賈敏比海兒小了足足四歲,現下不過才才剛及笄,即使兩人早早成了親,要等敏丫頭能給咱們添個孫子怕是還要好些年,而賈老太太……”
林夫人頓了頓,但她雖未說明,林爵爺自也明白她的意思,活到了賈老太太這般年齡的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得那一天便就去了,賈敏做為嫡出的孫女,那怕出嫁了也得守上一年的孝期,這樣一算,他們兩老抱孫子的時間又要拖延了。
雖是有著如此多的不確定因素,但林爵爺還是堅持要給林海聘娶賈敏為妻,那怕會因此誤了抱孫子的時間也不在乎。
林爵爺低聲道:“你可知道,聖上給海兒賜了字!”
林夫人大喜,“此話當真!?”
人人都知道,聖上向來不喜歡給人賜字,綜觀景榮朝中,能得此榮幸的也不過就廖廖幾人,但聖上竟然給海兒賜了字!
這是何等的殊榮!
林夫人連忙問道:“聖上給海兒賜了什麼字?”
她得讓人翻翻庫房,挑塊好的玉石給海兒雕刻新印才是。
說到這個字,林爵爺難得的嘴角微抽,“如……如海。”
林海,已經名海了,還賜字如海,他頭一會深深了解為什麼有人形容聖上為取名廢的緣由了。這種起名功力,還真是直了。
這個字一出,就連林夫人都有些傻眼。
“咳咳。”林夫人輕咳幾聲,最後很勉強的找出了形容詞來誇獎,“能取出這麼正常的字,聖上也不容易了。”
真的,和其他那些號稱符合八字,但真的很難聽的的字而言,海兒字‘如海’真的不差了。
隻不過想起一事,林夫人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小賤……”
見到丈夫臉色不悅,林夫人連忙改口道:“江哥兒可有被賜字。”
“自然有的。”畢竟都是自己兒子,莫江過的好,林爵爺也與有榮焉,“江哥兒被賜字如江!”
一個莫江被賜字如江,一個林海被賜字為如海,他深深懷疑,要是再來個什麼張洋的,會不會被賜字為如洋!?
“哼!”林夫人一聽到這個莫江被賜字為如江,頓時有些不滿了,“不過是一個庶子,怎麼可以讓咱們海哥兒隨了他!”
“就憑江哥兒是聖上親自撫養的,就憑他跟聖上更是親厚!”林爵爺明了的看了林夫人一眼,她始終見不得庶出的過的比嫡出的好啊。
若是沒聖上親自養了江哥兒一場的事,他說不得也會出手壓一壓江哥兒,可是現下卻是不能了。
“夫人。”林爵爺勸道:“你可知道,海哥兒這字可是隨著賜婚的聖旨而來,要不是有著海哥兒與賈敏定親之事,聖上又怎會特意給海哥兒賜字?”
林夫人的臉色微微再難看了幾分。
林爵爺頓了頓又道:“我們也算是書香世家,朝中也頗有些故舊,但對海哥兒的仕途,卻幫助不大,此中緣由,想來夫人也明白一二。”
林夫人臉色灰白,低聲道:“說到底,你終究是在怨我。”
海哥兒雖才剛入仕,還沒正式授官,不過她也猜得出海哥兒之後的仕途不會順遂,由林爵爺這些年來的情況來看,隻怕海兒……
林夫人暗恨,早知如此,當年要嘛不做,要做便該做絕,要不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還害了自己的親骨肉。
林爵爺搖了搖頭,握住了林夫人的手,“你我夫妻一體,好壞我自會和你一起擔著,可是海哥兒不同,他不該因著上一輩的事情而被誤了前程。”
見林夫人麵色漸緩,林爵爺又道:“唯有迎娶賈家女,大夥才會相信聖上當真對咱們林家己無芥蒂,海哥兒這仕途才有可能順遂。”
婚姻乃是兩姓之好,能夠得聖上賜婚,也是說明了聖上的態度,不然無需聖上出手,隻怕海哥兒這一輩子都隻能在六、七品中蹉跎。
林夫人糾著帕子,許久後才道:“妾身明白了。”
夫君說的是,沒有什麼比孩子的前程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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