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無他(1 / 2)

當甄應仁被莫故宣召進京時, 甄應仁還一臉懵逼,全然不知道聖上為何會突然召他進京。

在這個世界裡,因為橫天出世了一個李淑妃,甄妃便不如原著中受寵, 在這情況之下,甄家自然也不如原著中囂張, 甄家一家子當真是規規矩矩辦差了。

甄應仁做為甄家嫡長子, 也是頗有幾分能力, 隻是因為身體之故, 他無法科舉, 因恩襲了金陵織造司的職位之後, 倒是當真努力鑽研起織造之事。

甄應仁好生將現有的織造機略略改進了些,揣摩聖上心思, 花樣上化繁為簡, 不過布料材質上倒是越發多變,像孔雀金呢,哆羅呢……等等, 不但不遜於西洋所進貢, 反而更勝一籌,好些洋人甚至從金陵織造局中進貨, 反賣回歐洲諸國。

除此之外,甄應仁還改進了混織法,像是在織造孔雀金呢時在一般羊毛線中摻雜孔雀金線、絲線……等物,使的布料越發精致華麗。

彆小看這混織之事, 不同的線材,其粗細、以及絲線本身的拉力、張力大不相同,要在一架織布機上同時使用兩種不同的線材織布,而且還要恰到好處,其中所需要花費的功夫絕非一般人所能理解,也難為甄應仁以一男子之身,可以將其研究透徹。

當然,甄應仁也稍稍地捧了一捧莫故,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成績推到莫故身上。

甄應仁逢迎道:“這混織之法,以往全靠巧手匠人以多年來的經驗來調整織布機,要織出一尺孔雀金呢,非數月而不可得,但臣等用聖上所教之數理化,將調整織機之事數據化,如今咱們要產器一尺孔雀金呢,也不過就半個月的時間,相較以往倒是便捷了許多。”

莫故連連點頭,“你能將數理化之學活學活用,倒也是難得了。”

他雖然推行數理化多年,不過大部份的人都隻不過將數理化當作考試之事來應付著,卻無人想要活用數理化,而金陵書院雖然這些年來也開始教導數理化之學,不過畢竟頗不如應天書院。甄應仁靠著自習成才,又能活用數理化,在朝中也算是極難得了。

甄應仁大喜,得聖上一句讚,他這些年來的辛苦也不枉了。

莫故沉吟道:“光憑你在織造上的功勞,你身上這身袍子的顏色也該換一換了。”

五品青袍,四品緋袍,甄應仁眼下不過是從五品,著青袍,莫故此言,便是覺得甄應仁可以此進到四品之位了。

甄應仁大喜,連忙躬身謝道:“多謝聖上。”

說到最後,甄應仁微帶哽咽,因為他並非科舉入仕的出身,不過是因祖蔭而得以為官,在官場中難免被岐視,能夠做到五品官已然是極限,萬沒想到還能再上一層。

莫故細細瞧過甄應仁對織機的改良,甄應仁自幼浸淫在織造處,又肯狠下功夫研究,對織造技藝當真是朝中第一人,莫故歎道:“怪不得史彤特意推薦了你,你在這方麵上,著實有些天份,不過……”

莫故聲音微洌,“朕今日要的並不是什麼珍稀少見的布料,也不是要那布料得用什麼珍奇的家禽牲畜的毛所織,朕要你改良棉麻織造技術,讓我大晉朝中人,人人有衣穿,甄卿可敢接下此事?”

甄應仁微一遲疑,聖上特意點明了棉、麻兩字,棉麻都不過是平民百姓所最常用的衣料,略略有錢一點的富戶大多是穿著絲綢,可見得聖上口中的人人指的是底下階層裡的平民百姓。

甄應仁倒不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懂世情之人,他心下明白,要讓有錢人人人有衣穿不難,但要讓普通老百姓都人人有衣穿可就難了,畢竟這‘窮’之一字豈有如此簡單解決,但甄應仁心下更明白,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彆說緋袍了,隻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得聖上重用。

甄應仁不過用了短短幾秒鐘便下了決定,恭敬道:“臣領命!”

莫故細細將珍妮紡紗機的原理說了,珍妮紡紗機的原理簡單,甄應仁自己又是這方麵的專家,沒一會兒便了解其原理。甄應仁沉吟道:“如此一來,這紡紗速度大大提快,織布的速度與效率也能提高許多。”

“這事就交給你了。”莫故吩咐道:“缺什麼,要製什麼樣的機器,你大可跟工部之人商議著。我讓工部上下儘力配合。”

甄應仁大喜,“多謝聖上。”

人人都知道,六部之中,聖上最重視的莫過於工部,聖上讓工部配合他辦差,可見對其重視,甄應仁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回去後細細研究了起來。

甄應仁回家之後,便讓妻子備了重禮去拜訪史彤。

“史家老太太?”甄妻奇道:“咱們與史家素無往來,夫君怎麼突然要去史家拜訪呢?”

她也略略聽說過史彤之事,做為一個女子,竟然拋頭露麵的和一群男人爭起聖上身邊的秘書之職,略說一說都讓人覺得羞恥,不過甄妻也明白,要不是到了日子當真過不下去,史彤又怎麼會在這種含飴弄孫的年紀跑出來做事呢。

“這次為夫能夠進京,多少也是多虧了史老太太的推薦。”

甄應仁微微一歎,有才之人也得有個伯樂賞識才成,聖上不重視穿著,說句不好聽的,隻怕聖上連什麼內用、官用都分不清楚,也因如此,他這些年來的努力一直不為人重視,要不是史彤推薦,隻怕他這輩子就得一直在金陵織造局裡蹉跎了。

“原來如此。”事關自己夫君前程,甄妻也正了臉色,“妾身馬上下帖子,咱們是該跟史老太太好生謝上一謝。”

甄應仁一家子特意挑了史彤的沐休日前去拜訪,按說這男客接待男客,女客接待女客,不過這史家就剩下史彤和史湘雲一老一少,再加上無論是史彤還是甄家夫婦都不是什麼年輕人,也就不避嫌了。

甄應仁和王子勝交好,自然也是知道史彤的,年輕時兩人也曾經見過幾次,史彤年輕時雖然也算是個容貌秀麗的美人,但因為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年經時際遇著實不好,這容貌便有些憔悴,眉心永遠都是皺著,一臉的苦相。

相較於那時,史彤眼下雖然已經是半百老人,但眼神清明,隱隱可見一絲威嚴,好似富貴人家的老太太一般,那見以往的悲苦之色,要是乍然相遇,甄應仁可真認不出這個慈祥的老太太便是當年的史彤。

這甄應仁一家子進來,史彤和史湘雲的眼光不由得落在甄應仁的小兒子身上。

甄應仁和其妻頗為恩愛,生育了好幾個孩子,不過其中他們夫婦兩最疼愛的,莫過於甄寶玉這個老來子,這次難得拜訪貴客,甄家夫婦便帶著寶玉一同前來了。

史彤不由得輕咦一聲,“玨哥兒怎麼來了?”

“玨哥兒!?”甄寶玉看看左,看看右,見史老太太和史湘雲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疑惑問道:“老太太是在叫我?”

“姑姑。”史湘雲脆生生的笑道:“他不是玨哥兒,隻不過……”

史湘雲也忍不住打量著甄寶玉許久,皺眉道:“倒真是長的極像玨哥兒。”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都懷疑是這人和玨哥兒是雙胞胎了。

甄妻也不由得奇道:“那玨哥兒是何家的公子?當真長的和咱們家寶玉相似?”

這兩個孩子是要像到何等地步,才會連史老太太都錯認呢?

聽到甄寶玉名叫寶玉,史彤也不由得笑了,“玨哥兒就是賈府二房的公子,可真是巧了,玨哥兒的小名正好就叫寶玉呢。”

寶玉這個小名是聖上所親賜的,平日賈府裡上下幾乎沒有人敢直喚玨哥兒為寶玉,要不是湘雲和賈玨定親時交換了婚書,隻怕她還不知道玨哥兒有這麼一個小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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