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焦塊掉落的越來越多,裸露的肌膚也越來越多,想了想,餘玉從儲物袋裡掏出披風蓋在身上,等焦塊掉完掏出法衣換上。
雷劫淬體很好,就是有些費法衣,法衣是靈器級彆,直接跟她一起被燒成焦焦。
其實接第六道雷時已然有些焦的痕跡,餘玉沒管而已,因為換了也沒用,還是會焦,就這麼一身的焦熬到第九道雷結束。
新換的法衣沒到靈器級彆,就是普通的,魔修給她改過的那件,穿太久了,瞧著顏色便覺得膩,偏沒得其它衣裳換,隻好這麼忍著,等以後再換吧。
現在嘛,還有一件事要做。
餘玉蹲下來,手摁在地上,“方才你渡我,現下該我渡你了。”
方才比武時她抽了山下的生機和靈氣,其實不完全是她抽的,她那時修為最多築基期而已,做不到那麼厲害,是用太乙木經真誠的和木係元素溝通,木係元素助她的。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餘玉閉上眼,太乙木經和存於丹田的雷種瘋狂運轉,輸送生機給山下。
不多時便見綠色重新回到山下山上,她聽到有人說,“我的花恢複了。”
“好像比原來更豔,是我的錯覺嗎?”
“不是錯覺,你看周圍,枯萎的花草樹木都好了。”
“是餘師姐做的?”
除了她沒彆人了,餘玉收回法力時,險些一個沒蹲穩跌倒。
一口氣消耗這麼多真元還是有些勉強,幾乎將她的太乙木經用完,雷種也一陣萎靡。
雷種是方才挨雷劫挨多了,四散於體內的餘雷,被她聚集在丹田內,用掉了大半,還剩下一小半。
不能再用了,用完可能就沒了,留著它還會慢慢長大,得到真元供養和生機,像養孩子似的,將它越養越大,一直到可以放出去攻擊彆人,也是一種保命的絕招。
算是機遇,餘玉很是珍惜,太乙木經的真元沒了,用鏡花水月的真元供養。
鏡花水月是水係,水生雷電,還算對口,真元進去雷種沒有排斥,說明是可行的。
餘玉鬆了一口氣,體內的事搞定了,抬頭看向天,果然,雷劫過後天空一片光彩,降下五彩祥雲,祥雲間的光彩照著她,瞬間將經脈內的細小傷口也一一治愈了。
這是天地的贈予,父母在懲罰了孩子之後給的補償,又或者是通過了它設的難題之後,它給的獎勵。
餘玉安然受之,她身上的傷很少,所以大部分的福澤都被她用來恢複真元上,恢複完之後還有一點剩餘,用來突破築基期後期大圓滿,不太夠,所以突破失敗。
能一口氣到築基後期都是餘玉沒想到的,所以即便沒再突破,她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福澤越來越少,最後和五彩祥雲一起消失,天空重新恢複常態,餘玉腳挨了地。
方才她被福澤包裹時人飄在空中,現下福澤沒了,自然而然下來。
餘玉站在破舊不堪的比武台上,隻覺得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這麼舒坦過,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裡。
終於築基了!
揚眉吐氣的同時,往後也不需要再看彆人臉色,以及不再是無名小輩,隨便誰誰誰想殺她就殺她。
築基後期足夠記錄在冊,受宗門保護,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弱小時背有靠山,壞處是會有因果,受了彆人的恩如果不報的話,將來會成為心魔和因果束縛在身,叫人無法再進一步。
仔細衡量一番利大於弊,所以無需考慮那麼多,受著便是,將來她成為大能者後,那點因果根本不算什麼,當然也有可能半路夭折,宗門要承擔的風險比她大多了。
萬一培養了那麼多年,結果她嗝屁了,等於心血白費。
既然宗門都不嫌麻煩,她怕什麼?
餘玉下了比武台,第一時間去找魔修,想告訴他,她築基了!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但是自己看到的,不是她說的,所以還是有必要告訴他一聲。
餘玉放出神念,在人群裡找了一圈,竟沒找著,倒是半路被眾人圍住,一陣噓寒問暖加套近乎。
還有的人是怕她築基之後找自己麻煩,主動要還她錢,還不了的口頭承諾過幾日還,餘玉敷衍似的一一應付,還想去找魔修,忽聽耳邊有人說話,是長老,叫她過去說是有話交代。
餘玉跺跺腳,心不甘情不願去了,她前腳剛走,後腳有人從不遠處的樹後露出身形。
一身的黑衣,背在身後的手裡夾了根細細長長頗是精致的煙杆子。
折清站在原地,遙遙望著已經走上高台的餘玉。
她現在是眾人的焦點,走哪關注到哪,他不是宗門內的人,暴露了對他對餘玉來說都很麻煩,不好解釋,他最怕的也是解釋。
反正遲早還會見麵的。
煙杆子舉起,遞到嘴邊抽了一口,一陣白煙大起,待煙霧散時,原地已無人。
*
長老是叫她領獎品,這個獎品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然無用,長老想給她換成極品靈器。
極品靈器適合築基後期,餘玉沒要,長老拗不過她隻得作罷,將原來那件靈器給她,並且叮囑她早日去換了這身衣裳。
意思是說可以成為真傳弟子了。
還問她這身衣裳好看嗎?他常青山的衣裳好看?還是青峰山的衣裳好看?
餘玉覺得他有挖師父牆角的意思,為什麼這麼問,不就是想讓她比較一下常青山好還是青峰山好?
如果她說好看,長老肯定要說,那來常青山吧。
所以餘玉回答都挺好。
如果她真的答應,這位長老怕是反而不敢收她,因為牆頭草沒人喜歡,餘玉堅守本心,既然已經認了師父,那便認到底。
長老似乎又失望,又對她多了幾分欣賞,“是個好孩子。”
意外被誇的餘玉都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便聽長老又道,“好了,這裡沒事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餘玉點頭,心中對這位長老頗是感激,方才在台上時便是這位長老嗬斥了歐陽傑,一再維護她。
現下又想招攬她,還沒有強來,很尊重她,餘玉由衷的行了一禮之後才走。
沒去彆的地方,火燎火燎去大雪山找魔修,現在已經今非昔比,築基期的真元禦劍飛行不過片刻便到了地方,直奔寒洞而去,人未進去,離老遠喊魔修。
“老大爺,我來啦!”
提醒他趕緊出來迎接。
等她到時果然瞧見了魔修的法力化身凝結成形,一把椅子的模樣勾勒出來,魔修坐進裡頭,懶洋洋抽著煙,長眸瀲灩,琉璃珠似的瞳子斜斜瞥她,“小麻煩又來了。”
餘玉無語,“我築基了。”
不要跟他一般計較,這個空巢老人明明沒人關心,渴望有人與他說話聊天,為什麼喜歡去人間,不就是因為有人氣嗎?還喜歡過家家,有人做飯有人操心他,明顯的缺愛缺關注。
偏嘴上不饒人,放在現代也是個毒舌,會被女孩子嫌棄的。
餘玉無視他,自顧自說著,“我的事搞定了,現下終於可以忙你的事了。”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想做的事,因為這事在夢裡難以安心修煉,已經成了執念,她的一個心魔,不解決始終覺得有事,沉甸甸的壓在胸口,喘不過氣似的,所以今兒要試試看。
也許從外麵會容易許多,她築基期的修為便夠用,以前也沒人試過,誰說得準行不行,她是第一個,嘗試一下就曉得啦。
魔修挑眉,“我的事?”
“恩。”餘玉站在岸邊,先活動活動身子,然後脫了鞋襪,作起跳式,“該救你了。”
噗!
她跳了進去,奮力朝潭下遊,越是往裡越覺得被什麼東西擠壓似的,水的密度很大,不到百米便被過於沉重,且寒的水凍得一個哆嗦,胸膛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一個缺氧,兩腿一蹬暈過去了。
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