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要將宗門的事全部搞定,跟師父和你的朋友告彆之後再走。”
餘玉點頭。
離開一年的話,確實要報備一下,要不然宗門還以為她失蹤了,被人殺害,拐賣那一掛參考。
說起來她好像該升真傳弟子了,真傳弟子的福利更好,也要跟師父還有大門,宗主雪獸說一聲,免得牽掛。
餘玉大拇指和食指折起,另外三隻豎著,比了個答應了的手勢。
“等我三天,三天之內搞定。”
魔修一雙好看的眼彎了彎,笑的風華絕代,飄飄欲仙。
“好。”
餘玉生怕他反悔似的,連忙提著衣裳裙擺跑開,先將自己的事處理好,三日後回來找他。
說實話,餘玉在萬劍仙宗待了十幾年,也確實待膩了,想出去見識一番,外麵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雖然曉得魔修肯定會中飽私囊,去人間界,美名其曰修心,不過現實中的人間界餘玉也沒見過,確實想看看和自己夢裡的什麼樣?不耽誤修煉便是。
而且這次既然說了曆練,怎麼也會有點真材實料吧?
餘玉來時火燎火燎,走時亦然,馬不停蹄直接便到了辦事大廳。
因為壓製修為的原因,不知道用了幾天,反正現在是白天,人很多,餘玉和往常似的,先坐一邊等著,人少了再去辦自己的事,還有三天時間呢,不急在一時。
她剛坐下,盤起腿調息,便聽到周圍有人說話,“那個就是餘師姐嗎?”
“不爭不搶,脾氣好好啊。”
餘玉很是無語。
以前她也這樣,但是隻會被人說懦弱,沒本事的人本該如此。
現下做一樣的動作,倒是出了不同的聲音,嘖嘖,人啊。
餘玉正待屏蔽了聽覺,不太愛聽這些話,聽多了人會膨脹,也才剛有動作,便聽到有人千裡傳音,讓她過去。
是辦事處的長老,讓她進一邊的房間裡等她,房間裡擺了茶具,是專門接待例如金丹期,或是元嬰期長老的陣仗。
她一個小小築基期居然也有這種待遇,果然潛力這東西比什麼都重要。
長老在她身上看到了潛力,覺得她日後成就肯定不低於金丹和元嬰,所以才給她的特殊權利。
餘玉規規矩矩坐在蒲團裡,心裡倒是樂了。
她也覺得自己日後的成就不低於金丹期和元嬰期,怎麼也要比魔修強吧,然後打哭他。
在打哭他這件事上餘玉十分認真且虔誠,屬於心中必須完成的任務,地位隻在救魔修之下。
長老沒讓她等多久便來了,和她預期的一樣,新衣裳換的很順利,長老還順便損了師父一頓,然後問她有沒有棄暗投明的打算?
她自然說沒有啦,彆看大家現在拉攏的很認真,一旦她真的改道,心中該瞧不起她啦。
餘玉沒那麼笨,況且她已經有了一個領路人,其他的是誰都一樣,沒什麼區彆。
餘玉彆了長老,開始往青峰山上而去,先到自己的住宅一趟,把衣裳換了,整整齊齊再去。
剛到附近,竟發現門口或站或坐來了不少人,有些是曾經欺負過她的,有些是借過她錢的,還有些是素未門麵,過來拜見她的。
她還聽到一人說,能輕鬆抵禦雷劫的人,肯定長有三頭六臂吧?純粹過來瞧瞧看,她有沒有長出三頭六臂?屬於看熱鬨的那類人。
餘玉回洞府換衣裳的心思登時熄滅了,本來還想稍微收拾收拾,現下也懶得再管,隨便找了個地方換好衣裳,掛上新腰牌,英姿颯爽的直奔青峰山的山頭大殿而去。
那裡住著她的師父,百裡奚。
餘玉到時門口隻有一兩個師兄在看守,她剛要說師兄們好,便聽到那倆人說,“師姐好。”
那倆人是築基中期的,按照道理來說,是該叫她師姐來著,隻是她壓製了修為,現下是剛到築基期的新手,連築基初期都沒得,受不得這聲師姐,便道,“師兄們莫要折煞我,那日的修為隻是假象,現下才是真的。”
露出修為給倆人看,那倆人對視一眼,還是堅持道,“師姐,這些都是小事,莫要爭了,師父在殿裡等你呢。”
和師父比起來,什麼師兄師姐的稱呼確實都是小事。
餘玉連忙點頭,帶著一絲遲疑和膽怯,小心翼翼進了大殿。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怕宗主,不怕魔修,就怕師父。
明明師父既不如宗主,也不如魔修,可她就是怕,很奇怪,也許是性子的原因?
師父不苟言笑,也有可能是第一次見師父時,對這個半日不吭一聲,叫她在蒲團上跪了許久的人心存敬意?
可能和她幼年需要依靠他也有關係,在他麵前裝孫子裝了十幾年,不知不覺就變成了真孫子。
餘玉一如往日一般跪在蒲團上,“弟子餘玉,參見師父。”
沒有回應,大殿上一片安靜,餘玉也不敢出聲,就這麼跪了許久才懷疑師父在不在?
抬眼看去,發現屏風後確實有道人影,他在的,隻是在修煉罷了。
每次都要等他修煉好了才能談正事,有時候是一天,有時候是一周,也有時候是一個月。
餘玉依稀記得自己用這個曾經還逃過一次月比。
月比的時候她在師父這裡,師父沒發話,她不敢走,這樣的借口拿出去,連長老都沒辦法,也沒有記她過。
每次有人借錢,不想借的時候也會到這裡跪幾天,偶爾遇到誰誰誰想欺負她,修為不夠的時候自然也會到這裡,等夠了之後才出去。
這裡儼然變成了她另一個避風港,師父忙於修煉,隻要她不發出聲音,坐在蒲團上打坐,借助這裡濃烈的靈氣修煉,師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說。
要不然她雙道雙.修,十六歲根本到不了練氣十二層大圓滿巔峰。
雙道雙.修比一般人難了不是一星半點,沒點助力真不敢這麼玩兒。
餘玉掰著指頭算,已經跪了幾個時辰?
為什麼要跟魔修說給她三天時間告彆,就是怕遇到這個問題,果然還是遇到了。
還不曉得要跪多久,餘玉想了想,正待調整一下姿勢,從跪到坐,然後跟著打坐,她以前也經常這麼乾,師父都習以為常了。
腿剛動了動,便聽到屏風後有人說話。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
為什麼這麼說?
“你這一路定是遇著不少長老朝你拋橄欖球,為何沒有順勢拜入其他人門下?”
原來說的是這個啊。
餘玉回答的很是鎮定,“兩家飯的仆人不受主子待見,認兩個師父的弟子自然也會被人嫌棄,且師父對我不錯,為什麼要換?”
“哦?”屏風後的人語氣很是意味深長,“我對你不錯?你倒是說說看,哪裡不錯?”
餘玉既然說出那番話了,自然早有準備。
“我幼年時總愛來這裡躲災,師父明明知道,卻始終不聞不問,等同於縱容,這是一恩。”
“師父雖沒有教我什麼,但是將我納入門下,便是對我的保護,又是一恩。”
“幼年時我經常被欺負,那些人有權有勢有父母撐腰,亦是長老的子女,但是隻要我躲到師父身後,師父雖不會維護我,也不會讓彆人欺負了我去,再算一恩。”
她低頭,真誠實意的行了一禮,“還有許多弟子都暗暗記在心裡,師父麵冷,心不冷。”
這是實話,其實師父已經做的很到位了,至少沒有像那些吃絕戶的人一樣,吃完虐待她,師父至少給了她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還給了她一個死不了的寶籙。
被欺負的再狠又怎麼樣?隻要死不了,便什麼都有可能。
“你變了。”
餘玉挑眉,沒來得及問哪變了,便又聽到師父說,“比以前自信了。”
其實自信一直都有的,隻是以前藏起來,現下才露出來而已。
“我記得你剛來時,瘦瘦小小一隻,這麼多年我一直對你不聞不問,我以為你會恨我。”
恨嗎?
以前是有那麼一點的,後來便漸漸的放下了。
很多彆人的好,隻有放下之後才能看出來。
“師父。”餘玉突然喊了一聲。
“說。”
師父一如既往的簡言意駭,餘玉已然習慣,絲毫不當回事,繼續道:“我認識一個朋友,它是萬劍仙葬的大門,我在契約桂月劍的時候和它相識,我陪它聊了幾次,它很喜歡我。”
“我卻有些苦惱,因為自從認識了它之後,好幾個月了,也沒能契約上桂月劍,後來我才知道是它怕我契約之後不來了,不舍得我,所以故意不讓桂月劍與我契約。”
餘玉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屏風,屏風後始終有一個人盤腿坐著,似乎在打坐,身旁放著一把劍。
那把劍就是師父的道器,道器映在屏風上的影子並不是劍,是個女子。
光看影子便覺得一定是個美人。
難怪師父為了這把劍傾儘了所有,怕是除了劍之外,還是他的道侶?
“師父是爹和娘的朋友,又是個劍修,劍是所有武器中的尊者,有至剛至陽之說法,弟子想問,弟子那個朋友不讓弟子契約桂月劍背後有原因,師父呢?”
她是真心想知道。
“師父這些年對我不聞不問,是不是也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