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玉抱著胸,耐心的在一邊等著,邊等邊打量鋪裡買的東西。
都是些妖丹之類的,妖界看起來比修仙界還殘忍,這種妖丹是一個妖的所有修煉精粹所在,被挖去妖丹等於那妖也死了。
可以這麼說,每一顆妖丹的背後都有一隻妖死亡,他們居然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放出來。
不會引起公憤嗎?
如果修仙界有人這麼光明正大的賣修士的金丹,怕是會被罵死。
修仙界彆的不說,表麵功夫做的還挺好。
餘玉看到了妖器,比修仙界的做工粗略一些,因為妖修不擅長這個,基本都是弓啊,矛啊,之類的東西,連劍都很少。
咦,她看到了一麵鏡子,鏡麵似乎還挺清晰,餘玉退後兩步,站在鏡麵前,是個圓的,很小,隻夠照到她肩膀。
餘玉拿起來瞧了瞧,將鏡麵對著自己的臉,恍惚間似乎瞥見什麼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
餘玉先是一驚,第一反應是有人站在她身後,回頭看去,身後空無一妖。
出現幻覺了?
鏡麵再度抬起,又瞧見了那一抹白,驚的餘玉手裡的妖鏡險些摔了。
她冷靜過後意識到可能是鏡子的原因,鏡子類似於魔鏡,有妖住在裡頭?
餘玉小心翼翼抬起鏡麵,對著自己的臉,這回心裡有了準備,沒有一驚一乍,耐耐心心一圈看完,發現是她的原因,她腦袋上頂了兩個貓耳朵?
白色的,瞧著更像狐狸的?又尖又翹,比貓耳朵厚,應該就是狐狸耳朵。
怎麼會突然多出兩隻耳朵呢?
餘玉將鏡麵對著彆的妖,發現彆的妖都沒有,隻有她有,她沒有耳朵,這個是非常確定的。
抬手摸了摸,感覺完全摸不著實質,像假的一樣。
本來就是假的,畢竟沒長這玩意兒。
餘玉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腦子裡出現早上魔修在她頭上撫了一下的畫麵。
那時候她還特意摸了摸,感覺沒什麼變化,身上也是,原來這耳朵是幻化出來的,所以摸不著,沒有觸覺,但是能看得到。
好啊,難怪這廝今兒這麼反常,一連揉了她好幾次腦袋。
平時像是嫌棄她似的,碰都不碰她一下,即便有接觸,也是用他那根煙杆子。
*
折清拿到想要的東西,用餘玉的靈石結賬,回頭看去,發現餘玉不見了。
其實她出門的時候他注意到了,畢竟是在外頭,真丟了再找——也是能找到的,就是會麻煩些,所以時刻分出一部分神盯著。
是她自己出門的,倒是還惦記著小命,沒敢解開伴生血藤,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對麵餘玉的氣息。
好端端的突然一個人出門,心中有預感。
又該出什麼幺蛾子了。
折清走出門,順著伴生血藤的指引,剛拐入拐角,果然便見一道黑影陡然朝他襲來。
他站著沒動,那黑影準確無誤,如狼似虎一般,驀地將他撲倒。
餘玉騎在他身上,手裡拿著一對狐狸耳朵,凶巴巴道,“戴上。”
這個是她剛剛買的,到處都有賣,用來哄小妖獸的,即便是妖界,也逃不了帶娃的命運。
隻要有孩子,這玩意兒就有銷路。
“不帶。”折清頑強的舉起煙杆子,挑釁似的遞到唇邊抽了一口,一股子白煙登時升起,滿麵朝餘玉撲來。
餘玉嗆的咳嗽兩聲,抬手扇了扇四溢的煙,又怕這廝跑了,稍稍能看清這廝麵容便連忙將抬起的手繼續壓在他肩上,威脅道,“你戴不戴?”
魔修堅持,“不戴。”
“不戴我罵你了。”餘玉得意道,“老變態。”
總算扳回一局了,平時都是這廝罵她,色胚啊,色狼啊,啥啥的。
難得她罵魔修。
艾瑪,還有點小激動。
話說回來,這廝居然有這麼變態的癖好,喜歡玩角色扮演?
看不出來嘛,隱藏的還挺深。
魔修又在抽煙了,越來越多的白霧擴散,遮了他大半的麵容,像霧裡看花,鏡中觀月一般,瞧不真切,平添了一絲朦朧的美感。
還想憑美色糊弄過去?沒門。
餘玉更緊的摁住他,催促道,“快點。”
魔修死不悔改,“罵我也不帶。”
餘玉:“……”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
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好像就沒有見過這廝不好意思,臉紅那更是沒有的。
像是見慣了風風雨雨的大能者,瞧多了什麼都不稀奇。
又像一個垂垂老矣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萬物皆不在乎。偶爾更像個老小孩,斤斤計較,耍無賴,幼稚的可以。
真心覺得他就是個彆扭體,偏又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好像他就該如此一般。
餘玉擼起袖子,“今兒你戴也要戴,不戴也要戴。”
人都在她身下了,還能自己選擇嗎?
餘玉單手壓住他,單手將頭圈往他腦袋上套,魔修格外不配合,但他活動範圍有限,這邊扭完了那邊扭,總共就那麼大點的空,還是叫餘玉得逞了。
大概一刻鐘左右,角落裡走出來兩個人,不,兩隻妖,像是還沒化形好一般,露出白狐耳朵,其中一個手裡拿著煙杆子,背後多了條尾巴。
是配套的,一戴上便有這條尾巴,餘玉沒有,他獨領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