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一年,那名氣大得林爍他們學校的女生見天往一中跑。
而且自從知道他喊聞舟堯大哥,林爍兩兄弟名氣明顯上漲,周邊圍著的女生愈漸增多。尤其是林爍,痛並快樂著。
被林爍拉住的是一女同學,聽見聞舟堯的名字恍然啊了一聲,指了指後邊說:“在球場,你們知道路嗎?我可以帶你們去。”
“不用美女,急事兒!”林爍拍了拍人胳膊,人都跑出幾米遠了,才吼道:“謝謝啊。”
球場上的震耳欲聾的叫喊聲隔了老遠都能聽見。
都已經是一群人高馬大的小夥子了,五月的天,穿一身球衣球鞋在賽場上來回。操場上蒸騰而起的熱浪混合著青春氣的荷爾蒙氣息,給這五月天加上了蓬勃的生命氣。
場上兩撥人,一紅一藍。
其中最顯眼的那個已經有將近一米八的個頭,身高腿長,一頭利落的短發,穿黑紅色球衣。他膚色比一般人要白,但又是那種很健康的好膚色,臉部線條分明,五官是多一分則滿少一分則虧,恰到好處的好看。
在人群中相當紮眼,隨著他跳躍的動作,脖子上用繩線穿起來的掛飾跟著晃動。
那是一把雕刻小木刀,顏色接近深色原木,表麵光滑,一看也有年頭了。
隨著一陣加油的尖叫聲,精準三分投籃,姿勢相當漂亮。
“大哥!!!”就在這個時候從籃球架下突然傳來一聲喊。
聞舟堯落地轉頭。
林爍氣喘籲籲:“你快點回去看看,林俞要被大伯給打死了!”
然後周圍的眾人就見著球場上人氣最高的那人眉間深深皺了一下,側頭和旁邊一起打球的兩個男生說了句什麼,頭也不回地下了場。
快速走到操場邊緣的圍欄上取下外套,和林爍兩兄弟道:“邊走邊說。”
身後嘀咕的討論聲越來越多,仔細聽,基本都離不開聞舟堯這三個字。
聞舟堯跨進林家大門的時候,家裡的吵鬨聲依然沒有安靜下來。
楊懷玉一見著他,就連忙扯著他胳膊說:“舟堯,你快勸勸你林叔和小俞,這父子倆是杠上了。再這麼下去,我真怕小俞被打出個好歹來。”
聞舟堯扶住她,開口說:“林姨,奶奶,你們先彆急,我都聽林爍他們說了。”
幾年時間聞舟堯已經長成大男孩形象,家裡如果沒有林柏從兄弟或者富叔在,聞舟堯的存在,相當於是另一個家長。
他穩重,聰明,行事可靠。
老太太也一向信任他,催促:“去勸勸,小俞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麼倔過。”
祠堂裡這會兒已經沒有多少動靜了,連舟堯上前敲了敲門。
“林叔,我舟堯。”
沒有反應,聞舟堯等了幾秒鐘,再次開口:“林叔,你們沒事吧?我撞門了。”
這次聞舟堯話剛落,祠堂的門主動從裡麵打開。
林柏從的臉色看起來有兩分滄桑,見著已經和他一樣高的聞舟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算了,他平日裡就聽你的,進去看看他吧。”
這次大開的大門,所有人都看見了裡麵的情形。
林俞還跪著,但顯然跪著這個姿勢對他來說已經有些勉強了,他的手撐在地上,後背斑駁地洇了一層血跡,可見被打得不輕。
楊懷玉當場捂住嘴哭起來,去捶林柏從:“你有沒有心?下這麼重的手!”
林柏從頭都沒回,任由妻子扯著他發泄。
他揚著聲音對林俞說:“這次的事情既然你不認錯,爸也幫不了你,你就好好在林家的祖宗麵前跪上一夜,仔細把自己錯在哪兒想清楚。”
這時聞舟堯已經進到了屋裡。
手裡的外套抖開披在了腳下的人背上。
聞舟堯在旁邊蹲下來,看著小孩兒汗濕的頭發,問:“怎麼回事?我幾天沒在,你這是成了彆家雕刻派係派來的臥底?還是你終於在家裡待夠了,決定把林家的招牌提前砸了?”
林俞不理會他的調侃。
咬著沒什麼血色的唇低聲叫了聲:“哥。”
“嗯?”聞舟堯聞聲靠近了一點。
林俞:“撐我一把,跪不住了。”
林俞話一落整個人就泄力癱倒下去,聞舟堯及時伸手撐住他,手不敢碰他的後背,就從臀下的位置穿過,像摟孩子一樣的姿勢把人架在胸前。
林俞已經不是小時候短手短腳的孩子了,軟肉隨著身高同時往下掉,脊背有了單薄的少年感。
林俞鬆了口氣,靠在聞舟堯懷裡,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說:“老頭兒這次氣狠了。”
“你明知道還敢招他?”聞舟堯問。
林俞歎氣:“躲不過呀,遲早有這麼一遭。”
這事兒他已經等了好幾年了,也計劃很久。這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法,時機看起來是給林家惹了很大一個爛攤子,但隻要有心,恢複元氣也是遲早的事兒。
而不會像上輩子那樣,一朝踏錯,步步錯。
聞舟堯感受著脖頸間輕淺的呼吸,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林俞。”聞舟堯喊他。
林俞模糊嗯了聲。
聞舟堯:“累了?”
“沒,就是有點難受。”林俞又喊:“哥。”
“怎麼了?”
“我沒想把老頭氣成那樣,也不想惹得我媽跟奶奶哭。”
“嗯。”聞舟堯捏了捏他的後頸,“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