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強強撐,啐道:“一破木頭,你嚇唬誰?”
林俞拿著東西在手上顛了顛。
勾唇道:“這件作品名叫遊龍戲珠,是意玲瓏旗下至今最經典的大型木雕展品的初代雛形,世間僅此一件。而最終成品如今就在國家級藝術展廳的大堂裡擺著,價值難以估量,就連我手裡的這個,拿出去打上意玲瓏的標簽,起碼也價值六位數。”
周圍的人隨著林俞出聲都開始屏氣凝神,聽到這裡,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畢竟仔細看,林俞手裡的東西真的不俗。
雙龍交錯,整個成品隻有成年人巴掌長的長度,但無一不精巧。
朱強臉色由紅到青,再從青到白。
林俞
說:“你是打算賠?還是等我告你。”
朱強不自覺就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閃躲,最後還在說:“我才不信,什麼意玲瓏,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不想被告也簡單。”林俞說:“我這人也挺怕麻煩,就一個要求。”
朱強不自覺問他:“什麼要求?”
林俞就知道他終究是怕的,上前一步,看著他緩緩說:“簡單,以後見著聞舟堯三個字,就給我繞道走,明白嗎?”
朱強眼神猶疑,來回打轉。
聞舟堯適時出聲:“滾。”
朱強像是找到了時機,說了聲走,帶著人快速離開。
寢室裡的混亂終於安靜下來,一時間竟然還是沒有人說話。
最後是徐紹輝打破沉默,上前指了指林俞手上的東西,問:“弟,逗我呢吧,這東西真那麼值錢?”
“沒有。”笑了笑,“騙他的。”
其實也不算,擺在展廳的成品是真的,手裡這個是最初靈感來源也是真的,而且是很完整的成品。如果沒有損壞,又打上林家或者意玲瓏的標簽,六位數沒有,五位數的價值還是有的。
徐紹輝拍了拍胸膛:“嚇死我,我還在想真那麼值錢,難怪老聞當初碰都不讓碰。”
“自然得往嚴重了說。”林俞道:“你們不都說朱強家境一般,這麼大的數字壓下來對他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來說,是很嚇人,他以後估計也不敢找事。”
聞舟堯走過來取走林俞手上的東西,小心擱在書桌上麵。
“哥找時間黏上。”他說。
林俞靠著桌子,無所謂說:“壞了就壞了吧,到時候送你幾件新的。”
這個時候寢室門打開,徐紹輝他們開始清掃地上的殘渣,隔壁寢的也在幫忙。因為沒有多少打亂的東西,又有人來看情況,乍一看,寢室裡全是人。
有人在問林俞:“對了,我看剛剛提到的那個意玲瓏,是乾什麼的?”
“家裡的一點小生意。”林俞應了聲。
他注意到陳陽和錢盛他們也在,陳陽這會兒正看似低著頭,但明顯在聽自己說話。
又有人問:“哎,我看你跟老聞不同姓,應該不是親兄弟吧?”
“勝似。”林俞抱著手,不動聲色,“聞家是家,林家也是家。我哥這幾年一個人在外地,家裡人都很擔心,擔心他遇上麻煩。”
說到這裡,陳陽突然抬頭看過來,林俞直視回去。
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在指朱強。
“放心吧,朱強不會真的敢惹老聞的。”
“這算什麼麻煩,那就是一無賴。”
林俞眼睛看著陳陽,嘴上說:“是啊,他的確不算麻煩。就怕遇上那種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彆人,不懂適可而止的人。”
自從林俞知道陳陽和聞家有關。
並且仗著這點關係,哪兒都有他出現的時候,林俞隻能想到陰魂不散四個字。
之前在訓練場還是那副臉色發白的樣子,現在又能若無其事地在這裡出現。
周圍沒有人覺得不妥,好似他被聞舟堯拒絕本就平常。
這樣的平常才是不平常。
他哥說這人性格缺陷明顯,林俞覺得這人心理素質不是一般人。林俞見慣那麼多人,很少在一個看起來沒多少攻擊性的人的身上,發現有這般本事。
陳陽同樣看著林俞,突然開口說話。
他說:“人確實要看清自己,兄弟二字在前,能做的比一般人多,但不能做的,不僅彆人心知肚明,自己更要認清現實。”
林俞在這一刻,終於從這人眼裡,看見了清清楚楚的敵意和挑釁。
林俞確認他看出了些什麼,才會拿兄弟這樣的名頭來壓他。
旁邊徐紹輝一臉懵,說:“你倆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轉頭又說:“誒,老聞去哪兒了?”
有人接:“出去了吧,我剛看見舍管來了,估計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來抓人呢。”
不少人說著要跟出去看情況。
林俞也離開桌子,走到陳陽前邊的時候,腳下一頓。
側身,看著陳陽。
“我最後一次告知你。”林俞的眼神在瞬息間換了感覺。
從閒散的少年人,轉換成意玲瓏那麼大攤子的決策者,換成林家的繼承人,換成活過兩世,幾年奔忙經曆儘數歸攏的林俞。
他靠近了些,開口說:“我的人,你最好彆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