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好在京城買了一處宅院,不算太大, 也不算太小, 裝下帶來的人綽綽有餘。她對京城了如指掌,也知道哪裡地段好, 哪裡價格低,甚至都不用裴慎去多打聽,就找著了一個合適的地方。
裴淳進了門, 便先道:“還是家裡頭大。”
“等以後掙銀子了, 再去買更大的宅子。”甄好說:“在東城那邊就有合適的宅子, 隻是我接下來還要買鋪子, 等鋪子走上正軌了,再帶你們搬家。”
甄好說完, 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或許隻有福餘。
等她攢夠買東城大宅子的銀錢, 那時裴慎早就已經考中了狀元, 考中狀元以後, 會賜住狀元府,上輩子,她就與裴慎一塊兒住了進去,這輩子, 恐怕就隻有裴淳跟著裴慎一塊兒住進去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些,兩個小的都開始憧憬起東城的大宅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江南家中的那麼大。裴淳與福餘兩個是小孩心性, 很快便跑了進去, 熟悉新宅子的環境。
裴慎落後一步, 前院便隻剩下他與甄好兩人。
身旁沒有彆的人,他納悶地壓低聲音問:“甄姑娘沒有去過東城,怎麼知道那兒有合適的宅子?”
“……”甄好冷靜地眨了眨眼:“我路上聽人說的。”
“聽人說的?”
“說是東城那兒多的是大宅子,又大又漂亮,住在那兒也多是朝廷命官。”甄好說:“那兒夜裡還有朝廷的士兵巡邏,也比這邊安全不少。”
“想在那兒買宅子,不止費銀錢吧?”
甄好彎了彎眼角:“等你考中了狀元,難道這點方便也不給我行?”
裴慎眼睛一亮,飛快應道:“當然,都聽甄姑娘的。”
他可難得等到甄姑娘要向他求助的時候,裴慎心中雀躍,儘管還不知道那東城的大宅子是如何難買,麵上已經忙不迭的應了下來。就算是再難買,甄姑娘想要的,他定然要費勁心思找來,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甄姑娘。
這處宅子不大,幾人住的也並不遠,甄好占了最大的,裴慎就住在她旁邊,而裴淳與福餘也在旁邊挑了一間,倒是比原先在甄家時住得還親近不少,因而等天黑之後,裴淳與福餘便結伴過來找甄好了。
裴慎剛出屋門想去找甄好,就見兩人一塊兒過來,頓時橫挑鼻子豎挑眼,搶先一步在甄好門前攔住,皺眉道:“這麼晚了,你們來做什麼?”
“我們來找嫂嫂說話呀。”裴淳說:“哥,你快讓開。”
“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說?”
他們倒是真沒什麼要緊事,可剛到一個陌生地方,總習慣與親近的人待在一塊兒才安心,便下意識得來找甄好。
裴淳不高興地道:“不先和嫂嫂說話,我就睡不著。福餘也是。”
裴慎挑眉:“那就去讀書,把論語再背一遍,還有福餘,也可以學論語了,若是背一遍睡不著,那就背兩遍,三遍,總能睡著的。”
“……”
兩個小的齊齊瞪向他,一個眼神凶狠,一個目露鄙夷。
裴慎毫不臉紅,還斥道:“趕了一天的路,她早就累了,如今更是要早早歇下,你們隻顧著自己,也不顧甄姑娘的身體,枉費甄姑娘平日裡對你們這麼關心。”
裴淳與福餘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都開始有了幾分猶豫。
裴慎說的十分有道理,趕了一天的路,還要找合適的宅子,他們的確是已經累了,彆說甄好了,就連這兩個小的,出來前也已經打過了哈欠。
兩人又轉身離開了。
目送兩人回了屋子,裴慎的麵色才舒緩開來。他轉身敲了敲門:“甄姑娘,你睡著了嗎?”
“沒有,你進來吧。”
裴慎推門進去,便見甄好拿著幾個盒子在看,他關上門,好奇地走了過去,裡麵都是胭脂。裴慎分不清這些,看每個小盒子裡頭都是紅豔豔的。
他微微思索一番,便問:“甄姑娘是要開脂粉店?”
“是也不是 。”甄好說:“來之前我就想過了,如何能在京城紮根,我是個外來的商人,若是沒點出彩之處,也沒有辦法將生意吸引過來。”
“那甄姑娘的意思是?”
“我們甄家在江南做生意時,做的最好是綢緞與首飾,也多是女兒家的生意。”甄好又拿起一張紙,遞給他看:“你看這個怎麼樣?”
紙上畫著的是一支梅花的圖案,並不複雜,裴慎看了片刻,很快便反應過來:“商標?”
“你竟然能猜到?”甄好驚訝。
“我先前見過。”裴慎道:“原先東街有個手藝人,做的是木雕生意,手藝不錯,雕的也好看,許多人都去買,隻是這樣的手藝人不少,便先有人想著在木雕暗處留下印記,後來大家便認準了這個印記,知道隻找一家,後來生意果然不錯,比其他手藝人都好些。”
甄好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
在江南時,甄家的鋪子是出了名,大家買東西也都認準了甄家,可不用她費心讓其他人記住。
可京城就不一樣了,江南出名的甄家,到了京城就連名字都沒有人認識,這兒的綢緞鋪首飾鋪生意早就被人壟斷,就像是江南城裡的人認準了甄家一樣,京城的人也認準了那些鋪子。
甄好想要分一杯羹,就得另辟蹺徑。有商標能讓人更容易記住她,她還打算在售賣的商品上也印上自己的商標,脂粉可以直接印在上麵,其他的也可以印在盒子上。
“那甄姑娘先前說的是也不是,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