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恒坐在地毯上,抱著班嫿用的暖手爐,小聲道,“剛才那個阿克齊王子對你說了什麼,我看石家姑娘出來的時候,臉都綠了。”
“綠了?”班嫿挑眉,“她走出去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可不是綠了麼,”班恒幸災樂禍道,“她下玉階的時候,我剛好跟周常簫說笑,轉頭就見她鐵青著一張臉。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後來她就恢複了笑臉,如果不是我眼睛快,就不能發現這一點了。”
“其實也沒什麼,”班嫿乾咳一聲,“他就是對著我叫石小姐而已。”
班恒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頓時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石小姐,大業第一美人!”
剛才已經笑夠了的班嫿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那個卷毛毛小王子,挺有意思。”
班恒心想,可不是有意思麼,以為他姐是第一美人,就眼巴巴湊上來說話,這簡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石飛仙的臉上。
“小姐。”石飛仙身邊的丫鬟擔憂地看著她,隻覺得現在說什麼都不太合適,乾脆不開口好。
“你們都出去吧,”石飛仙幾乎從不當著下人的麵發怒,她知道自己現在怒火熊熊,卻仍舊不願意露出自己醜陋的一麵。
直到房門關上,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後,她才終於繃不住心底的情緒,砸碎了桌上的茶具,妝台上的脂粉,釵環首飾掉了一地,石飛仙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看到落在地上手柄鏡中自己猙獰的臉。
她扔掉手柄鏡,慌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直到麵上的表情恢複正常以後,她才敢再度看著鏡中的自己。
明明她這麼美,為什麼京城還會有班嫿那樣的女人?!
想到容瑕遙敬班嫿的畫麵,想到艾頗國王子竟然把班嫿認成了她,認為班嫿才是第一美人,她便覺得自己又羞又恨,隻覺得那個王子簡直讓她丟儘了顏麵。
“蠻夷之地的蠢物,又怎麼懂得風姿儀態,不過是看一副臭皮囊罷了!”石飛仙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柄鏡扔掉,起身拍了拍衣衫,“來人,進來收拾屋子。”
房門打開,進來的不是丫鬟而是她的大哥石晉。
“大哥,”石飛仙沒想讓家人看到自己這一麵,所以見石晉進來,麵上有些不太自在。
“飛仙,”石晉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屋子,略皺了皺眉,“今日你太浮躁了些。”
石飛仙低著頭沒有說話。
“不過那艾頗國王子實乃魯莽之人,你不必理會他,我不會讓你嫁給這樣的男人。”
“大哥,”石飛仙看著石晉,忍不住道,“你說,容伯爺有沒有可能喜歡班嫿?”
班嫿?
石晉想起玉階上徐徐向自己走來的女子,又想起容瑕握在手中的那柄綢傘,麵無異色道:“你為何有這般想法?”
“大哥,你說……我真的不適合嫁給容瑕嗎?”石飛仙雙目灼灼地看著石晉,“容伯爺在才子中十分有聲望,又受陛下器重,如果我嫁給他,對我們石家一定會有很大的好處,真的。”
“飛仙,”石晉眉頭皺了起來,“容瑕此人深不可測,而且容氏一族人丁零落,他非你良配。”
家族非常重要,可是容氏一族現如今隻餘容瑕一人,他即便是再受皇上重視,也隻是一個人,怎麼比得上家族繁盛的人家。
“為什麼?”石飛仙道,“你們之前說嚴甄是良配,可是結果是什麼樣,你們都看見了。”
石晉歎口氣:“好,就算我們願意讓你嫁給容瑕,可是他願意娶你麼?”
石飛仙心裡有些發慌,咬著唇角不願意說話。
她不知道容瑕願不願意娶她,可是她知道,若是她不堅持,那她肯定就不能嫁給容瑕 。
“俗話說,一家好女百家求,如今京城上下想要娶你的兒郎猶如過江之鯽。若容瑕真對你有幾分心思,為什麼他不願意讓人來我們家提親?”
石飛仙嘴硬道:“或許……他隻是未從家人接連過世的傷痛中走出來。”
石晉想說,你口中這個未從傷痛中走出來的男人,在今晚接受了一位貴族女子贈予的綢傘。
可是看著妹妹這般執拗的眼神,他沒有說出口。
短短一個月內,這是妹妹第二次提出想要嫁給容瑕了。
他看著黑漆漆地窗外,聲音平靜道:“我幫你去問問父親的意思。”
終究是他的妹妹,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傘:我並沒有被忘記~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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