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書房裡一片寂靜,容瑕看著角落裡那把仕女簪花傘,半晌後道:“你送一份我親自書寫的拜帖到大長公主府上,我要拜見大長公主。”

杜九愣了愣,抱拳退下。

等杜九退下以後,容瑕走到角落,彎腰拿起這把傘。

“哢。”

傘被撐開,傘麵上華服盛裝女子頭簪牡丹花,笑得一臉的明豔。

大長公主病故,靜亭侯府又該何去何從?

容瑕盯著這把傘看了很久,久到書房門外傳來腳步聲,他才緩緩收回神。

“伯爺,您要的畫紙、顏料都已經備好。”管家聲音傳了進來,“您現在用麼?”

“拿進來。”容瑕走回書桌旁,把桌上的《中誠論》收了起來。

管家讓小廝站在門外,自己親手把東西一樣一樣拿了進來,最後他關書房門的時候,目光掃過那把沒有收起來的傘,隨即飛快地收起目光,躬身退了出去。

很多人都知道容瑕書畫雙絕,精通詩詞,又有濟世之才,年少時便才名遠播,但是很多人也知道,容瑕從未畫過人。他畫過花鳥魚蟲,山水草木,唯獨沒有人見過他描畫人物。

有人說他不擅畫人物,也有人說世間沒有人能讓容瑕動筆,但是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容瑕從不畫人物是諸多才子公認的。

大雪、紅牡丹,執傘人,奢華的大殿,每一樣都是美景,可是當這四景合在一處,又該是奇怪的。

人在殿中何須打傘,寒冷的大雪天,又怎麼可能有牡丹盛開。還有那背對著大殿,隻能看見背影卻不見真容的女子,僅僅是背影便足以讓人浮想聯翩,渾然忘記這幅畫中的怪異之處。

一口氣作完這幅畫,容瑕從筆架上挑選了一支毛筆,在留白處題了兩句詩。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擱下筆,容瑕收起傘,解下了傘上的紅寶石墜。

紅寶石被磨成了水滴狀,成色極好,就像是年華正好的女子,散發著它最美的時刻。

他輕笑了一聲,把寶石放進了自己懷中。

“姐,”班恒敲了敲門,沒聽到班嫿拒絕的聲音,便推門走了進來,一臉無奈道:“今天來了三家說親的冰人了。”

班嫿躺在鋪著狐皮的貴妃榻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伸手去拿旁邊的點心,露出半截白嫩的手臂。

班恒替她把袖子拉下來,遮住手臂後道:“陳家、王家,還有……陰家。”

“陳家那種書香世家,也瞧得上我這樣的?”班嫿擦了擦嘴角,不太滿意地皺了皺眉,“還有那王家兒郎,長得跟個歪瓜似的,也跑來湊什麼熱鬨?”

班恒無語:“那陳家公子好像長得還不錯?”

“這種書香世家嫁過去不好玩,而且……”班嫿撇嘴,“彆看這種人家滿口的仁義道德,待我們家失了勢,變臉最快的就是他們。”

班恒仔細想了想,認真道:“姐,要不咱還是不嫁了?”誰知道那些夫家是什麼樣的人,還不如待在自己家裡過五年舒舒服服的日子,也不算白來這世上一遭。

“好呀,”班嫿點頭道,“反正嫁給誰,日子也不會比在家裡好過。”

“陰家也好意思派人來我們家提親,”班恒對陰家人沒有絲毫的好感,雖然隻是他們外祖家,“就陰灃那個德行,他也配?”

“陰家?”班嫿嗤笑道,“母親理會他們了麼?”

“母親那樣的性子,你還不知道?”班恒乾咳一聲,“陰家請來的冰人已經灰溜溜回去了。”

就算母親能忍,他也不能忍這家人。

班恒覺得京城裡某些讀書人真有意思,比如說那個陳家公子,還曾說過他姐過於奢靡之類的話,現在他家又請冰人來說媒,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難道讀書人的出爾反爾,就不叫出爾反爾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些讀書人:臉有點腫,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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