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嫿笑得眼睛彎了起來:好。
她最喜歡這些漂亮東西了。
見班嫿高興的模樣,容瑕感覺自己童年心中缺失的那一塊,終於填補了起來,被填得滿滿的,整顆心都是溫暖的。
這個手串漂亮嗎?班嫿挑了一個有異域風情的手串,上麵有墜著繁複的珠寶,一邊要套著手指上,一邊要套在手腕上。班嫿的手臂又嫩又白,仿佛輕輕點一下,就能點出水來。
很漂亮,容瑕呼吸加重,在班嫿手臂上輕輕舔了一下,但是更漂亮的是這隻手臂。
彆鬨,我還沒洗手呢。
我不嫌棄。
可是我嫌棄。
容瑕打橫抱起班嫿,笑著大步走出庫房,守在外麵的心腹們齊齊低下頭,不敢多看。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去鎖門。杜九乾咳一聲,喚回這些屬下們的神智。
世上總有這麼一個人,會讓你怎麼摸都不夠,覺得她每一處都是迷人的。想從她的頭發絲親到腳底,想要把她緊緊擁在懷裡,永遠都不放開,永遠都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她皺一下眉,就會想儘辦法哄她開心,她若是笑著,便會覺得天是藍的,心是暖的,即便是為她去死,也心甘情願。
容瑕覺得自己已經愛死了身下這個女人,她身上每一處地方,都讓他舍不得移開唇。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迷人的女人,他怎麼會如此為她入迷?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她的身體柔軟如雲端,她的唇甘甜如蜜,在她麵前,他是毫無理智毫無立場的信徒,想要為她奉獻一切,隻求她的雙眼會一直看著他,會一直戀著他,永不會移開。
溫暖的舌尖,滑過她的鎖骨,鎖住的卻是他的心。
一個半時辰後,班嫿從浴桶中出來,換上了新的衣衫,整個人就像是飽滿水潤的蜜桃,讓婢女們看得麵紅耳赤,心跳如雷,偏偏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心為什麼會不聽使喚。
如意,班嫿慵懶的單手托腮,眼角眉梢帶著絲絲媚意,給我梳妝。
是。
在頭發梳好後,她從盒子裡取出那支容瑕親手給她戴到發間的鳳釵:用這支。
如意接過這支發釵,被這精湛的手藝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郡主,這支釵好漂亮。
就是因為它漂亮,我才選了它,班嫿在眉間描了一朵豔麗的花朵,不然戴它做什麼?
如意給班嫿整理衣衫的時候,看到她的脖頸見有一道淡淡的紅痕,紅著臉道:郡主說得是。好險,她剛才差點忍不住在郡主脖子上摸一摸了,她這是怎麼了?
班嫿剛換好衣服,梳好妝,就聽下人來說,太子來訪。
侯爺呢?半個時辰以前,容瑕就出去了,現在太子來訪,也不知道容瑕在不在。
方才有人找侯爺,侯爺剛剛出府。
我馬上過去。班嫿披上了一件亮紅大氅,轉身就往殿外走,伺候的下人們趕緊跟上。
太子,屬下跟侯府的下人打聽過了,成安侯現在不在府裡。太子的長隨走了進來,麵上帶著些許不悅。
君珀不在也沒關係,孤就當是來拜訪表妹了。太子溫和一笑,麵上並不見半分不滿。
太子哥哥這是想我了?
太子轉頭一看,就見班嫿笑容滿麵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下人,跟出嫁前一個樣。他被軟禁在東宮以後,外麵很多消息都收不到,但是班家還時不時送東西進來,雖然隻是一些時令果蔬,但是這份心意卻讓他十分感動。
雪中送炭者難,整個大業有多少人因為他是太子才送東西?
唯有班家人,不管他得勢還是落魄,都對他一如既往。
大概這也是父皇喜歡班家人的原因吧。
嫿嫿,太子站起身,笑著道,你近來可好?
太子哥哥,班嫿走進門,對太子行了一個大禮,仔細打量他一番後搖頭,瘦了。
太子苦笑:近來胃口不好。
唉,班嫿歎口氣,請太子坐下,太子哥哥,您有什麼時,召我進宮就是,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我不是來見你,是來找成安侯的,太子知道班嫿是有話直說的性子,所以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的說話,不知表妹夫可在?
他剛才出門了,班嫿招來一個下人,你派幾個機靈的人去找侯爺,就說太子來訪,讓他快些回來。
表妹不必如此,太子忙道,表妹夫不在,我與你說幾句話也好,不用把表妹夫叫回來。
若是彆人,我也懶得叫了,班嫿輕笑一聲,你是他的表哥,貴客來訪,哪有妹夫不在場的道理。
見你在侯府生活得很習慣,我也放心了,見班嫿說話有底氣,太子臉上的笑容也真心了幾分,原本我還擔心你跟成安侯相處得不好,看來是我白擔心一場了。
他內心是有遺憾的,嫿嫿成親的時候,他還被關在東宮,想要親自送一句祝福都不能。
這怎麼能是白擔心,您可是我的後台,若是他欺負我,你還要幫著我出氣。班嫿理直氣壯道,到時候你不會幫他,不幫我吧?
自然是幫你的。
表兄妹二人說著一些家常,陪坐在一旁的東宮官員暗自著急,太子與福樂郡主關係這麼好,怎麼不從福樂郡主身上下文章,到時候讓福樂郡主向成安侯吹吹耳旁風,事情不就成了麼?
大半個時辰後,容瑕回來了,他一進門就向太子請罪。
君珀不要多禮,太子伸手扶住,沒有讓他行完這個禮,是我冒昧拜訪,打擾了你。
多謝殿下寬容。容瑕在班嫿身邊坐下,並且對班嫿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班嫿勾了勾他的手指頭,然後站起身道:太子哥哥,你們聊,我去讓下人準備晚膳。
等班嫿離開以後,容瑕臉上的笑容才淡了幾分:殿下,您這次若還是為朝上的事而來,請恕微臣不能答應。
君珀
殿下,容瑕站起身對太子行了一個大禮,微臣與郡主剛成婚,正是培養感情的時候,實在不忍與她分開。
太子沉默下來,他可以不在乎彆的,但是表妹的事情卻不得不在乎。
片刻後,他才再次開口:我知道現在讓你回朝是件為難的事情,可是大業需要你,大業的百姓需要你。他站起身,對著容瑕行了一個深深的揖禮,表妹那裡,我親自去向她致歉,但求侯爺幫孤一把。
太子殿下!東宮官員驚駭的看著太子,堂堂一國儲君,怎麼能給朝臣行禮。
容瑕站起身,給太子回了大禮:殿下,微臣有一句話,不得不提醒您。
太子站起身,神情溫和的看著容瑕:侯爺請說。
陛下身體虛弱,寧王虎視眈眈,即便您有心,但是朝中很多事,也隻能是無力。
太子聞言怔住,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裝作不知,而他身邊的那些人,也不敢跟他提這件事罷了。
我又怎會不知,太子苦笑,但求無愧於心罷了。
容瑕沒有說話,太子是個好人,但卻不是一個好的皇帝。他若是太子,這個時候就會控製住寧王,並且趁此機會掌握朝中大權,架空皇帝的權利,讓這些不利的條件都變為有利。
可是太子太孝順,太忠厚,太柔和。
這樣的人,又怎麼壓得住朝中的大小事務,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太子若是有心,不如先撥款到受災地區,免其賦稅兩年,借此安撫百姓的心?容瑕眼神淩厲地看著太子,當然,更好的辦法是責罰寧王,讓天下百姓看到朝廷的誠意。
可他終究是我的弟弟,太子為難道,若是處置了他,父皇與母後心中亦會難過。
容瑕麵色更加淡漠:既然這一切太子都清楚,還讓微臣回朝做什麼呢?
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偏偏還要讓他來扶,他又不是神仙。
就算是神仙,也不想沾一手的爛泥為自己添堵。
他要的,可不是一麵爛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