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飛快放棄掙紮,垂頭絕望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關旭看向他,“長話短說,查寢的人快上來了。”
進入副本後,關旭等人第一件事就是把情況調查清楚,包括查寢人員會在一層樓逗留多久。
這次算是比較輕鬆的,同寢室那個人幸存時間門比較久,知道的規則也比較多。
所以全都知道了。
秦誌看著關旭,想到對方是[詭異降臨]的主角,慘白的麵色緩和了一些,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娓娓道來。
“月池中學這個名字準確來講叫死亡輪回,裡麵有很多小的死亡點。比如查寢或者死亡階梯這種,死亡後立刻回到寢室。在其中不斷死亡輪回,逐漸被消耗精力折磨精神,供詭異們看戲。”
“天亮之後,大家會進入學校教室進行遊戲。比如說丟手絹、死亡跳繩、拋鉛球、抬腿上台階之類的,這種是直接死亡,死亡率驚人地高。”
“拿死亡跳繩來說,三人一組,需要不斷跳動和揮舞跳繩,一節課四十五分鐘,被跳繩觸碰和揮舞不動跳繩全員死亡。最主要的是,在跳繩途中,詭異會摻和其中恐嚇你,如同一群熊孩子,以取樂為任務。”
“拋鉛球是最血腥恐怖的,選擇兩個學生,砸中者死,沒砸中拋鉛球的人死。非常簡單粗暴,也最刺激人的神經。”
“創造者自己也說過,這個副本是沒有生路的,主要是用來淩虐一個反派,讓他生不如死,瘋癲至極,是給關旭你設置困難用的工具人副本。”
“副本也隻有那個反派出去了,出去後就瘋癲了,約等於死亡。當然也有一種尋求解脫的辦法,那就是違反規則,被詭異弄死。”
每一項遊戲,都成功的讓人對這些看起來普通的項目產生心理陰影。
這樣下去,哪怕是隻來一天,都容易瘋掉。所以整個副本全員變·態,每次午夜刷新來人時,臉上都會有詭異的笑容,讓人萬分悚然。
也有看熱鬨的成分在,是一個宣泄情緒的口子。
“把他塞回去,回寢室等待天亮。”
顧白焰對著關旭說道。
關旭點點頭,默默把人塞回宿舍,心裡卻把秦誌說的人是誰想明白了。
秦誌看向顧白焰,“我可以知道你是誰嗎?”
他想知道,這人是怎麼發現他身份的,他才來多久啊,就被人扒出來,這也太恐怖了。
顧白焰沒有回答,目光盯著對方,示意關旭動手,他們要離開了。
秦誌望著轉身走人的背影,回憶他的臉,總覺得這人麵容有種奇異的熟悉的感覺。
關旭伸手直接把人推進宿舍,跟上顧白焰的步伐。
在走到距離秦誌宿舍四五米時,一聲巨大的驚恐尖叫襲上顧白焰腦海。
“啊!眼尾小痣!大反派林楚!”
驚歎聲讓人不由感歎人內心嘶吼也是有大小之分的,隻是聽到的人就不太爽了。
顧白焰快步離開這個地方。
走到三樓,關旭忍不住說道:“這不太符合邏輯啊!記名不是死不了嗎?怎麼那些人還那麼害怕。”
剛才秦誌說這種小死亡點不會死,隻會不斷輪回消耗人的精神,既然死不了,這些被記名的人應該不會很害怕才對,而看反應,這些人非常害怕。
顧白焰停下腳步,“死亡的感覺吧,還有一個可能是失去了記憶。”
失去記憶,一整個夜晚都在重複噩夢,不斷生生死死直到天亮,即使身體能夠支撐,靈魂也該崩潰了。
難怪規則說不定時查寢,詭異也足夠惡趣味,想看著他們不斷沉淪在絕望中。
關旭頷首,沒有再聊。
顧白焰率先給關旭他們開了門,再次揍鬼之後,把人送回宿舍。他自己也快速回了宿舍,休息好明天再戰。
中間門一共查了三次宿舍,把所有人折騰到精疲力儘。
顧白焰閉上眼安心睡,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還是有不長眼的來騷擾,被顧白焰揍了幾次後,全員安靜了。
天光微微亮,鈴聲又響起了。
起床洗漱,所有人臉色青黑得像是吃了人。
顧白焰身上的怨氣比詭異還重,關旭找到前往教室的顧白焰時,表情很是擔憂。
是為了那些詭異擔憂,他總覺得今天那些詭異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上課鈴聲響起後,所有學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如果忽略外麵沒有太陽,霧沉沉的天氣加上灰色的各色物品,這裡很容易被人認為是普通校園。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人走了進來。
對方手裡沒有書本,手裡隻有一顆黑色的鉛球。
顧白焰注意到,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少人嘴唇發抖,放在桌下的手也在抖。
這時,一個人猛地站起身,踩上桌子,一氣嗬成,毫不猶豫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們的教學樓和宿舍樓對應,是在三樓。
顧白焰坐在窗邊,偏頭望過去,正好看到對方摔在地上。
看得出,對方很決絕,頭朝下栽倒到地麵。幾乎是瞬間門,他的腦袋就如同裂開的西瓜一樣,砰然裂開,砸在地上四散開來,紅紅白白的血液和腦漿混成一片,身體因為還有些微生理反應而微微抽搐,恐怖血腥到極致的場麵讓人幾欲嘔吐。
顧白焰皺緊眉頭,早上這人從他旁邊路過時,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教室裡噤若寒蟬,就連生理的尖叫聲都被完全消除,就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
顯然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聲跌落的沉悶響聲傳來。
和剛才的聲音一模一樣,是從其他教室傳來的。
可怖至極,讓人通體生出寒意。
顧白焰抬頭看向那個老師,沒有錯過對方嘴角的變·態笑意。
“看來有些同學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不成任務了,選擇自己死。”
冰冷的話語如同刺骨的尖刀,深深插·進所有人心底。
而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
顧白焰看著對方,站起身道,笑道:“老師今天是要玩拋鉛球的項目嗎?我想拋,不知道可不可以。”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顧白焰。
“好。”老師看向顧白焰,眼底帶著笑容,然後把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老規矩,擊鼓傳花,傳到誰,誰就是標杆。”
標杆,就是鉛球需要拋中的目標。
黑色的鉛球需要以最完美的弧線,砸中標杆的頭顱,才能成為勝利者,獲得求生的機會。
死去的那個人,昨天是那個獲勝者。死亡的人是他的室友,經過一晚上,他還是承受不住良心的譴責,選擇了自··殺。
教室裡所有人都能理解,早死和晚死,區彆隻在於自己結束和彆人幫你結束。
反正到最後都會上演無人生還。
所以全部人盯著顧白焰,恐懼於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然後,擊鼓傳花開始,所有人需要在一分鐘內,將手中的紅色布條按順序傳到下一個手中。
不傳不行,不接受不行,到一分鐘的時候,誰手裡有紅色布條誰成為標杆。
顧白焰已經被選定,不參與擊鼓傳花,他站到了一邊。
老師手上出現秒表,布條開始傳送。
每個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非常害怕自己成為那個拿到布條的人,小小的一塊布條,像是一座比山還重的東西,捧在手心都會控製不住發抖。
不少人緊張到頭上直冒冷汗,生怕自己成為那個受害者。
度秒如年,對於整間門教室裡的人來說絲毫不誇張。
可即使再難受恐慌,時間門總有到的時候。
老師叫停的時候,布條剛好落在一個乾瘦的女生手裡。紮著單馬尾,穿著不合身校服的女生慌亂地看著周圍人,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絕望仿佛實質化一樣出現在她身上。
每個人都不忍直視。
顧白焰的自薦讓所有人知道,他絕對是那個心狠手辣的人,不存在放過的可能。
所以大家篤定,她會死。
選出了第一組人,所有人走出教室,站在操場上。
他們必須圍觀死亡一幕,不然老師會判定你頂撞老師,你會比遊戲死得更快。
詭異無時無刻不在玩弄著渺小的人類,把他們的恐懼害怕當成養料一樣。
此時,操場上人頭攢動,卻安靜到詭異的地步。
關旭和其他四個人正在操場上跑步,這是他們得到的項目。
三個班在跑,最後十名死亡。
跳繩的班級已經站在操場上,三人一組,二十人一班隻有兩個人幸存豁免。
標杆心如死灰站在五米遠,迎接自己的死亡。
如果不是會死亡,那麼整個學校會非常正常。
而在顧白焰眼中,整個操場詭異的身影重重疊疊,密密麻麻。
上下階梯遊戲中,每個人參與者麵前都有虛無的詭異。操場中夾雜著不少黑色的影子,他們不斷奔跑其中,似乎是在參與跑步一樣。
隻是偶爾,它們會興致一來,直接拖著對方或者踢倒對方。
黑色外加霧氣沉沉的天空中,無數影子在其中沉浮,他們仿佛誤入詭異樂園的玩具,被這些東西當成玩意兒一樣耍弄。
這時,老師站到顧白焰麵前,沉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看著顧白焰道:“還不開始,同學們還在等待下一輪擊鼓傳花呢!”
顧白焰平視著老師,用手拋了拋手上的鉛球,“好的老師,我開始了,你準備好。”最後四個字,顧白焰語調變得輕快起來。
老師冷哼一聲,站到一旁,眼神冷漠看著顧白焰。
女孩閉上眼睛,眼睛裡控製不住不斷流下眼淚。
其他人想閉眼,被老師的眼神一掃,全部不敢閉眼。
顧白焰掂了掂鉛球,眼神中滿是躍躍欲試。
盯著他的人直呼變·態,懷疑顧白焰在現實裡就是個殺·人的變·態,沒準牢獄裡出來的。
“我準備好了。”
顧白焰抬頭,手指分開,左右掂球後把球放置在掌心,手腕發力,對準對方的頭顱,狠狠甩了出去。
“砰”
一聲鉛球撞擊腦袋的聲音傳來。
然後便是倒地聲。
所有班級裡的人都不敢看,硬著頭皮合了合眼皮。
他們都是普通人,在此之前絕大部分人受過最大的傷可能就是切菜切到手指,摔倒在地上摔破皮。如果真正直麵看清這場殺戮,恐怕這場血腥就會是壓倒他們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時,尖叫聲傳來。
是女孩的。
她不是應該死了嗎?為什麼還會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