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的真實模樣,在空間中他隻能大約知道對方的什麼樣的。
但那是模模糊糊的,沒有很具體。就如同蒙了一層水霧一樣。
等到顧白焰走出空間,仰頭看過去,隻覺得如同看到了九天之巔的淩冽氣質,長長的烏發披散在身後,如同最絲滑的黑色絲鍛。雪一樣的膚色,純黑溫和的眸子,眸光隻轉移間,落在雲浮身上。
雲浮看著對方的眉眼,鳳眼狹長,濃黑劍眉,薄唇和高挺的鼻子,如同是工匠手上最具靈氣的精致作品。
他穿著的是青色交領,外麵是淡青色的外衫,上麵是反複神秘的符文,光線變化間閃動著微微的銀色光芒。一看就是不是凡品,雲浮甚至猜測是不是神器之類的東西。
顧白焰的身高要比他高一些,他是一米八左右,顧白焰是一米九可能還要多一些。
長身玉立,靜靜站在那裡,如同山巔鬆樹的白雪一樣。
顧白焰黑色的眸子微斂,“你心中的心願目標達成,我們也算是融合了,不過你還有執念未了,我不會勉強你,你可以選擇繼續度過這一世。”
雲浮凝視顧白焰,他清楚,顧白焰說的執念,是他媽。
雖然融合之後,他們兩人很大可能是不會被人知曉的,但他還是想陪著他媽。
他希望等他媽離去後,這一切才會完結。
“我們可以分開一段時間,等你死去我再來接你。”顧白焰說道。
靈魂碎片隻要融合完成,對方死去後就會自動回歸。
不過這需要在一個世界裡。
雲浮輕輕點頭,好奇問道:“你想做什麼。”
顧白焰變化成為第一世顧白焰的長相,“混個身份證。”
雲浮站起身,顧白焰這個也太猝不及防了。
……
王景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生活,醫院那邊也排了隊,對方說大約需要三到五年,他就能移植上眼角膜。
王景已經迫不及待,他想要恢複光明。
其實也要感謝當初的自己,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就買了兩套房子。
現在隻需要賣掉一套,就夠他生活了。
就是照顧的人也太不精心了,王景在家裡十分不方便。
雲浮的說法他一直沒放在心上,對方就是普通人,能把他怎麼樣。至於他被國家發現,隻能說是林君荷保密不嚴,她不也被抓了嗎?
這段適應黑暗的時間裡,王景已經準備好了一部分東西。
說要報複雲浮,也是早有辦法。
當初他在騙林君荷時,他認識另一個亡命之徒。對方之前因為過失殺人入獄了十幾年,出來卻發現妻離子散,他給過對方幾萬塊,讓對方回家看看。
找到自己兒子,為自己的後半生做打算。
對方當時留了電話號碼給他,承諾隻要他說話,絕對會為他辦到,報答他的恩情。
所以王景才這麼肯定,即使自己落魄,他也能報複雲浮。
何況他現在還有錢,對方缺錢,就算猶豫,也會看在錢的份上動手。他承認幫助就是功利性的,他可不是有錢沒地兒花的慈善家。
坐在椅子上,王景雙眼無神望著對麵,嘴角上揚,帶著陰沉的笑。
一旁的保姆看到,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她覺得這家雇主腦子指定有點毛病,坐在那裡,莫名其妙就笑了起來,還笑得陰森森的,恐怖死了。
還好保姆費多,不然她可不敢繼續做了。
想到這裡,保姆轉身就往去了廚房,離遠點。
王景耳朵微動,知道保姆去偷懶了。他麵色冷了下來,現在看來需要換保姆了。
不過保姆不在,也方便了王景做事。
廚房,確認王景看不到後,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變了臉色,伸手取下身上的變聲器。
拿出手機,按了個電話撥通出去。
“目標可能有異常動靜,初步猜測對方對雲浮有極強的報複心理,應該會聯係他人對雲浮進行打擊報複,是否需要抓捕。”
明顯,女人是安插在王景身邊的官方人員。目的很簡單,監視王景的一舉一動。
一個持有能吸收氣運,並且還能攝取未來物品手環的人,官方覺得他肯定有什麼不同之處,也有一定的危險性。
不過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官方的視線也隨著王景的目標而轉移視線。
這個名叫雲浮的報警人,其中有不少的未解之謎。
第一,對方威脅他時。他竟然能敏銳察覺對方搭上了什麼危險的組織,就好像有眼睛看到一樣。
第二,對方也是作者,還是能寫出一部能賣掉版權的作品。這可不是大街上的普通人能做到的,能寫出優秀作品的人,十萬個裡出不了兩個。
第三,也是大家最為在意的點,對方的名字。浮雲和雲浮,隻是簡單顛倒,非常符合對方的取名習慣,那個叫堇記的作者號,堇字就取自他媽媽的名。
而且那個傳輸給他們視頻資料的係統,也過於及時了,就像是為了解決雲浮的困境的。
這些線索集合起來,真相不言而喻。
世界上沒有巧合,有點隻有必然的結果。
所以,在接到任務的三天後,上麵調整了任務目標,轉而變成保護雲浮的安全。
沒人去打擾雲浮,對方就是想簡簡單單寫個。
因此在得到王景可能威脅到雲浮,任務執行人立刻便發出警告。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略顯滄桑的男聲發出聲音,“監視對方手機,一旦有切實證據,立刻以危害國家安全罪,立刻抓捕。”
對方在沒做出動作前,即使是國家也不能以莫須有的罪名抓捕對方。
之前他被放,完全是出於對方是殘疾人,且配合國家的份上。現在對方做的事,已經觸及到國家的底線。
一旦確定,就要直接抓捕對方。
避免傷害到雲浮。
當然,即使是普通人,他們也會抓捕,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好好保護。
王景這邊撥通彆人的電話,約定好碰頭的地點,便心滿意足掛斷了電話。任務人悄無聲息站在廚房門前,耳麥中傳來聲音。
看來對方現在就按捺不住了。
就是對方很警惕,沒有在電話裡說實際的東西,不能實行抓捕。不然現在就該抓了對方,但也等不了多久了,對方明天肯定會。
第二天,王景穿戴整齊,讓司機送自己出門,前往茶樓。
王景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著陽光的溫暖。
司機兼職帶路的人,王景知道這些事不能讓對方在這裡,隨便找了個理由讓對方離開。司機走時,將一個微型攝像頭貼在正對王景的方向。
司機走了三分鐘後,一個臉頰上帶著黑色疤痕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看到王景,神色有些詫異。
“你瞎了,誰弄的,”男人掐掉手上的眼,聲音有些發冷問道。
王景聽到對方這句話,就知道這件事穩了。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恨恨道:“我想讓你幫我辦一個人,不用弄死,這會讓你坐牢,你就把他撞個半身不遂就好。”
男人有些愣住,手上的煙熏得他眉眼微眯。
“我倒是願意,隻是我需要給自己找一個退路,”這段時間回到老家,備受兒子的冷眼,其他人也不和自己來往。乾農活也養不活
他,他必須另外找一個出路了。
男人的意識很明顯,需要王景給自己一筆錢,讓他即使坐牢出來,也能好好度過下半生。
王景臉上的表情微微頓住,心中有些不滿。明明對方答應報恩的,現在又談上錢了。
王景雖然這樣想,但他沒有表露出來。
“好,我會給你一百萬,一百萬,你把這個人撞死,”王景改變主意了,一百萬他要買雲浮的命。
說完,他把手機點亮,上麵的壁紙赫然是雲浮。
這是他之前設置的,他不希望弄錯,浪費他的錢。
男人接過手機,眼睛裡閃動這光芒,過了一會兒,他笑道:“你等著消息吧,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這人算是幫助過他,這次還給錢辦事,他絕對給對方辦好。
大不了再次進監獄。
這是最壞的情況。
男人掏出手機,照了一張相片。
王景摸索著讓對方打開了轉賬軟件,轉了二十萬的定金給對方,“完成後我會立刻把剩下的八十萬打給你,不會食言的。”
男人點了點頭,又記起了對方看不見,說道:“我相信你。”他不打,他有的是辦法得到這筆錢。
因為現在的王景不過是一個瞎子,連一個瞎子都沒辦法,他當年就殺不了人。
男人笑了笑,心滿意足拿著手機,準備開門離開。
就在開門的一瞬間,一群穿著防彈服的特警蜂擁進入房間。他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對方直接按在地上掙紮不動。
男人猛地抬頭看向王景。
下一秒,王景也直接被槍指著,然後被按在地上,和他麵麵相覷。
男人能明顯看到王景的迷茫和驚懼,男人也有些不明白了,難道現在的警察這麼神了,他們談完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時,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傳來。
一聲聲,踏入兩人驚懼萬分的心底。
兩人下意識抬頭望過去,王景看不見,便更加顯得害怕。
因為王景意識到,從他出來後,就有人專門監視他。不然警察不會這麼快趕來,抓捕了他和男人。
他腦海裡響起雲浮的聲音,對方篤定自己接受不了移植,難道源自如此。他還想起了一件事,他被抓的事。
或許並不是林君荷保密工作做得不好,而是雲浮在其中作梗。
可是雲浮又怎麼預先知道了這些事,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王景腦子裡不斷轉著,他開口喊道:“放開我,我要找我的律師!”
謀殺未遂而已,況且他還是沒有自理能力殘疾人,判不了多久的!
男人看著王景,瞬間意識到對方的想法。
“我也要找律師,你們憑什麼抓我們!”他們隻是在房間裡聊天,這些人不知道情況,憑什麼抓他們。
聶民和身後偽裝是王景保姆的女人靜靜看著對方表演,聽完對方的話後聶民才說道:“證據我們會出示,現在你們涉嫌危害國家安全罪被逮捕,走吧。”
王景這樣的禍害,不能放出去,傷害到人怎麼辦。
聶民說完,四個特警兩人抓一個抓起兩人。
剩下的特警做警戒,避免兩人再出幺蛾子。
冰冷的玫瑰金手鐲已經給他們戴上,他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了。
王景麵色慘白如紙,什麼是危害國家安全罪。這個罪名可不是傷害普通人就能安上的,也不是走關係能得到的。
雲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