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琛見狀,握緊的拳頭不自覺鬆開,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開心,趴在桌子上藏住大半張臉,隻剩一雙冷厲的眼睛露在外麵,一動不動盯著陸起,看起來很傻缺。
他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光芒堪稱炙熱,比那些女生更甚。
不知過了多久,晚自習下課鈴終於打響,像是一滴水掉入熱油,教室嘩啦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學生們紛紛拿起書本正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四五個領導模樣的男子忽然走了進來,有眼尖的認出其中一人就是學工處新任主席,
“全部都坐回原位,”
一名帶著工作牌的男子把手機袋從牆上取了下來,站在門口,眼神犀利,
“交了手機的來我這裡,領一個走一個,沒交的先在原位坐著。”
臥了個槽!大事不妙!!!
這是眾人心底的第一個想法,交了手機的在暗自慶幸,沒交的簡直如坐針氈,霍明琛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陸起,卻見他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已經走出了教室門外。
方棋欲哭無淚,攥著霍明琛的肩膀死命搖晃,
“臥槽!陸起他知道今天要院查吧!他為什麼不找我要手機隻找你要,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
這貨學時都快扣光了,這次再扣就得去輔導員辦公室喝茶,然後請家長。
霍明琛聞言莫名心情甚好,就像是……被特殊對待了一樣,他壓抑著唇角的弧度,順便把方棋的手拽下去,不耐的道,
“你活該。”
剛才早跟著他一起把手機交了不就沒事了。
夜已深,樓梯間擠滿了下晚自習的學生,陸起夾在人群中間跟著慢吞吞的挪,半天也沒走幾步。他的背總是挺得很直,清瘦有力,哪怕混在人堆裡也能一眼認出來。
走出教學樓,陸起正準備回寢室,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看也不看,仿佛知道是誰打的,在原地停住腳步回頭,果不其然霍明琛就站在身後。
“怎麼不接電話。”
霍明琛走上前,和他並排站在一起,笑的痞氣,
“你知道是我打的?”
陸起淡定道,
“嗯,我還知道你盯了我一整節晚自習。”
雖然這種事實很紮心,但不得不承認,陸起的朋友圈真的小的可憐,小到電話一響就知道是誰打的。
“……”
霍明琛完全沒有偷看被戳穿的尷尬,他一邊走一邊道,
“那個藍毛給你扔紙條,怎麼不撿?”因為我盯著,所以不敢撿?
陸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藍毛是誰,“哦”了一聲反問回去,
“我為什麼要撿?”又不是撿垃圾的。
霍明琛現在才覺得陸起真是又聰明又圓滑,語氣也不由得帶了點強硬,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彆似是而非。”
陸起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不過還是敷衍的說出理由,
“有你了。”
金主一個就夠,尤其霍明琛這種精明多疑的,腳踩兩條船容易翻,陸起自認沒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獵豔。
有,你,了。
這三個字不知觸碰到霍明琛哪根神經,直讓他頭皮發麻,心頭發漲,腳步發飄,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像是一顆埋在他心底的火種,原是沉寂的,而如今,野火頓生,已呈燎原之勢。
陸起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暗啞低沉的聲音,
“我想親你,去車上。”
他訝異回頭,卻對上霍明琛發紅的眼尾,眸底帶著要將人吞吃入腹的占有欲,說實話,看起來有些駭人。
陸起明麵很少違背霍明琛,向來是,對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哪怕上輩子篡奪霍家,也隻是暗地裡的陽奉陰違。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情感,說不清楚。
車就停在宿舍樓下,二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後座,車門關上的瞬間就滾到了一起。霍明琛抱著陸起狠狠索吻,動作生澀,磕碰間已經有了血腥味,但不知為什麼,他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二人的距離近到說話都能碰到嘴皮子,
“親我,”
霍明琛忍著自己的衝動,喘著氣重複了一遍,語氣是命令的,
“過來親我。”
為了避免嘴巴被他咬爛,陸起順水推舟,反客為主,把他推倒在車座上反壓親了回去,毫無間隙的,讓人喘不上氣的,像是一條蛇緩緩攀附心間,剛開始一無所覺,到最後反應過來,卻已經窒息得沒有分毫抵抗能力。
兩個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男人,很快就有了反應,陸起親的也有些暈,恍惚間記憶與上輩子重疊,他習慣性的手往下,卻被驚醒的霍明琛一把按住,
“等一下——!!”
他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的看著陸起,
“你不會打算在這裡來一、炮、吧?”
陸起心想你上輩子又不是沒做過,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霍明琛,眼底清明與情/欲/混雜,
“那你想怎麼辦?”
兩個人都扯旗了,陸起沒有用手的習慣,也不喜歡。
霍明琛看出了他的意思,沉默一瞬,然後偏過頭,乾巴巴的道,
“……隨你吧。”
第一次總有特殊的含義,現在的時間地點都不符合霍明琛想象中的預期,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翻過身,把一切都交給陸起。
早晚都有這一遭,大男人矯情什麼,霍明琛這樣安慰自己,心裡總算好受了點。
陸起沒動,他在黑夜中眯了眯眼,思考著什麼,就在霍明琛沒忍住回頭看去的時候,陸起忽然起身繞到了駕駛座上,
“還是去酒店吧。”
他發動車子,如是說道。
星級酒店,雙人大床,玫瑰花瓣,空調熱浴,陸起付錢。
霍明琛要付,他沒讓,一個男人再窮,開房的錢還是要有的,這是最起碼的尊嚴。
陸起看起來是個禁欲冰山,事實上也真的是,但積壓那麼多年的欲/望/一夕被勾起,就刹不住車了。他跟霍明琛幾乎是一路親著從門口滾到床上的,陸起把人壓在身下,一邊解扣子,一邊從床頭櫃拿了盒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