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腰間就是一痛,霍明琛抿唇掐了陸起一把,在他耳邊陰惻惻的道:“我哪天死了就是讓你給氣的!”
陸起心想你明明是被車撞死的,什麼氣死的,一天到晚瞎碰瓷,不過還是輕斥了一句:“彆亂說。”
霍明琛就不說話了,閉眼靠在他懷裡,兩個人靜靜抱了片刻,直到霍明城的電話打來,這才磨磨蹭蹭的分開。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霍明城沒有上樓睡覺,而是坐在一樓客廳看新聞,因此霍明琛剛進家門就被逮了個正著,頂著大哥犀利的視線,他脫鞋的動作頓了頓,然後麵不改色的道:“哦,路上有點堵車。”
霍明城聞言關掉電視,鼻梁上架著的鏡片被白熾燈映射出一片白芒,但依舊不妨礙他看穿弟弟的謊言,意有所指的道:“最近非常時期,不要瞎出去鬼混。”
“誰瞎出去鬼混了,方棋他們叫我喝酒我都沒去。”霍明琛嘀嘀咕咕的,說完看了眼樓上:“那老東西今天還沒回來住?”
老東西指的是誰不言而喻,前幾天霍遠光就借口有事要忙,幾天都沒回霍家大宅了,霍明城聞言難得沒有糾正他的用詞,或許自從上次的車禍事件開始,他對這個叔叔就已經死心了。
“嗯,估計在和那些股東拉關係,畢竟後天就是董事會了。”
霍明城摘下眼鏡,沒忍住歎了口氣,他疲累的捏捏鼻梁道:“我還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和爸爸說,他本來年紀就大了,心臟又不好,誰出事他都傷心,今天他看見國內的新聞,還專門打電話過來問我。”
霍明琛聞言上樓的腳步一頓,他扶著欄杆居高臨下的看去,迎著吊燈璀璨的光芒,陡然覺得霍明城的脊背已經有些彎了,手不由得緊了緊,勸慰道:“有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隱瞞隻是自欺欺人,爸爸這麼多年大風大浪也走過來了,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霍明城聞言搖頭道:“你不懂,他和二叔畢竟是手足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
霍明琛其實不太理解這種想法,他性格分明,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彆人對他好,他就對彆人好,彆人對他不好,那麼也彆指望他會發善心,霍遠光這種人弄死都嫌多。
“那也沒辦法了,誰讓他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非要在公司攪風弄雨,再慘也是自找的。”霍明琛說完搖搖頭,對霍明城道:“時間不早了,我回房休息,你也早點睡吧。”
董事會即將召開,霍遠光似乎已經勝券在握,打算一次性斬草除根,隻是陳斂冬依舊惴惴不安,他想起自己仍有把柄在霍明琛手上,到時候出了事隻怕難逃法網。
可賊船易上難下,霍遠光這個老狐狸是鐵定不會保他的,陳斂冬細細一想,竟是沒有人可以幫他,頓時陷入了四麵楚歌之境。
酒席儘散,霍遠光送走幾位董事,算了算自己手上收攏過來的股份,再加上有皇裔這件事發難,料想霍明城是在劫難逃,不由得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他點燃一根煙,精神亢奮卻又神智模糊,嘴裡一直喃喃的說著些什麼。
“父親啊父親,當初你這麼狠心把我趕出霍家……現在我還不是回來了……我比他不知道強多少倍……”
“你看……是我的就是我的……大哥已經老了,霍明城那個毛頭小子又怎麼會鬥的過我呢……霍家到頭來還不是歸了我……”
他說著說著,溝壑遍布的臉上忽然滑下一抹淚痕,霍遠光直到今天也仍覺得父親太過狠心,他當初隻是年少氣盛不懂事,犯了一點小錯而已,結果就這麼被剔除霍家,一夕之間變得一無所有。
陳斂冬在包廂外站了很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推開房門,他視線掃過霍遠光腳邊一地的煙頭,扯出一抹笑來,上前道:“恭喜董事長,以後霍氏就是您的了,剛才那些人一個個都巴結著你呢。”
霍遠光見是他,整了整精神,若有所思的道:“不過是趨炎附勢罷了,我當初被趕出霍家,他們落井下石也是一個賽一個的狠。”
陳斂冬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給他點了一根煙,語氣擔憂道:“後天就是董事會了,霍明城肯定是鬥不過您的,隻是我擔心他下台了會想辦法推霍明琛上台,畢竟霍明琛手裡也有股份,而且霍老爺子肯定是支持他親兒子的……”
“哼!”
霍遠光不等他說完就用拐杖跺了跺地麵,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顯然並不曾放入心中:“霍明琛隻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就算霍明城一力推他上台,我也有辦法把他拉下來!”
“但是一次性解決不好嗎,為什麼要橫生枝節呢。”陳斂冬湊近了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循循善誘道:“反正張叔已經死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乾脆斬草除根全部栽贓到霍明城頭上,一勞永逸不是更好?”
陳斂冬想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先借霍遠光的手處理掉霍明琛,再借霍明城的手除掉霍遠光,把這潭水攪的越渾越好,到時候也沒人注意他了。
哪怕到時候跑不掉,也要把霍明琛拉下水,自己坐牢無所謂,但陳斂冬就是見不得霍明琛壞了自己的事還能逍遙自在的過那麼快活。
他不是罵自己是霍遠光的好狗嗎,那自己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好狗”!
絲毫沒察覺到陳斂冬心裡的小算盤,霍遠光聞言目露思索,詢問道:“你有什麼好計劃?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