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直播畫麵主要還是對準阿奇那邊, 他們這裡倒沒人注意,陳億撕了根棒棒糖,隻聽傅修年在耳邊問道:“對了,你為什麼進娛樂圈?”
陳億砸吧兩下糖, 發現是葡萄味的, 敷衍道:“來錢快。”
傅修年身上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 和他待在一起,會讓人不自覺放下戒心, 陳億不習慣和彆人說太多知心話,語罷直接把吃完泡麵的碗塞給他, 比李思露還沒禮貌:“洗你的碗去。”
傅修年默默望著他:“這是你的碗。”
陳億麵無表情轉過頭:“你洗不洗?”
不洗他自己洗。
傅修年:“……洗。”
他乖乖端著碗起身走進廚房, 門口昏黃的燈泡下隱隱還能看見幾隻小蟲飛來繞去,陳億看了他背影一眼, 又收回視線,然後對著黑夜中的樹影兀自出神。
說實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陳億慢吞吞的向後捋了捋頭發:“狗係統, 你知道嗎?”
【叮!其實係統的初定魂體並不是宿主,隻是因緣巧合下出了偏差, 導致捆綁出錯。】
“什麼偏差?”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像是一把無形的鑰匙,把上輩子塵封的記憶打開,儘數帶出:【宿主臨死前散功, 外放的內力過強, 乾擾了係統判斷】
古武世家皆修內力, 隱世不出, 族中個個都是飛花摘葉便可殺人於無形的高手, 陳億更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可惜他生性要強,好勇鬥狠,族中長輩並不看好他,就連家裡人也總是偏心於那個什麼都不如他的師弟。
後來練功走火入魔,正應了他父親當初給的那句批語,過剛易折……
陳億原本不善的眼神在係統說出這番話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幽暗了一瞬,他似乎想起什麼不太開心的事,神情隱隱有些不爽:“既然綁錯了,你還不趕緊走。”
係統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氣到了,忽然硬氣起來。
【我走可以,除非你死】
陳億聞言吃糖的動作一頓,目光危險,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拳頭,骨骼哢哢作響,讓人頭皮發麻:“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出來再說一遍。”
【叮!係統君存在於宿主的大腦意識海中,看不見也摸不著】
想打我,照自己腦袋往死裡錘吧。
“……”
節目跟拍時間為一個星期,之前已經開拍三天,陳億住院又住了兩天,今天一過去,就隻剩明天最後一天了。
李思露靠著門,內心煩躁的無以複加,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經紀人剛才對她說的話。
“這幾天的直播我一直在看,你的風頭完全被陳億搶光了,思露,彆怪我說話難聽,你紅不過彆人,黑也黑不過彆人嗎?”
“網友會視覺疲勞的,娛樂圈的黃金期就那麼幾年,尤其是女明星就更要注意,你已經快過了那個時候了,現在新人一茬一茬的冒,一個賽一個的年輕漂亮,再不抓緊時間爆熱度,你就隻能被公司雪藏了。”
“這個節目公司高層原本是想讓念冰上的,我好不容易才給你爭取來機會,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思露和陳億都是環娛旗下的藝人,隻是分屬經紀人不同,他們兩個走的都是黑紅路線,不是東方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堪稱水火不相容。
李思露拚了命想壓陳億一頭,可惜對方去了趟醫院腦子居然靈光不少,自己對上去每每隻有吃虧的份,實在討不到什麼便宜。
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保護明星**,直播間會直接關閉,第二天早上六點再準時開播,前期隻是為了一個無劇本保證真實性的噱頭,觀看人數多少不重要,後期剪輯的完整版會上傳相關網站,那才是重頭戲。
因為環境簡陋,大家睡的都是大通鋪,男生一間,女生一間,相互之間距離剛剛好。
今天勞作了一整天,阿奇洗漱完累的幾乎倒頭就睡,輕微的鼾聲響起,在寂靜的夜晚十分清晰,陳億躺在中間,卻是全無睡意,腦子裡雜七雜八想了很多,但又理不出個頭緒來。
他窸窸窣窣的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躺著,結果發現傅修年也沒睡,對方正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玩手影,那一雙手修長靈活,時而變成小狗,時而變成飛蛾,影子照在牆上活靈活現的。
陳億:“你是僵屍嗎,大晚上支愣著手要吸收天地靈氣?”
傅修年聞言一頓,慢吞吞的轉頭,結果陳億已經翻過了身去,隻用一個後腦勺對著自己。
牆上的影子被無限放大,那隻手的主人似乎是被氣到了,張開又握緊,張開又握緊,最後攥成了一隻拳頭的模樣,報複似的錘了某人影子兩下。
陳億眼皮子都懶得掀,在黑夜中平靜出聲:“想和我打架可以直接說。”
傅修年立刻把手縮進被子,乖乖睡覺去了。
陳億上輩子練功習慣了每天早起,淩晨六點不到就睜開了眼,另外兩人還睡著,他靜悄悄下床準備去洗漱,結果出門的時候剛好碰上李思露和趙可怡從房裡出來。
兩個女生梳著整齊的頭發,化著精致的妝,打扮得體隨時可以出門,顯然,她們起的比陳億還早。
趙可怡側編了一條魚骨辮,甜美可愛,笑著對陳億打了個招呼:“陳億,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李思露陰陽怪氣的道:“真難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起這麼早該不會是給我們做飯的吧。”
陳億聞言伸了個懶腰:“啊,我隨便,隻要你能吃的下去。”
李思露有十足理由懷疑陳億會故意做的很難吃,以此來達到報複自己的目的,那還不如讓傅修年來做呢,她已經幾天沒吃頓好的了,要給陳億找茬也犯不上用吃飯這種事做賭。
陳億洗漱完畢,進屋換了身純黑色的休閒衛衣,結果找半天沒看見自己的鞋子,滿屋子轉悠一圈,最後發現那雙白球鞋被人刷乾淨曬在了窗台上。
他拿下來摸了摸,裡麵是乾的,直接換上了。
沒過多久傅修年和阿奇都醒了,他們出門的時候,陳億搬了個小板凳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一副退休老大爺的模樣,傅修年努力把自己炸毛的頭發壓平,然後睡眼惺忪的對陳億道:“早,我洗完臉就去做飯。”
陳億把椅子往後晃了兩下,玩的不亦樂乎:“米和菜都沒了,你怎麼做飯,喝自來水啊。”
傅修年聞言一拍腦袋:“我忘了,院子裡的小青菜都摘完了,米也沒剩多少。”
阿奇進去廚房看了看,發現確實如此,麵上也有些犯愁,最後拍板決定道:“進山去摘點吧,山裡菜挺多的,我們還剩五包泡麵,留著中午吃,我等會兒把昨天捉的魚帶著,挨家挨戶去問問看能不能換點食材。”
昨天雖然捉了許多魚,但這群人沒有一個會處理的,現在還堆在廚房的小冰櫃裡,老奶奶昨天送的水果也差不多被他們吃完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也開始逐漸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