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 陳億還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走到廚房做飯去了,上輩子握慣刀劍的手,生平第一次拿起了菜刀, 感覺還是有些怪異。
陳億淘米下鍋, 用電飯煲定好時間後就開始洗菜, 打算再弄一個涼拌黃瓜,他手下動作不停, 一抬眼就發現傅修年趴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像隻軟趴趴的貓兒, 心頭不由得軟了一瞬, 饒有興趣的問道:“感覺怎麼樣?”
傅修年想了片刻,笑著道:“你好像是第一次給我做飯。”
陳億抬眼, 半真半假的道:“我這輩子第一次給人做飯。”
傅修年一下子笑開了,偷著樂:“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但陳億不說話了, 讓他自己去猜。
早飯很簡單, 清粥配小菜,再難吃也難吃不到哪裡去, 陳億還額外攤了一個雞蛋餅,隻是賣相就不怎麼好看了,薄的地方糊黑一片,厚的地方麵糊還沒熟。
陳小夢就住在樓下, 平常偶爾會過來蹭飯, 她竟忘了陳億今天要錄節目, 一開門看見他在廚房做飯還嚇了大跳, 匪夷所思的道:“陳億, 你瘋了吧?”
陳億正在和油鍋做鬥爭, 聞言頭也不回的道:“瘋了也比你傻了強。”
陳小夢對他做了個鬼臉,過去找傅修年玩了,明明之前她對傅修年還冷冷淡淡,住過來蹭了幾餐飯感情就突飛猛進,整天修修長修修短的,不知道還以為她親哥換人了。
兩個人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最後齊齊坐在餐桌旁看著他做飯,陳億哢嚓一聲把嘴裡的棒棒糖咬碎,繼續鍥而不舍的攤雞蛋餅,可惜依舊是個糊的。
陳小夢偏頭看了一眼:“陳億,你怎麼還抽煙啊?!”
陳億麵無表情咬了咬嘴裡的糖棍子:“我抽你信不信,晚上又熬夜打遊戲,把眼睛看瞎了吧?”
傅修年解釋道:“他隻抽棒棒糖,不抽煙。”
等把早餐端上桌的時候,陳小夢看了一眼就要告辭離開,傅修年下意識道:“你不吃飯嗎?”
陳小夢麵帶微笑:“啊,不用,我進門的時候就點了外賣。 ”
所以她剛剛坐這裡純粹是看戲的。
陳億端著兩碗粥懶散的走了過來:“你終於知道自己做飯難吃了嗎?”
陳小夢聞言瞪眼,直接被紮到了痛處:“再難吃也沒你做的難吃!”
陳億樂了,俯身親了傅修年側臉一下:“又不做給你吃,做給我對象吃的,是不是?”
他眼中笑意醉人,痞壞不羈,傅修年沒想到他當著鏡頭的麵就敢親自己,直接從耳朵紅到了脖子,強裝鎮定的點了點頭,大腦一片空白,實則連陳億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冷冷的狗糧撲麵而來,陳小夢撇撇嘴,被氣走了。
桌上擺著一碟不知鹹淡的涼拌黃瓜,還有一碟煎糊了的雞蛋餅,唯一正常的大概就是碗裡的粥,陳億拿起筷子自己各嘗了一口,然後把雞蛋餅還沒糊的地方撕下來遞給傅修年:“黃瓜有點辣,你喝粥吧,就餅吃。”
傅修年用筷子撥了撥碗裡的涼拌黃瓜:“你看,我讓你輕點拍,你把黃瓜都拍成醬了。”
陳億挑眉:“我都說了我不會做飯。”
傅修年:“我以為你在謙虛。”
陳億:“哪裡,不存在的。”
陳億是第一次做飯,簡簡單單兩道菜從七點做到了八點,臉上後背都見了汗,他一邊喝粥,一邊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做飯怎麼這麼難。”
比小時候練飛花摘葉手還累。
傅修年心想你終於知道難了,笑了笑,正欲說些什麼,隻聽陳億道:“以後你教我吧,我們輪流做。”
傅修年一怔,以為陳億在開玩笑,轉頭卻對上他認真的雙眼。
陳億上輩子母親去世的早,父親也是硬性子,他從小到大的生活就隻有練武,一直練,一個人練,沒喜歡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喜歡一個人,相較於傅修年的事無巨細,他大多數時候是比較粗心的。
傅修年聞言莫名有一種自家熊孩子終於懂事的欣慰感,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慘不忍睹的菜,然後似笑非笑的問陳億:“做飯很難的,你確定你能學會?”
陳億在桌子底下勾了勾他的腿:“我能學會啊,隻要師父教的好。”
學不會,就是師父教的不行。
傅修年內心發笑,麵上點頭:“好,你洗碗去吧。”
陳億:“……你呢?”
傅修年笑的眉眼彎彎:“我看你洗。”
角色互換嘛。
陳億笑笑,心道真是風水輪流轉,認命的起身收拾碗筷,隻是去廚房的時候忽然低頭在傅修年耳邊說了句悄悄話,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成功讓傅修年身形一僵,化成石頭人。
他隻說了一句話:晚上需不需要也換一下,讓傅修年在上麵。
陳億洗碗就和打仗一樣,廚房乒鈴乓啷一陣亂響,傅修年聽的心慌,頻頻回首,好幾次都忍不住要起身去看,最後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