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梧不以為意:“要電就電吧,電完了趕緊滾。”
每一任宿主都是十分冥頑不靈的,但最後又會變的乖順無比,電擊懲罰功不可沒。
係統也不多言了。
【刺啦——】
【刺啦——】
【刺啦——】
【刺啦——】
蕭鳳梧隻覺得渾身過電一般,又痛又麻,他硬生生咬著牙,儘數受住了,甚至還扯出抹笑,聲音暗沉的道:“是個有趣的玩意兒。”
【……】
係統加大電力。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蕭鳳梧以為電擊是一次性的,沒想到是持續性的,他捏住自己的脈搏,發現跳動極快,心肺失齊,大腦脹痛,再這樣下去隻怕會一命嗚呼,當即白著臉叫停。
“且慢!”
蕭鳳梧滿臉冷汗,艱難坐起身,睨著係統,眼中帶了些許驚懼:“你是什麼妖怪?”
係統似乎是為了故意作弄他,聲音變得鬼氣森森,像吊死鬼一樣:【還錢……】
蕭鳳梧攥住自己的手腕,微微搖頭,眯著眼道:“可惜,蕭某沒錢。”
光球閃過一絲電流。
【那就隻好……】
蕭鳳梧:“我還。”
秦明月伏在一旁睡著,仿佛完全沒有聽見他二人的對話,蕭鳳梧披著裡衣下床,在地上找到自己的外袍,找到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墜。
比小拇指還小一半,是原先掛在扇子上的玉墜,想來還值幾個錢。
蕭鳳梧見那光球還在半空中盯著自己,伸手想將秦明月搖醒,誰知還未觸碰到他,對方就似有所覺的睜開了眼。
秦明月盯著他,語氣不好:“做什麼?”
能做什麼,還飯錢。
蕭鳳梧道:“我身無分文,這幾日承蒙你照顧,這個玉墜子想來還值幾個錢,就抵了食宿藥費吧。”
秦明月聞言,麵無表情,捂著腹部坐起身來,冷笑道:“怎麼,十六爺這是想和我撇清關係了。”
蕭鳳梧覺得這光球真是討厭,他今日好不容易將人哄的不生氣了,這下子前功儘棄。
“撇關係,撇什麼關係?”
蕭鳳梧將衣襟拉好,側目看向他:“你我的關係,是一個玉墜子就能撇清的嗎?”
秦明月神色稍緩,卻還是不善的盯著他:“那你方才說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蕭鳳梧將他攬入懷中,輕聲細語的道:“我雖如今落魄了,到底也是個男人,今日聽了你說的那番話,才曉得你有多不容易,又怎麼舍得花你的銀錢,聽話,收了這玉墜子,我心裡也好過些。”
秦明月靠在他懷裡,心道蕭鳳梧畢竟富貴公子,想來還是傲氣的,受不得人施舍,猶豫片刻,將玉墜子從他掌心拿了過來,皺眉道:“這樣總行了吧。”
蕭鳳梧見那藍色光球在眼前消失,暗自鬆口氣,點頭道:“行了。”
說完收回視線,見秦明月一直捂著肚子,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伸手探了他的脈象,卻並未發現不妥。
秦明月漲紅了臉,不說話,蕭鳳梧恍然,湊到他頸邊咬耳朵:“爺的東西還留在裡頭呢……”
他坐在床邊胡亂穿好靴子,披著外衫去廚房,倒也不見半點少爺架子,打了熱水來沐浴,幸而氣力大,拎著水桶也不見費力。
秦明月心裡一時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攥著身下的錦被道:“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在他心裡,蕭鳳梧還是少爺,哪怕落魄了,這人也不該做下人的活計。
蕭鳳梧試了試水裡的滾燙,然後挽起袖子,對著他慢條斯理的笑了笑:“你伺候我一遭,我伺候伺候你又如何,方才還張牙舞爪的,怎麼現在又成了縮頭烏龜,瞻前顧後,不爽利。”
秦明月還是不動。
蕭鳳梧走過來,將他抱入水中,水花四濺,衣襟濕了大片,緊貼著胸膛:“爺這輩子,就這麼伺候過你一個人,怎麼,還不滿意?”
秦明月心中,對他是又愛又恨,偏過頭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他彆彆扭扭的洗澡,蕭鳳梧就靠在桶邊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秦明月微微抬眼,眉目多情:“瞧著我做什麼?”
蕭鳳梧拍了拍膝蓋,忍笑:“你忘了後邊兒了。”
秦明月瞬間沒了笑意,他從水裡坐起身子,然後攥住蕭鳳梧修長如玉的指尖,靜靜睨著他,半晌才道:“我不會,你來。”
蕭鳳梧勾唇道:“真是膽大。”
末了俯下身,指尖探入融融的熱水中,秦明月半跪在浴桶裡,見狀撈住他的脖子,輕柔柔的親了上去,唇瓣溫軟,舌尖也是靈活的勾人。
蕭鳳梧穩穩托著他的腰,把人從水裡抱出來:“隻曉得秦老板嗓子一絕,不成想這小嘴也是甜的緊。”
秦明月雙頰緋紅,存不住半分清冷,意亂神迷,攬著蕭鳳梧不鬆手,聲若碎玉,裹了一層黏黏的蜜糖:“十六爺……”
蕭鳳梧拉過被子,輕拍了兩下:“睡吧。”
翌日清早,炊煙嫋嫋升起,秦明月端的是唱戲這碗飯,日日是要練嗓子練身手的,蕭鳳梧尚在睡夢中,就聽見外頭一陣動靜響,像是唱戲,又聽不出什麼詞兒,用被子蒙著頭繼續睡。
秦明月掐著時候進來的,見蕭鳳梧正在穿衣裳,撣了撣下袍,挑眉道:“醒了?”
蕭鳳梧道:“醒了。”
隻是眼睛依舊困的睜不開,衣服也是胡亂穿的,秦明月走過去,輕柔柔的服侍他穿衣,後來覺著不對勁,抓著衣襟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這好似是我的衣裳。”
蕭鳳梧嗓子慵懶的應了一聲:“嗯,借爺穿穿,也沾沾秦老板的仙氣。”
秦明月掃了他一眼,唇角微勾,然後替他係上腰帶,眉眼低順,難得平和:“也不知是我胖了,還是十六爺瘦了,腰身剛剛好呢。”
蕭鳳梧攬住他細柳似的腰身:“你胖了,我瘦了。”
秦明月眼尾上勾,細密的睫毛顫了顫:“瘦了?怎麼瘦了?”
蕭鳳梧道:“想你想的。”
秦明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顯然是不信的:“洗漱了,吃飯去吧。”
桌上菜食十分清淡,因著秦明月要護嗓子,沒什麼多油多鹽的,蕭鳳梧端著粥,心道喝了豈不是又欠一筆賬,於是又放了下來。
秦明月見狀,頓了頓:“不大合你口味?想吃什麼,中午讓忠伯做吧,荷葉蝦仁還是縐紗餛飩?”
蕭鳳梧聞言掀起眼皮,靜靜睨著他,是一種探究的神色,半晌笑道:“原來你還記著我的口味。”
秦明月道:“我有心,不似你,沒有心。”
說起這心不心的,蕭鳳梧又想起來那位陳小爺,笑眯眯的道:“我自然沒有心,心在你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