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大型認親現場(1 / 2)

不做軟飯男 碉堡堡 6541 字 9個月前

閔思行是真的病入膏肓, 臉上身上長滿了紅色皰疹,鼓起一個個的血泡,有些破了,半透明的血水一個勁的往外流, 許是怕粘著傷口, 他身上的衣衫都被除儘了, 老遠看著像是一個血人。

蕭鳳梧用白帕掩著口鼻,被血腥氣熏的直翻白眼, 伸出兩根指頭掀起閔思行身上的薄被看了眼,發現一條條淺紅色的線狀紋路已蔓延到了腰間, 把帕子攤開在腦後打了個結, 遮住大半張臉,這才替閔思行把脈。

脈象無力, 氣若遊絲,蕭鳳梧掰了掰他的下頜骨, 發現牙關緊閉, 根本喂不進藥,強行灌進去隻怕淹了喉嚨, 想了想,提筆寫下兩張藥方,對一旁的仆人道:“去把第一張方子上的藥材混在一起,然後碾成細細的粉末子, 要二十斤, 第二張方子上的藥材加水, 猛火熬成膏, 端過來給他敷在身上, 再備銀針, 炭爐燒旺,我要用的時候再端過來。”

閔思行的食指已經腫脹發紫,蕭鳳梧拈起一根銀針,對著指尖刺了大半寸進去,一旁的丫鬟見狀麵露不忍,隻覺得自己的手也跟著痛了起來。

銀針拔出,針頭發烏。

蕭鳳梧換了把小刀,在閔思行食指上的開了一個小口,然後用力擠壓,好半晌才出來一些血,烏黑粘稠,沾在指頭上掉都掉不下來,蕭鳳梧用帕子擦了,然後繼續擠,直到看見些許正常的腥紅才停手。

閔上善動用了家中上下所有的仆人,不多時藥粉子和藥膏就熬好了,蕭鳳梧把閔思行身上的三十六根針依次拔下來,然後示意仆從去上藥:“把藥膏敷滿全身,血泡破了的地方全部都要抹到。”

他自己嫌惡心,背身靠著床柱子,一眼都不帶看的。

仆從怕這個病傳人,抹藥的時候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黑糊糊的藥膏抹遍全身,閔思行很快通體漆黑,都沒一處白淨地了。

蕭鳳梧打開裝藥末的袋子,然後依次倒進了炭盆裡:“把炭盆端過來,放在床底下,用扇子使勁扇,房間四角也要擺著,把溫度升上去。”

從古至今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治病法子,下人心中雖奇怪,卻隻得照辦,個個用扇子扇的大汗淋漓,蕭鳳梧則是退了出來,隻隔著一條窗戶縫觀察裡麵的情況。

漸漸的,有白煙從房間裡冒出來,嗆得人眼淚直流,像是著火了一樣,禿頂老頭用袖子掩麵,火冒三丈的看著蕭鳳梧:“什麼奇/淫/技巧,你莫不是拿人命當兒戲?!”

蕭鳳梧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睨著他:“老不死的,閉上嘴,人家親爹都沒說話,你在這兒當什麼三孫子,怎麼,等不及要拜見我這個祖師爺了嗎?”

禿頂老頭在燕城算有些名聲,門下弟子無數,哪兒被人指著鼻子這麼罵過,當即氣的一個倒仰,險些暈過去。

閔上善倒是有幾分忍性,一直沒說話,隻盯著房內的動靜。

蕭鳳梧走到秦明月身旁,拉著他往地上一坐,然後也不嫌臟,枕著他的腿就地一躺,閉著眼道:“天快亮了記得叫我。”

秦明月從地上拔了根草,在指尖繞兩圈,敷衍的應了一聲。

禿頂老頭見狀更是嫌惡:“不知廉恥!”

秦明月聞言抬眼,微微勾唇:“我們衣裳都沒脫呢,這就不知廉恥了,老頭兒,你該不會還是個童男子吧,一大把年紀了,早些開開葷,省的連個香火都沒有。”

下九流的人,說下九流的話,秦明月這些年什麼難聽話沒受過,還怕一個糟老頭子。

蕭鳳梧聽著二人唇槍舌戰,悶笑著轉頭,對秦明月道:“你說這些人壞不壞,往常這個點,咱倆都暖被窩睡覺去了。”

秦明月瞪著他,陰氣森森的道:“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蕭鳳梧往他懷裡死命靠,不以為意:“我不壞,你不愛唄。”

離天亮已經沒多久了,隱隱還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梆子響,房裡熱的像蒸籠,仆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閔思行就是沒見有蘇醒的趨勢。

閔上善在庭院裡來回踱步,已經顯得有些焦躁,時不時就會沉著臉看一眼蕭鳳梧,秦明月眼見天邊已經透了抹淺淺的白,心裡也有些急,忙把蕭鳳梧晃醒了。

“快醒醒,天都亮了。”

蕭鳳梧本來睡的也沒多沉,聞言睜眼,輕歎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秦明月給他拍掉身上的草屑和塵泥:“你快進去看看,房裡都熏的冒煙了,彆出岔子。”

蕭鳳梧隻道:“在這等著我。”

以禿頂老頭李思繆為首的一乾大夫都盯著蕭鳳梧的一舉一動,個個搖頭失笑:“小子,口出狂言,反把自己搭了進去,天邊破曉,雞都快叫了。”

蕭鳳梧不理,推門進去,鋪麵而來一股熱浪,裡頭有四個家丁正在扇扇子,汗流浹背,個個都像水裡撈上來似的。

閔思行躺在床上,仍是半點反應都沒有,身上的黑色藥膏已經乾的結痂,輕輕一碰,就碎的往下掉,蕭鳳梧撿了個白帕子,擦掉他手腕上的藥渣,然後閉眼切脈,半晌後,睜開眼,往他眉心,咽喉各紮了一針:“繼續扇,把藥渣都燒乾淨。”

說完也沒有出去,就尋了個位置在不遠處坐著,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指尖在膝蓋上規律性的敲擊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邊顯露出一抹魚肚白,濃墨似的天幕也逐漸變淺,曙光從雲層傾瀉,閔家後廚養著的大公雞也伸長了脖子,嘹亮的雞鳴聲讓眾人的精神都不由得為之一振。

不同的是,禿頂老頭是興奮,秦明月則是緊張,閔上善麵色難看,透過窗縫看去,發現閔思行還是一動不動,而蕭鳳梧靠著椅子像是睡著了,終於怒不可遏,帶著人推門而入。

清早的空氣是冷的,房門驟然打開,一股子寒氣襲入,裡頭汗流浹背的仆從不由得齊齊打了個哆嗦,蕭鳳梧頭上也有汗,卻是熱的,他用帕子不緊不慢的擦拭了一下,雲淡風輕。

閔上善牙關都快咬碎了,恨聲道:“蕭鳳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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