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皇後厭惡嫻妃,也不得不從心裡頭認同嫻妃辦的漂亮。
“娘娘,奴婢看,嫻妃娘娘先前怕不是在藏拙。”劉嬤嬤也深感讚同地低聲說道,“她現如今的行事簡直叫人刮目相看。”
“是不是藏拙,尚不可知。”皇後沉吟著說道,“本宮先前讓你去查嫻妃身邊重用的那些人,你查得如何了?”
以前長春宮在皇後跟前就是透明的,發生大小事務,皇後不到片刻就能知道。但是,現在要想徹底了解長春宮的情況,可不容易。
她雖然安插了桂枝在嫻妃身旁,但嫻妃實在太過多疑,不少事都不讓桂枝插手。
皇後對此,其實是有些滿意的,畢竟這才合理,要是桂枝一上來,嫻妃就重用她,皇後才要疑心桂枝是不是露馬腳了?
不過,另外一方麵,她想動手卻也因此受了束縛。
桂枝知道的不多,又暫時不能用,那麼,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收買嫻妃身旁的人了。
“娘娘,奴婢都打聽清楚了,那杜鵑是孤兒,不過那百靈是京城人士,家人都在京城,這個宮女可不怎麼聰明,要想下手,對她下手是最好不過的。”劉嬤嬤說道。
皇後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那就用她吧,拿些她家人的信物,去找她談談心,務必要讓她知道該效忠誰。”
“奴婢明白。”劉嬤嬤立即說道。
她說得輕飄飄,這種事她辦得多了,得心應手,甚至不必她出手,隻要找個太監出去,到富察府上說一句話,這件事就能辦成。
“叮叮當當……”稀疏平常的琵琶聲從長春宮傳來。
乘坐著輦子前來拜訪顧倩倩的純妃突然擺了擺手,道:“先停下。”
宮人們頓時站住腳布,純妃側耳聽著這琵琶聲,這曲調她是再熟悉不過的,司馬相如的《鳳求凰》,純妃苦練了近一年,對這曲調是滾瓜爛熟。
她來看望嫻妃,是來打聽嫻妃練習得如何了,純妃雖說對自己的琴技信心十足,認定京城無人能及,這後宮更是無人能出其右,可到底這些日子是吃虧吃多了,心眼也多了,怕嫻妃另有算計,所以才來打聽情況。
但,現在,聽見這嘈雜一般的琵琶聲,她心中的石頭便落地了,臉上露出了信心十足的笑容,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繼續前行。
長春宮中。
顧倩倩正邊看著曲譜,邊信手彈奏著琵琶。
她雖然有彈奏琵琶的記憶,可到底沒真正上過手,這曲子又難,故而,顧倩倩今日是打算先熟悉熟悉曲調。
“嫻妃妹妹好雅興啊,在彈《鳳求凰》嗎?”還沒進門呢,純妃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顧倩倩彈奏琵琶的手指一頓,餘音錚地一聲,她仰起頭,看向來人,純妃正走入來,臉上滿是笑容,“妹妹彈得可真好聽,本宮遠遠聽得,都不禁循著樂聲而來。”
顧倩倩隨手將琵琶遞給了旁邊的百靈,起身同純妃行了半禮,“純妃姐姐就彆打趣臣妾了,臣妾這點兒本事,在姐姐麵前,算什麼呢。”
算她有點兒自知之明,純妃唇角的笑意更深,前些日子的憋悶也仿佛因此尋到了發泄的出口,“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以本宮聽來,妹妹這琵琶彈得實在是太好了,本宮聽得都自慚形穢。”
“是嗎?”顧倩倩微笑著說道,“那看來臣妾這些日子進步不小。”
純妃看著她,眸裡掠過不屑神色,可笑容卻越發燦爛,“妹妹練得這麼好,頒金節家宴肯定要叫萬歲爺驚豔不已了。本宮還以為這些日子妹妹這麼忙,應該沒時間練習,今日看來,是本宮多慮了。”
“姐姐這般關心妹妹,妹妹可真是受寵若驚,不知道姐姐這曲子練得如何了?”顧倩倩反問道。
純妃勾唇一笑,故作謙虛,“本宮練得不過爾爾,遠不如妹妹。”
“是嗎?那姐姐可得抓緊練,”顧倩倩一臉關心,“這頒金節家宴來的都是宗親,若是練得不好,屆時姐姐怕是要丟臉了。”
純妃臉上笑容頓時凝滯住了。
就嫻妃這琵琶,有資格來“關心”她嗎?
她心中氣急冷笑,麵上還得露出一個笑容,“多謝妹妹關心。”
“姐姐不必客氣。”顧倩倩溫柔一笑。
純妃看著顧倩倩那張笑臉,剛才來時的得意早已消失無蹤,心裡頭慪火得慌,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她也算是學聰明了,知道嘴皮子上討不了好,便尋了個理由直接離開,心中想著,她也就在嘴皮子上逞強,將來合奏,丟人現眼的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