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薑臨川敷衍的應了一聲。
他是需要給二皇子麵子,但不用事事殷勤。
二皇子也不生氣,笑容漸漸癡漢。
雲清淮簡直沒眼看,怕自己忍不住把這位天潢貴胄的腦袋擰下來。
“瑞祥樓推出的鍋子不錯,加個小的,弟弟嘗嘗鮮?”二皇子看了又看,還是更喜歡薑臨川一些。雲清淮看起來高大健壯,雖然長得很好,二皇子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壓得住。萬一被逆推就糟糕了,三皇子已經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嗯。”
二皇子見自己的意見被采納,眉開眼笑。
雲清淮卻想起來,這瑞祥樓不是師弟的產業嘛……
他靈機一動,決定多吃一點,給師弟多賺點錢。
雖然薑臨川在京中的產業不少,但不是每個人都認識這位東家,就算認識,當眾也不會表現出來。
二皇子選的是最高規格的雅間,上菜速度很快。
雲清淮淪為一台沒有感情的吃飯機器。
他動作優雅而迅捷,筷子伸幾下,盤子就空了。
二皇子試圖找話題增進了解,沒什麼成效,說得自己都餓了,一低頭,什麼也沒有。
二皇子很快發現問題出現在雲清淮身上。
這位始終在埋頭狂吃,與他說話,他微微抬頭,滿眼疑惑,十分無辜,二皇子頓覺打擾他吃飯是一件極罪過的事。
“再上!”二皇子覺得不能讓人小看,至少要讓臨川弟弟的師兄吃飽。
雲清淮很快又乾掉一席。
薑臨川隨意吃了一點,他向來吃得不多。
有雲清淮狂吃不停,氣氛漸漸尷尬起來。
“你師兄……是不是很久沒飯了?”二皇子斟酌著問。
“早上才吃過,他隻是吃得多,每天要吃三大桶飯。”
“本王信了。”二皇子看著雲清淮毫無起伏的肚子,感到恐懼。
火鍋放在那裡,二皇子伸筷子後。其他兩人都沒吃。
隔壁雅間換了幾撥人後……
“還吃嗎?師兄。”薑臨川看向停筷子的雲清淮。
雲清淮搖頭。
二皇子終於鬆了口氣,看來還是有上限的。
“幾分?”薑臨川又問。
“七分。”雲清淮淡然道。
二皇子打了個寒顫,手一鬆,筷子掉地上了。
“要不,您再吃點?”二皇子戰戰兢兢。
他感覺雲清淮平靜的麵容下蘊含著極大的恐怖。
“不用了,騰點位置吃彆的。”雲清淮微微一笑。
二皇子連連點頭,他也不記得自己吃沒吃飽,隻想趁早溜走。臨川弟弟吃掉的東西,都快能拚成一個人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吃掉了一個人!
“記我賬上。”二皇子姿態豪爽。
“好嘞,殿下您改日再來,還有新菜色。”掌櫃笑眯眯的。
愛記賬的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平時都不問具體數目,年尾時統一清賬。
這酒樓薑臨川占大頭,其他皇室宗親占小頭,想賴賬,不可能。
過一段時日就要清賬了,今天二皇子可被狠狠宰了一頓。
“殿下您先回府吧,也好稍作修整。”二皇子身邊的親信勸道。
您這鼻青臉腫往京城裡走一圈,馬上就會有傳言說您被揍了,萬一傳出來是自個摔的,更難聽。
“行,弟弟咱們改日再聚。”二皇子確實渾身難受,很快上了自己的馬車,回府去了。
雲清淮立刻捂住肚子,小聲打了個嗝。
“是不是傻?”薑臨川瞥了雲清淮一眼。
“師弟,我給你賺錢了。”
“……”薑臨川沉默。慶幸一下,瑞祥樓沒有自助餐。
看起來二皇子暫時不會再對雲清淮有意思了,但也說不定,萬一二皇子覺得自己財力深厚能養得活雲清淮,再起虎狼之心……
由於雲清淮吃得太飽,有點走不動路,兩人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師弟,我發現京中很多人誇讚你,他們就這一點好,有眼光。”
“嗯。”
“師弟,你想去北方看薑伯伯嗎?”
“還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跟隨他十幾年的親兵會突然刺殺他……那時我們都不在他附近,刺客差點就成功了。”
“師父說稍微偏了一寸,沒刺中心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雲清淮語氣低落。
他本不欲叫薑臨川擔心,向薑臨川報信時,說的是薑遠之遇刺,傷重,需靜養。
“說起來玄乎,你送我們的符紙,都化成灰了。”
“改日再求。”薑臨川心中升起緊迫感,看來要抓住機會,好好的薅一波羊毛了。
“符紙灰我泡水喝了。”
“?”薑臨川扭頭。
“我記得以前聽人說,喝符水,治百病。”雲清淮有點驕傲。
“倒也不必。”薑臨川麵無表情。
“我感覺真的有用……”
“你高興就好。”
“嗝。”雲清淮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薑臨川單方麵結束了這次對話。
薑臨川連續在府中玩了幾日,那種山裡的閒散感覺漸漸又回來了。
每天早起,向太夫人請安,再吃東西給雲清淮看。
這位吃一頓頂十頓,好幾天都不用進食。
如果有智商充值按鈕,按一下雲清淮智商+1,薑臨川可能會把按鈕給按爆。
有時候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思想簡單,平平安安。
晾了三天後,景文帝終於想起了雲清淮,召他入宮,另外,叫薑臨川不要偷懶,把上書房的功課給補上。
兩人一同進宮,在一道宮門處分開,雲清淮走了一段路,回頭,師弟靜靜站在那裡。
他突然就平和下來。
時至今日,他已經對景文帝頗多怨憤。
就算戎夏人再怎麼收買,也不可能迫使大梁內部的軍將頻頻刺殺主將。
景文帝之心,路人皆知。
明麵上始終有層君臣相得的遮羞布,背地裡卻一次次想要薑遠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