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覺得林川公子如何?”魏姑姑笑問。
薑臨川神色柔和許多,甚至有些崇拜,看著那首《桃花庵歌》,稱讚道:
“林川公子才學出眾,人品貴重。看他詩作,便知這樣的人生性淡泊,如閒雲野鶴,定是不受拘束的。”
“殿下可要見他?桃園詩會本是為殿下挑選駙馬才舉報的,他來參加,一定是對殿下有意。”魏姑姑非常想助攻一番。
公主這樣的情況,一直留在皇宮終究不安全。
還是早些在外建府比較好。
“林川公子也說了,詩詞佳作易得,唯有真心難求。他是想告訴我,以詩會魁首為夫是不對的。我怎能誤解他的心意?”薑臨川微微蹙眉,那鬱態又回來了,當真如西子捧心。
“若本宮召他為夫,豈不是沒聽他的訓誡?”
魏姑姑不自覺放低音量,輕聲哄道:
“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總是林川公子對殿下說的吧?”
“他一定是想對殿下說,他有一片真心,比詩詞佳作更加珍貴。”
魏姑姑現在恨不得飛出宮把那個驚鴻一現的林川公子綁進來。
薑臨川差點被魏姑姑說服了。
還彆說,魏姑姑這樣想,真能解釋得通。
不過薑臨川仍然執著道:
“話是那樣說,除非他真向我表明心意,否則我絕不會誤解他。”
“難道林川公子所作所為,還不夠明顯嗎?”魏姑姑實在頭疼得很。
要是林川不喜歡長公主,閒著沒事湊這個熱鬨做什麼?
難道是為了一鳴驚人?
長公主殿下作為天下第一美人,迎娶殿下可是無數男子夢寐以求的事。
“殿下,您先彆鑽那個牛角尖,屆時召見他,旁敲側擊一番,也就明白了。他隻要見了殿下,一定會有所表示。”魏姑姑對自家公主的美貌深有信心。
她從沒見過比殿下更好看的人。
就算外麵傳言那林川公子是謫仙降世,有天人之姿,也不會比公主更好看。
“如果他原來無意,見了我才心生歡喜,與其他人有甚區彆?”薑臨川輕歎一聲。
“殿下博學多才,與林川公子交談一番,說不得會引為知己。能寫出這樣詩句的林川公子,一定不是那等輕狂小人。”魏姑姑知道公主心裡一直有個心結。但凡美人,或許都要困惑,旁人愛的是這身皮相,還是靈魂?公主在盛名之下,早已開始厭倦追捧。
林川公子說的“真心”,怕是正好打動了公主。
“姑姑說得不錯,總要與他見上一麵才好。”薑臨川笑道。
要是林川公子能被你們找到,就算我輸。
旁人提婚嫁之事,就可以用林川公子推脫,我可真是機智。
薑臨川悄悄敬佩了一下自己。
魏姑姑卻高興極了,公主想見,說明有戲啊!
然而,京城權貴、高門、書香世家,能找出同名同姓者,卻找不出那個驚豔世人的林川公子。
自從桃園詩會後,京中桃花經久不謝,處處都流傳著林川公子的傳說,卻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宮中懸賞林川公子的畫像,然而能畫出他容貌十之二三的都沒有。
分明知道他是何等出眾,卻沒有辦法用人間筆墨描摹出他的眉眼。
魏姑姑著急起來,難道真是閒雲野鶴,連公主殿下都不想娶嗎?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長公主殿下召見林川公子,可是後者卻消散無影,讓人又嫉又羨,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
要是這林川公子就和詩中桃花仙一樣,隻是山中醉眠客,不愛人間富貴花,不應召,那長公主殿下豈不是會繼續選婿?
隨著林川公子聲名日盛,楊蘊之為薑臨川提供的怨氣值也越來越多。
同時,他心裡抓耳撓腮,瘋狂想見到長公主,卻沒有門路。
長公主久居深宮,下次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朝中已經有許多被他拒絕過的大臣開始打壓他了。
難道真要與彆的女子定親嗎?
此時他身無長物,還無力平反。現在戰局僵持著,作出戰詩沒有軍士加持,得到的文氣不能讓他直接成為文聖。
楊蘊之恨不得直接衝進皇宮,篡位登基。
可如今政局平和,他終究還有些理智,強行冷靜下來。
都怪那個林川,要不是他橫插一腳,自己已經與長公主定親了。
但楊蘊之也不得不感謝林川,要是林川真的應召,局麵會更加被動。
如今他隻希望這林川是真的不慕名利,也對公主無意,不要再出來攪局,最好被山野間的猛獸吃掉,屍骨無存。
薑臨川收到楊蘊之提供的巨額怨氣值,笑而不語。
如今主動權在他手裡,端看楊蘊之如何破局。
魏姑姑沒找到林川公子,隨著時間拉長,對林川意見很大。
每次想抱怨又不敢抱怨,怕惹公主傷心。
婚嫁之事,就此擱置下來。
宮中生活非常清閒,薑臨川整日隻用看書、寫字,彈琴奏樂,時間久了未免有些枯燥,想出去透氣。在魏姑姑的建議下,他決定去京郊佛寺上香。那裡會提前閉門封路,以免叫外人衝撞了貴客。
大月皇室綿延已有六百年,先帝寵貴妃而輕皇後,不幸英年早逝,皇室血脈凋零,隻有一位皇子,三位公主。
皇後所出的皇子薑離塵登基,為新君。剩下的公主裡,薑臨川最為年長,又是貴妃所出,與薑離塵的關係十分怪異。
薑離塵會把所有的好東西送來任由薑臨川挑揀,兩人卻很少見麵。
偶爾見一次,少有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