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心隻有朝事，不願耽誤他人。”
“朝臣不會上諫嗎？”
“國事操心不過來？關心朕的私事，都是吃得太飽了。”薑離塵揉了揉眉心。隻稍稍動武，便心血逆流，文氣紊亂，與真龍紫氣相衝，無法久戰。
“皇兄這話我很喜歡。”
“朕在派人尋找林川。不過那天參加桃園詩會的人著實不頂用，竟然連他的畫像都畫不出，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
“這麼著急做什麼？”薑臨川疑惑道。
“朕迫不及待想抱外甥了。”薑離塵臉色蒼白，眉頭微皺。
薑臨川看了他好幾眼，完全沒看出他哪裡想抱外甥。
就算薑離塵真心實意想要外甥，薑臨川也生不出來。
“這事要看緣分，急不得。”薑臨川作為當事人，比薑離塵淡定多了。
二公主今年十二，三公主十一，先帝駕崩時二公主才出生，三公主還在她母親腹中。離婚嫁還遠得很。
薑離塵歎了口氣，耐心勸道：
“朕覺得妖魔將有異動，屆時朕要親自去邊境主持戰鬥，也許幾年都不會回來。”
“不能送你出嫁，不能給你主持公道。”
“若你有個歸宿，皇兄會安心許多。”
“那我也去邊境。”薑臨川笑道。
他如今既恪守禮儀，又在這個界限內頗為任性。
薑離塵眼神陰沉許多，隱隱可見暴戾之色：
“有些厲害的妖魔，能化為人形，最愛找人族女子談情說愛，誘之誕下妖魔後代，也有些是被妖魔強行擄走的，那些女子、以及妖魔後裔，被發現後，是要燒死的。”
“你絕不能去邊境，永遠不能。”
“我不去就是了。”薑臨川轉而問道，“皇兄，那些妖魔為什麼要抓人族女子？”
“那些混血種可以隱藏妖族血脈，潛伏在人族之中。為了活下去，他們是絕佳的奸細。”薑離塵麵無表情，死死握拳。
“原來如此。”薑臨川點頭，卻道：
“混血種之中，一定有無辜者，全部殺死，未免有失公允。”
“皇妹未免過於良善，妖魔最為肮臟，以人為食。那些混血種天性低劣，有什麼好同情的？”薑離塵說完溫和一笑，看薑臨川時，眼神頗為寵溺。
“妖魔後裔，姿容出眾，大多都蠱惑人心的能力。”
“有的妖魔會蓄意接近人族，皇妹不要對此存有絲毫善意。”
“種族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確容不下那些善意。”薑臨川低歎。
“我們就沒有發現妖魔後裔的方法嗎？”薑臨川忽然問。
薑離塵耐心為薑臨川講解這些人儘皆知的方法：
“月圓之夜，妖魔後裔的瞳色，或者發色會發生變化。”
“回歸他們的肮臟血統後，一眼就能分辨出。比如今日那個刺客，眼瞳是紫色，不過他應該是飲用了妖魔血，自願墮落為妖魔種，瞳色一直是紫色，發色仍然是黑色，與妖魔後裔不同。”
妖魔後裔數量極其稀少，所有人族都十分抵製。
過於常識，反而不會寫進書冊之中。久居深宮的長公主並不清楚這些。
“但也不能每個月圓之夜都去查妖魔，要如何把他們找出來呢？”薑臨川疑惑。
“是很難。有些妖魔後裔會提前改變發色、瞳色。但他們都逃不過八月十五月神祭。”
“月神祭那天，月華成束，會落在妖魔後裔頭頂，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城門口一直有出入記錄，那些故意躲避月神祭的人會被盤查，每年都找出來一些，在月神祭那晚燒死。”
“原來如此。”薑臨川頷首，又疑惑起來：
“我主持月神祭的時候，好像沒有見過。”
月神祭一直是隆重的祭祀活動，由宗室舉辦，以前都是皇家郡主主持，長公主十二歲之後接手，一直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們當然不敢在眾人麵前出現，都藏在偏遠的地方，有月華落下，你也看不見。”
“明白了。”
“朕給你送些書，你慢慢看去，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風花雪月看得再多，也不能讓你修出文氣。”薑離塵語氣有些責備意味，
“聖人之作，大多與人間疾苦有關，你若真有心，不妨往這個方麵下功夫。”
“多謝皇兄。”
等傳膳宮女過來，薑離塵驚覺已經在這裡呆了太久，便與薑臨川一起用午膳。他隨意伸了幾筷子，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半碗飯吃得十分艱難，吃完鬆了口氣，匆匆離開去處理政事。
薑離塵好像對這個問題頗為敏感。
今天恰好是十五，雖然不是八月，薑臨川打算夜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