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最新一批名單已經送上來了，陛下希望您能從中挑選出一位貼身執事。”
“Ai與高級生命體相比，缺乏情感, 這些都是蟲族的優秀雌子, 殿下想多選幾位也可以。”
薑臨川原本興致缺缺, 雌子不也還是大蟲子嗎？也許會有蟑螂混在裡麵……他並沒有種族情節，隻是難免有些抗拒。
“殿下，您要見見嗎？”
“嗯。”薑臨川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薑煥。
鐵皮羊是雌子？真讓人意外。
原先想過薑煥是蟲族，隻覺得是雄蟲，沒想到……
雌蟲是可以懷孕的, 薑臨川實在無法將這種特性和薑煥對等。小叔叔如此強硬一個人，高傲得不可一世, 戰場上馳騁縱橫，擁有鋼鐵般的意誌……隻要一想到他會懷孕，薑臨川就覺得很有趣，很期待。
如果是其他雄蟲讓薑煥懷孕？
薑臨川無法接受，不能忍受。
就像薑煥對他有十分偏執的控製欲和占有欲一樣，薑臨川同樣把薑煥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小叔叔有再多缺點, 那也是他的人……蟲。
稍微在腦中描摹了一下薑煥肚子微凸的樣子，想見薑煥的心就迫切起來。
“隻要這個。”薑臨川圈出薑煥的名字。
“殿下想什麼時候見他？”
“隨時。”薑臨川聽說薑煥受了傷, 正想看看。
“這位雌子今晚就可以侍寢，殿下需要他侍奉嗎？”
薑臨川嗯了一聲, 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他學完今天的課程, 決定先泡個澡, 養精蓄銳，今晚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薑臨川回臥室時，薑煥已經等了一會兒。
薑臨川往常看到的薑煥, 大多一身軍裝，英挺俊美，強勢無比。此時隻穿著浴袍，仍然捂得嚴實，與薑臨川所想的侍寢畫麵完全不同。
薑煥正在看書，那是薑臨川最近學的軍事理論課程，他甚至還指出了兩處不太完善的地方，嚴肅得像在上軍事課。
“小叔叔，最近怎麼樣？”
“一切都好。”薑煥語氣從容，已經對薑臨川存有尊敬之意，再也沒有以往的親昵。
“殿下，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以後不必叫我小叔叔。”
“你在教我做事？”薑臨川反問。
薑煥沉默兩秒，忽然笑了笑，道歉：
“不敢，若有冒犯，殿下隨意處罰。”
“為什麼這麼生分？你來不是為了見我？”
“我來是為了見殿下最後一麵，隻要您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以前將精力浪費在無意義的事上，現在覺得有些可惜。”
一個蟲族，為了保護人類的領地，戰鬥十多年，最後星際大聯合，不分彼此，互相磨合。過去一切都如煙雲消散，想想都覺得有些滑稽。
薑煥被薑家收養後，作為精英培養，順風順水參軍，少有空閒。養傷過程中，才發現生活單薄得可怕，破天荒地有些厭倦。
他決定修個長假，去宇宙各處漂流，嘗試不同的生活，或許能發掘出一些愛好。
薑臨川不需要他的保護，也不需要他的照顧。他們的人生就像兩條直線，相交，然後漸行漸遠。
“你想去什麼地方？”薑臨川發現薑煥神色認真，竟然是真的在考慮離開，心中升起些莫名情緒。
“想去這裡。”薑煥打開星圖，圈出一顆十分偏遠的星球。即使以如今的交通工具，到達那個星球都需要幾年時間。那個星球風景優美，有獨特的景觀，氣候也適合居住，沿途還能去其他地方看看。
“一個人？”
“有同伴。”
薑臨川問什麼，薑煥就答什麼，認真彙報行程，毫無隱瞞之意。
“誰？”薑臨川忽然發現自己從未認真了解過薑煥，不知道他的喜好，也不知道他的社交圈。
“殿下，你不認識。”薑煥有意離開，在自己與薑臨川之間，限定了不可逾越的界限。
“說名字。”薑臨川十分討厭這種疏離感，想好好了解一下小叔叔的生活。事情似乎變得不受控製起來，準確來說，他沒有想過薑煥會做這樣的決定。
“宋庭玉。”
薑臨川直接點開自己的終端，查詢對方的身份信息，看到一張英俊得令人側目的臉。
“宋庭玉，alpha，薑煥的副官，調職前往E3612星……”
“他調職回老家，你也跟著去？”
薑臨川往下一翻，全是兩人並肩作戰，生死相托，共擔榮耀的記錄。影像中，兩人對視一笑，默契無比。
alpha可以讓蟲族雌子懷孕，這個發現，大大緩解了蟲族雄子不夠的尷尬局麵。
多好啊，這兩人一個是alpha，一個是雌子。又是少年相識的同學，並肩作戰的戰友，相識多年，一定感情深厚。
作為蟲族，如果情緒激動，信息素就會不受控製地外溢，此刻，整個寢宮都是清寥優雅的冷香，同時也極具攻擊性，若是聞見，瞬間會被衝得頭昏腦脹。
“殿下，我們隻是順路。”薑煥有些無奈，以他的體質，自然不會因為薑臨川的信息素受傷。
咩咩脾氣還是這麼壞，難道這件事也值得生氣？
在他回到蟲族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alpha，性彆認知已經固化，除了薑臨川以外，沒想過未來和誰在一起。
蟲族是一夫多妻製，一雄多雌，臨川不止喜歡薑曦，對源夕玨也十分特彆。
源夕玨一身天賦都來自臨川，臨川反而將消息瞞得死死的，怕源夕玨未來的路不好走。
最沒心沒肺的小怪物，也會溫柔地對待其他人。
薑煥想不出與彆人共享的感覺，就算留下來，也會在某一天，與臨川同歸於儘。
“我們？”薑臨川反倒開始針對他的用詞問題。
一想到薑煥即將要和彆人一起離開，就陷入難以自製的暴怒之中。
薑煥沉默，眼神不帶絲毫情緒，隻慢慢看著薑臨川，仿佛要把此刻的薑臨川永遠記在心裡。
咩咩和小孩子一樣，或許是覺得玩具被搶走了，才發脾氣。反正咩咩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玩得開心，失去一件不錯的玩具，很快會有新的補充進來。
薑煥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幾分位置，他要的是毫無保留。可望不可及，他會死於無望的情緒衝擊之下，不知道會在極端瘋狂下做出什麼事。
不如遠遠離開，就算瘋，也在距離咩咩十萬八千裡的地方。
薑煥眼神流露出不舍、喜歡、寵溺……最後化為平靜的決然。
“以後，祝您一切都好。”薑煥前所未有的平靜，也無比釋然。
薑臨川已經不需要他了。他不想成為薑臨川眾多後宮之一，無法忍受薑臨川喜歡其他人。
“我不準你去宋庭玉的老家。”薑臨川神色陰沉。
“您給我選一處，不要太窮太落後……”薑煥還沒說完，就見薑臨川摔了茶盞。
隨即，他的脖子被扼住，整個人被扣到地毯上，無法動彈。
軍中製服俘虜時就用這種方式，他以前與薑臨川講過，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薑臨川用到他身上來。
“想跑？”
“然後再撿個人回去，當他的小叔叔，養個聽話的是不是？”薑臨川冷漠質問。
“……”薑煥被掐住喉嚨，無法說話。
隻用一種長輩寵溺晚輩、兄長縱容弟弟的眼神看著薑臨川。或許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對薑臨川究竟是哪種感情。
這一點無疑令人暴怒。
“你默認了。”
薑臨川自顧自為薑煥定下罪名，隨手從抽屜取出鐐銬，將薑煥雙手銬起來。
當他去扒薑煥睡袍的時候，對方開始掙紮，眼神也清晰流露出抗拒意味。
薑煥來這裡隻是為了敘舊，也滿心以為咩咩不會做什麼，毫無防備，甚至有些驚駭。
他曾經求過婚，薑臨川百般推脫。
薑煥心中已經默認，他不受薑臨川喜歡。
並沒有想到，咩咩會因為他要離開，發脾氣，還想做這種事。
薑臨川隨手把睡袍撕成幾片，居高臨下看著薑煥，目光恣意，質問：
“小叔叔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薑煥緩緩垂眸，平靜下來，一副任君取用的姿態。
薑臨川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習慣性縱容，仿佛成了薑煥的本能。似乎不管薑臨川做什麼，薑煥都會忍著。
不管心中有什麼情緒，都掩在強勢的表象之下，從來不肯開口示弱。
薑臨川伸手，按在薑煥心口。
這裡留下了一個無法愈合的疤痕，薑煥曾經從心臟中取出定位器，現在定位器不在了。
薑臨川心臟中的定位器也不在了，他變成蟲族後，就取出來了。兩人之間原本不可分割的羈絆，時至今日，竟不剩多少。
薑煥與薑臨川對視，眼神中流露出祈求之意。
在此之前，薑煥一直夢見，咩咩在他身下。
薑臨川隻覺得薑煥不願，一心隻想離開，心中氣怒，伸手，報複性地在薑煥胸口擰了一圈。見薑煥神色蒼白，又放輕力道，安撫一番，還給吹了吹，不耐煩道：
“小叔叔真嬌氣。”
雄子的信息素對於雌蟲來說，作用明顯。
薑煥長久以來，作為alpha，忽視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