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也收到端王自立為皇的消息。
一群將領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宋懸咋舌:“手底下就一群文官和幾百禦林軍就敢動手,端王殿下真是藝高人膽大。”
“控製皇宮之後榮王和其他官員投鼠忌器,端王走這一步風險雖大,但如果得當也不失為一步好棋。”另外一位將領接話道。
“……”
“京中局勢不明,我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請殿下示下。”
主位上的人動了動,開口道:“大軍暫時修整。”
這就是按兵不動、先觀測局勢的意思了。
諸位將領心中了然,領命而去。宋懸站在原地緩慢地皺起眉頭,等人走了才說:“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端王用什麼辦法調動禦林軍?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位禦林軍統領……”曾經在商清堯手底下做過事。
他說著去睨商清堯的臉色,商清堯聞言唇邊挑起一抹笑,宋懸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拱了拱手:“殿下這一手玩得真是令宋某佩服。”
宋懸一邊說一邊歎出口氣,不知突然想到什麼,神情忽而轉為戲謔:“我聽聞虞州刺史送了位舉世罕見的美人給殿下,殿下豔福不淺啊。”
關於成王和美人的謠言紛紛揚揚如大雪,光是宋懸聽到的就有七八個版本,無一例外的都是成王對這位美人恩寵甚佳,被勾得三魂沒了七魄。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間絕色,才讓殿下也百煉鋼成繞指柔。”宋懸口吻揶揄。
“確實是人間絕色。”商清堯輕笑了聲,在宋懸意外的表情裡走下主位。
宋懸追著他出了房間:“你真對虞州刺史送來的細作動心了?”
商清堯掃他一眼,宋懸噤聲,卻還是在心裡小聲嘀咕:“難不成真看上人家了。那豈不是馬上就要有成王妃?”
宋懸對“未來的成王妃”起了探究的心思,而王妃本人眼下正在為端王搞出來的“驚喜”頭疼,他知道成王和端王兩個並非應對政鬥遊刃有餘且性情一意孤行之輩,所以行為素來不可控,但沒有料到端王和榮王這麼能搞事——幾乎破壞了謝棠如為接下來準備的全盤布局。
他想了想,吩咐暗衛:“去查查禦林軍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向端王投誠。
負手站立一會,謝棠如又說:“特彆查查禦林軍首領和成王的關係。”他懷疑這裡麵少不了成王的手筆。
成王帶五萬大軍回京,謝棠如可不相信他沒有劍指江山的意圖,隻是為了把大軍帶回來散散心。
暗衛離去,漸霜隔了好半晌才開口:“白雲觀裡的事宜已經處理好,國公爺那邊來了家書問世子什麼時候回。”
“少說半個月。”謝棠如回道,“府裡出事了?”不然他爹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許是京中如今局勢混亂,國公爺擔心世子安危。”
謝棠如唇邊揚起淡淡的笑:“我爹可不是那種人。”話雖如此,但他沒有打算叫人去查探其中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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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州刺史府內豪奢,假山水池,玲瓏樓閣,曲院回廊,花容月貌的年輕婢女們衣袂飄飛,輕盈穿梭其間,乍一看不像在人間,而像到了仙境。就是親王府邸內也未必有這麼大排查。
謝棠如搖著折扇,慢悠悠在府內轉悠。
這麼一座刺史府,不知道用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堆積出來。
穿過一道垂花門簾,是一座小花園,馥鬱的蘭花丁香等十數種花競相開放,葡萄架下一個年紀約莫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孩正在蕩秋千。
謝棠如不認得她,但十有八.九是虞州刺史膝下唯一的掌珠。許是壞事做多了,虞州刺史香火不旺,接連幾個孩子都夭折,隻有一位芳名喚作“慈宜”的千金活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