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起身,側耳聽了一下,感覺動靜不像是她家門口發出來的,起碼不在她的院子裡,便拉開燈拿了把手電筒,想要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想了想,許晗又把床頭的一根棍子攥在手裡。
她剛打開門,就看到個人影,條件反射地想一棍子敲過去,被抓住了手,顧晏卿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噓,是我。”
臥槽怎麼沒一棍子敲死他!
不過有了顧晏卿,許晗頓時有了安全感,第一次覺得家裡有個男人是件這麼安全的事情。
聲音是在他們家旁邊那個菜園子裡傳來的,顧晏卿接過她手裡的電筒,說:“你先進去,我去看看。”
許晗正想說我也去時,那邊傳來了尖叫的聲音,混亂中好像有人叫我腳下有東西,好臭、有怪物一類的,手電筒亂晃,許晗和顧晏卿對視一眼,許晗去客廳打開院子的燈。
借著燈光,他們看到有兩個身影狼狽地從菜地那邊跑過來,從菜地到外麵公路,隻有她院子外麵一條路,許晗當機立斷,打開院子的門,堵在門外的路上。
不一會兒那邊的人就跑過來了,被他們逮了個正著——卻是喬晚晴的堂叔喬新德和他老婆羅洋秀。
羅洋秀一臉驚恐:“你們家養的啥玩意。”
她的話才落音,許晗看到黃大仙突然從他們身後竄過來,羅洋秀嚇得尖叫一聲,喬新德拿起手上的東西往它身上砸,都被它靈巧閃過。
黃大仙的眼睛在燈光下泛著淡綠色的光,看起來十分駭人,眼看它被喬新德激怒了,往他身上撲去,許晗才出聲叫:“阿黃,回來。”
黃大仙聽到許晗的聲音,目光不善地看了喬新德一眼,聽話地走到許晗腳下,邀功似的用身體蹭了蹭她的褲腳。
“居然是隻黃鼠狼,你們家居然養黃鼠狼!”
空氣中尤彌漫著淡淡的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許晗說:“怎麼,國家有規定我們家不能養黃鼠狼呢嬸子這麼驚訝。”
羅洋秀訕訕地沒說話。
許晗看著驚恐未消的二人,笑道:“堂叔和嬸子深夜光臨我家菜園子,賞月呢?”
羅洋秀嘴硬道:“我們睡不著過來散步不行啊。”
“那你說這民警,會不會也半夜睡不著,過來溜溜啊。”
羅洋秀臉色一變,轉眼又看到許晗身邊的顧晏卿,男人身上的氣場很強,她又理虧,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許晗瞧了眼剛剛喬新德用來砸阿黃的東西,卻是個小型的噴霧器,他們家也有,用來灑農藥的,不過口口小朋友的尿尿防蟲效果強,這玩意沒用上過。
“堂叔嬸子這是準備用農藥藥死我們一家呢。”許晗聲音寒冷,想不到對方居然往他們家菜地裡撒農藥。
“怎麼可能!”羅洋秀偷偷瞄了眼不說話的顧晏卿,聲音有點心虛,“就、就一點百草枯。”
百草枯,那就是想要藥死他們家的菜了。
對方肯定是對他們家這塊地還不死心,想著半夜過來撒一把百草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家的菜弄死了,反正他們得不到,許晗這邊也彆想好過。
結果不想他們家養了個黃大仙,把事情攪黃了。
許晗都被氣笑了,她的聲音卻前所未有的冰冷:“嬸子,你不知道百草枯也能毒死人麼,我要是湊巧明早去菜園子裡摘一把菜,一家人就吃死翹翹了。”
“你彆唬我,你們又不是神仙種菜,才種幾天,菜才冒個芽吧。”
許晗心說我還真是神仙種菜。
喬新德見她一臉了然的樣子,頓時有點慫了,賠笑說:“那個,大侄女,我們就是心裡氣不過,一時間做了傻事,我們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這一次,我們保證不再犯了。”
“放過?”許晗嗤笑,“堂叔倒把我想得挺大方的。”
“大侄女,大侄女我們錯了,求你彆報警,我們真的不會再打這塊地主意了,求求你放過我們這一次。”羅洋秀見形勢不對,立刻換了個麵孔,隻差給她跪下了。
許晗:“......”
你倒是挺能屈能伸!
正在這時,顧晏卿扯了扯許晗的袖子,許晗側過頭看他:“乾嘛?”
“現在這麼冷,又是半夜,你們這邊的民警不一定會出動,”顧晏卿小聲在她耳邊說,“你放他們走,我幫你永絕後患。”
許晗一驚:“殺人犯法的。”
顧晏卿失笑:“你想哪裡去了。”
既然顧晏卿都這麼說,許晗相信他的手段,對付喬新德他們家確實容易,而且他們上次在民警麵前也是這樣慫著臉說不會再犯,保證改過自新,回過頭來照樣作惡,她和喬奶奶兩個弱女子,誰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來。
這種小人簡直防不勝防。
想通這一層,許晗說:“成吧,這一次放過你們,不過,你們弄死了我多少菜,就按多少賠給我。”
“沒沒沒,我們都還沒得手呢。”羅洋秀說,“我們剛到菜地,你家黃鼠狼就來了。”
最後,喬新德二人千恩萬謝地走了,許晗關上院子門,低頭看到腳下正在慢裡斯條地梳理弄亂了的毛發的黃大仙。
許晗前幾天才給它洗過了澡,帶到村裡的衛生所打了疫苗,經過這麼一折騰,黃大仙又弄得渾身臟兮兮的跟剛來時一樣。
顧晏卿用電筒照了黃大仙一下:“不錯,立功了。”
“今晚多虧了阿黃,不然估計明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地的菜枯死,有冤無處訴。”
阿黃似乎能聽懂許晗的話,抬眼看她,昂首挺胸的,似乎很驕傲。
許晗忍不住揉了一把它柔滑的毛發,阿黃用頭蹭她的手。
顧晏卿說:“你們兩個女性帶著孩子獨住,確實養個比較凶悍點的東西看家比較安全,要不我送隻邊牧過來?”
“不用了,有阿黃就夠,”許晗感覺兩個人這樣子的對話有點太親昵,掩飾性地打了個嗬欠,“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