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喬晚晴想著顧晏卿要帶口口出去玩,要把他們的東西收拾好。
她起床後扶著酸軟的腰, 穿好衣服, 把裝口口東西的包包打開, 嗓子微啞地問闔著眼躺在床上的人:“你們今天去室內玩, 還是去室外玩?”
室內室外玩帶的東西不同, 所以要先問清楚。
床上的人沒有穿上衣, 薄被蓋在腰間, 左肩上有個明顯的牙印未消——昨晚他惡趣味欺負喬晚晴,被她咬的。
顧晏卿微眯著眼說:“我帶他去公司。”
“......”喬晚晴收拾東西的動一頓, 隨後笑道,“行吧。”
你就不怕他折騰得你不能上班。
口口現在差小半個月的時間就一歲半了,顯現出他旺盛的精力, 雖然說話上依舊結結巴巴的不怎麼利索, 走路什麼的卻已經很穩當了, 有時候趁著大人一個不注意就跑掉了,叫他還不應, 跟大人玩捉迷藏遊戲, 令人頭禿。
“你們公司肯定都是線啊插座什麼的, 你要小心看著或者讓人看著, 彆讓他動。”彆的都還好,就是電一類的東西,口口現在還不知道危險, 必須要小心看著。
“放心。”
喬晚晴收拾好了他們出去要帶的東西, 又去衣帽間換衣服。
不一會兒, 口口也打了個嗬欠醒來了,小魔王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看還在床上的爸爸:“爸爸,出、出去玩~”
顧晏卿把他逮過來,拍他的小屁屁說:“小崽子,昨天裝睡還想出去玩,嗯?”
口口聽了,頓時不開心了,從他手上逃脫,背著他坐在床上,留了個背影給他,代表自己生氣了。
顧晏卿不知道這麼小的娃,哪裡來的這麼多小花招,故意起身去上洗手間沒理他,看他會什麼反應。
結果等他小解完出來,看到口口癟著小嘴被換好衣服回來的喬晚晴抱在懷裡,嚶嚶訴說爸爸是壞蛋,不帶他出去玩什麼的,關鍵他還結結巴巴的,說又說不準,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喬晚晴也聽得想笑,他揉了揉口口氣嘟嘟的小臉,說:“爸爸騙你的,他等下要帶你玩的。”
口口聽到她說,又得到了爸爸的肯定之後,才重新高興了。
吃過早飯,喬晚晴由於8點就開始上課了,所以要先走。
顧晏卿不是第一次帶娃,但以前都是不離開她可察覺範圍內的,現在直接讓他帶去上班,喬晚晴總感覺有點虛虛的,忍不住多囑咐了他幾句,才去上課。
喬晚晴他們團隊的淘寶店鋪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折騰,終於把寶貝上上去了,並且在老師的辦法上,刷了幾單,他們沒自帶流量,也不可能有流量,所以要想賣,還是得刷。
“哎!昨晚有一個客服問題,昨晚10點多的,怎麼沒人回?”
剛到了創業孵化中心,陳瑜打開電腦,看到一條昨晚的客服信息沒回。
買家問的是他們店鋪裡售賣的地瓜乾,那個是喬晚晴所在的臨河縣特產,就叫臨河地瓜乾,對方問是不是正宗的特產,多買可不可以少點什麼的。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接到來自陌生顧客的消息,大家頓時圍過來,由於各有所長,除了運營策略方麵,大家是一起學習的外,像拍照、美工、文案、客服、商品打包都是分下去做的,像喬晚晴和另外一個人會PS,就做美工,陳瑜文案方麵比較強就做文案。
而客服,則是一個40歲左右的女人,他們這個組年紀最大的,都叫他紅姐。
“紅姐,你怎麼可以不回消息啊啊啊啊!”陳瑜比較年輕,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
“對啊,”另一個成員附和說,“我們的第一單就這樣泡湯了,好痛心!”
“據說彆的團隊都開單了,就我們還是0銷售。”
“紅姐,客服雖然這幾天沒消息,但還是要看著的啊,你用手機掛著千牛,調個聲音,不會聽不到的。”
紅姐被大家說得有點心虛,隨後嘴硬道:“我昨天下午孩子從家裡過來,請假了啊,叫晚晴幫我看著的,這個應該怪她吧,而且這個臨河縣的特長,肯定她了解吧。”
“啊?”喬晚晴感覺自己被無端扣了一口鍋,“你不是讓我下午幫你看嗎?晚上我就沒看了啊。”
喬晚晴昨天難得很快做完了事情,搞了一個星期的PS,還是邊學邊做,她都快吐了,所以昨天她早早地關了電腦,沒去管了。
“我叫的是下午和晚上啊。”
“......”
喬晚晴本來覺得沒出單就沒出單,說不定並不是客服的因素,所以他們在怪紅姐時,她一句話不說,但紅姐現在卻妄圖把鍋甩給她。
“紅姐,你昨天微信跟我說的。”
意思是有聊天記錄,不要太囂張。
紅姐自知理虧,卻依舊不依不饒地甩鍋:“但臨河地瓜乾是臨河的特產啊,正常不是你回更合適嗎?”
喬晚晴都要被她氣笑了,她正要說話時,一旁跟她關係好的陳瑜怒了。
她“謔”地站起來說:“紅姐,他問的是地瓜乾是不是正品,有沒有實惠,這和是不是晚晴姐那邊的特長有一毛錢的關係啊,就算真的有一毛錢的關係,你產品資料沒看?不知道工作群問?工作沒做好就沒做好,還要甩鍋給彆人,這樣以後誰還敢幫你,跟你合作。”
陳瑜的聲音不小,整個創業中心的人都靜下聲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這邊。
同組的人趕緊出來和稀泥:“就一個客服消息而已,有了第一個消息,還怕沒有第二第三個嗎?都消消氣,消消氣,快現在回,說不定有補救的機會呢。”
“不是消息問題,是態度問題,”陳瑜並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紅姐,我知道你們縣有獎勵,所以不要求學的多好,混就是,但我們是來學習的,如果你這樣子不把事情放心上的話,就直接脫離我們組吧。”
很多縣為了響應市裡麵,並且讓自己的縣裡麵也出現幾個“模範”做業績,就會以獎勵的形式鼓勵大家報名,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陳瑜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了......
這其實也是市裡麵默認的一種鼓勵形式,現在很多考上什麼清大京大的,縣裡麵都會給獎勵,並不屬於灰色地帶。
隻是很多人會為了那筆錢,過來混就是了,在場估計有不少人都有這個態度,一時間氣氛有點沉默。
喬晚晴沒想到陳瑜這人直言直語的,什麼都敢說,她並不需要陳瑜給她出頭,她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紅姐這樣對她,她肯定不會做包子的。
可被陳瑜這麼一說,把原本的小事化成了大事,就蛋疼了。
偏偏紅姐被她這麼一嗆,哼笑道:“彆說得誰比誰高尚似的,我是為了獎勵過來混,喬晚晴就不是,他們臨河縣富足,獎勵的更多呢,還脫離我們組,該脫離的是你這個自認為高尚的學生妹!”
陳瑜被氣得發抖,正要說話的時候,被喬晚晴按住手,喬晚晴說:“紅姐,我是個人報名的,不通過縣那邊,所以關於獎勵什麼的,如果不是你們說我還真不知道,不信你可以去我們縣裡麵貼出來的名單裡麵查查,我是後麵進來的,並不在上麵。”
紅姐嘀咕:“我才不吃飽了撐著去查你們的名單。”
“......”
正在這時,項目負責方聽到了消息,也過來了,把他們叫去辦公室解決,並且讓大家都做自己的事情,彆圍觀了。
喬晚晴有種學生時代同學間鬨矛盾被老師叫辦公室的即視感,內心囧囧的。
不過確實這個矛盾,即使今天不爆發,明天也肯定會爆發,陳瑜是個積極性非常強的人,而紅姐則是很明顯的混日子,陳瑜看她不爽已經很久了。
當初分工的時候,她也是第一個搶了對她而言簡單而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客服,雖然大家告訴她客服其實很重要,但她並不聽。
因為那陣子基本沒有客服問題,反而他們這些文案啊美工啊,都熬禿頭了。
打包發貨什麼的雖然也還沒,但因為要拿貨搬貨需要力氣,她也不乾。
現在出問題了,就開始甩鍋。
主辦方的負責人是他們公司的一位總監,挺年輕的,有點胖胖的但不油膩,可以說有點帥氣,大家都叫他鄭總。
鄭總客氣地都請他們坐了,並且讓助理給她們三人一人一杯水,等問清了事由,低頭想了一下,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情你們三個人都有錯,隻是錯的多少而已,是吧。”
陳瑜不服氣地說:“我有錯我承認,但晚晴姐是受害者,她有什麼錯?不要和稀泥好麼!”
“噓,小妹妹,淡定,聽我把話說完,”鄭總脾氣和修養都不錯,他說,“我從大學畢業開始就創業,到現在也5個年頭了,說實話,團隊間有矛盾那太正常了,有時候意見不合直接掀桌子走人的我都碰到過,氣消了之後照樣合作繼續,大家和父母之間都會有矛盾,何況是互相不認識,為了利益組在一起的一個團體呢?”
“她們是抱團欺負我一個沒什麼見識的農村婦女,她們就是嫌我腦子笨覺得會拖她們後腿,千方百計排擠我!”紅姐嚷嚷說。
喬晚晴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樣喪心病狂的。
陳瑜都被激得要跳腳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們排擠你,我們做圖寫文案都要熬禿頭了,你以為跟你一樣有那個北京時間排擠你啊。”
紅姐不屑地哼了一聲:“誰知道呢?”
喬晚晴也說:“紅姐,說話要講究證據,我和小瑜什麼時候排擠過你,或者有排擠你意圖的,你不妨說說看?”
“今天不是?”
“今天這叫排擠?你是腦子被門擠了吧。”陳瑜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