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喂藥方法隻起到了一次效果, 第二次就不行了,怎麼騙他都騙不到了, 他還很機靈的,每次喝酸奶要自己插吸管,爸媽插好的他不喝。
大家都被他的機智給逗到了, 看來口口也沒那麼傻, 隻是太信任自己無良的爹媽而已。
過了兩天, 醫生說口口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一家人便動身去喬晚晴家裡。
喬晚晴已經提前跟家裡打過招呼了,讓二舅二舅媽一起過來, 準備一桌子的農家菜,大家坐在一起吃一頓飯聊聊天什麼的,也算是親戚間見過了。
本來喬晚晴想的就是簡簡單單的那種,結果大概喬奶奶他們那邊理解錯了,還是覺得男方的家人第一次來,要隆重點,他們的車剛停穩, 便聽到車窗外傳來鞭炮聲和放煙花那悶沉的聲音。
等她下車,發現她二舅在門口擺了一串非常長的小鞭炮,以及好幾個大煙花, 正熱鬨地放著......
喬晚晴下意識地看顧敬之和顧夫人, 結果這二位貌似還挺喜歡這種熱鬨的, 樂嗬嗬地看著那劈裡啪啦的鞭炮煙花。
她鬆了口氣。
他們沿著沒放鞭炮那一側進去, 二舅是個自來熟, 一點都不怵什麼城裡人有錢人,熱情地和顧敬之握了手,一口一個親家喊得親熱,完全沒有像彆人一樣看待顧敬之那張肅冷的臉都害怕的樣子。
“看來二舅還挺克爸這種人的。”鞭炮放完後,顧晏卿把非要下去的口口放下去,小聲對喬晚晴說。
“我二舅那人自來熟,說話直來直去的,回頭你讓爸彆介意。”
“放心吧,老一代比我們世故多了,走吧,進去。”
剛走進院子門,喬晚晴又被震驚了一下。
她看到院子裡少說也有十個鄰裡,在那邊殺雞宰鴨的幫忙做飯。
這......分明是村裡麵人做酒席的架勢啊。
喬晚晴有點哭笑不得,等他們都坐進屋裡喝茶後,去找正在洗薑的喬奶奶,喬奶奶看到她,說:“你彆過來,這邊臟,你進去陪他們吧。”
“奶奶,我不是說吃個飯就行嗎,怎麼弄得這麼隆重啊。”她本來真的就準備親戚幾個簡單做幾個菜,吃頓飯的,她自己下廚都行那種。
“男方家人第一次上門,總要做得好看點,不然人家要笑話我們了。”
喬晚晴本來想說他們不介意的,但弄都弄了,她這樣說反而辜負了他們的心意,所以便沒再說什麼。
她走進客廳裡,見顧敬之和舅舅正在聊天,客氣的話說完之後,顧敬之問說:“二舅姥爺應該是還有個兄長吧,冒昧問一下名諱。”
出於禮貌,顧敬之是隨著口口的喊法,稱呼喬晚晴的二舅為二舅姥爺。
喬晚晴有點意外顧敬之怎麼會對她大舅舅感興趣。
她和這個大舅並不是很熟,原主印象裡小時候有見過,對人長得啥樣沒印象了,不過好像和二舅長得挺像的。
她這個大舅年輕時走南闖北,做過很多生意,不過沒什麼作為,後來還是他的大兒子有出息,這些年日子才好過了,一家人搬到城裡去了。
由於年輕就出去闖蕩,二舅媽也不是本地人,所以她大舅一家基本都沒怎麼回來過,喬晚晴本人是和他沒見過麵的。
二舅沒有那麼多心眼,樂嗬著說:“對,他叫林新茂,不過現在搬到市裡麵去住了,所以這次沒有過來。”
顧敬之和顧夫人對視了一眼,又問:“他以前在桑塘承包過魚塘?”
“對啊,你們認識嗎?”
顧敬之輕笑:“認識,熟得很。”
喬晚晴:“......”
沒這麼巧吧。
她記得前兩天顧敬之跟她聊年輕時候種田記,貌似自家的菜被隔壁養魚的偷了,她大舅這個身份,有點符合啊。
但如果是,這也太巧了吧,二十幾年前,不對,應該是三十年前了,她大舅去偷人家的魚,三十年後,她和顧晏卿在一起了。
而且,這過了三十年,喬晚晴感覺自己連小學時候很多同學的臉都印象模糊了,三十年時間,早就物是人非了吧,顧敬之居然能憑著二舅一張和大舅相似的臉,而把他認出來。
要麼就是記性好,要麼就是仇恨深,刻骨難忘。
二舅聽說顧敬之居然認得自己的兄長,一拍大腿說:“這不是巧了麼,這麼小概率的事情,居然都能碰得上,真是緣分呐,哎,我這就去給他打個電話,問他有沒有空,過來聚聚。”
“不用那麼麻煩,”顧敬之倒沒二舅那麼激動,說,“以後有機會再聚,今天不急。”
喬晚晴把糖果、水果盤什麼的端上來,放在他們跟前,出門去找顧晏卿問個清楚。
口口看到放鞭炮很開心,等鞭炮放完後,在外麵撿沒有被點著的小鞭炮,不肯回去,顧晏卿在外麵看著他。
他看到喬晚晴出來,說:“不是說好了簡單吃個飯就可以,怎麼奶奶他們準備得這樣熱鬨。”
“他們覺得男方父母第一次上門,不能丟份。”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爸媽他們不介意這些。”
“沒事,弄都弄了,”喬晚晴走到他旁邊,說,“問你一個事啊。”
“嗯?”
喬晚晴把剛剛聽到的大致跟顧晏卿說了一遍,顧晏卿聽完,也挺驚訝的,這巧合誰也沒料到,兩個人的家,一個C市一個X市,八竿子都打不著,碰得上的概率幾億分之一。
“所以,你現在覺得那個偷菜賊是你的大舅?”顧晏卿問。
喬晚晴點頭,說:“對啊,要是是也太烏龍了。”
雖然偷幾顆菜對於顧家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但這就是偷竊的行為啊,而且人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被偷,還一偷就偷了好幾次,還被人給抓了。
顧晏卿沒跟著經曆過長輩們的那段往事,不過聽顧夫人他們講起過,據說那個偷魚賊可橫了,被抓了也不認錯,還揚言下次要光明正大地過來偷,弄得顧敬之不得不采取特彆的手段對付他。
後來知道了他家是惹不得的後,又覥著臉上門道歉,不過吃了閉門羹。
顧晏卿沒把這事跟喬晚晴說,因為他知道這些跟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安慰她說:“沒事,就算你大舅偷了菜,爸媽也不會把過錯計較到你身上。”
喬晚晴其實是有一點點擔心顧敬之他們覺得她家人人品不好。
顧敬之顧夫人不計較她出身,已經很難得了,喬晚晴當然是希望自己家清清白白的那種,因為窮不是錯,窮還人品不好,就不要怪彆人看不起你了。
顧晏卿知道她的想法,正想安慰喬晚晴幾句時,瞥見口口那小破孩,玩著玩著,拿了個鞭炮往嘴裡塞......
“口口,那個不能吃!”
可已經來不及了,口口已經把鞭炮塞進去了。
“你這臭小子,什麼都敢吃,”顧晏卿走過去一把他抱起來,把手放在口口的脖子下,“吐出來。”
喬晚晴也沒得心思想那事了,過來一起哄口口把嘴裡的鞭炮吐出來。
口口倒是很爽快,“呸呸”就把鞭炮連帶口水吐到了顧晏卿的手掌上,被爸爸凶了,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很開心,說:“吐出、出來了。”
顧晏卿被這個什麼都敢吃的小家夥磨得沒脾氣了,捏他的小臉說:“那好不好吃?”
口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不、不好。”
“你這小臟鬼,”喬晚晴從外套口袋裡拿出紙巾給他擦口水,又把顧晏卿的手擦乾淨,說,“鞭炮吃了會毒死人的,不能吃知道嗎,等下要打針,打針怕不怕。”
“怕。”口口很誠實地點頭。
“下次還敢亂撿東西吃,就叫黃叔叔過來給你兩邊屁股上各打一針。”顧晏卿嚇他。
口口伏在顧晏卿的肩膀:“口口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