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北亭在江廬第四中學讀書, 開學讀高二,也將要進行文理分科。他的成績還可以,通常都在班級前十, 全校前八十名內。
顧青記起來學業一事後, 便將顧北亭這方麵的記憶翻了出來,還係數翻看了顧北亭的課本,學習參考資料, 暑假前發下來的各色試卷等等。
看完後, 顧青便陷入了沉默中。
係統弱弱地冒泡:“宿主,我可以分化出個學習係統來給你用。我是說, 你什麼時候做過這麼簡單的題,這不是為難你嗎?這就像是滿級大號裝萌新,還是很愁人的。”
顧青:“你話太多了。”
係統:“了解了。”係統絕對沒有在幸災樂禍,它就隻是懷念, 懷念宿主還不是大魔王的時候,儘管那是一段很短暫的時光,可現在想起來滿滿地都是懷念啊。
這麼想著的係統,就眼睜睜地看著它家宿主做了一份高一語文和數學模擬試卷。
這兩門哪一門都存在問題,就數學來說,自家宿主的邏輯計算能力,有時候都可以和超級計算機相比, 加上數學很多知識點都是一通百通的,所以得出正確答案並不難,包括後麵的大題。
然而問題就在後麵大題上, 顧青都會做,隻是步驟不對。
這種模擬試卷考的都是這一階段的考點,而顧青會得都比這高深,他答出來根本不符合模擬試卷的要求,閱卷老師在閱卷時也隻會照著標準答案來批閱,那時候可就悲劇了,不是嗎?
而語文?顧青的邏輯思維能力也很好,但就是太天馬行空。何況語文那理解吧,那有時候就是被出題人過度理解,人家作者說不定都沒有這樣的意思。
以致於顧青做完理解後,一看標準答案,他都滿頭問號。
係統默默“窺屏”,暗搓搓希望能難得住自家宿主。
結果?
結果顧青把暑假作業放到一旁,一頭紮進了網絡中。如今儘管稱不上什麼都已數字化,可統一考試尤其是高考,已經有相當一部分,由機器來替代了。這其中儘管還有人為批閱部分,可其中標準還是有跡可循的。
此外,曆屆出題人資料想要尋找,也很快就能搜尋到,尤其是那幾名出名的老師,像是《五x模擬三x高考》就集中了多少學生的愛恨情仇。
凡此種種的,顧青就帶著麵對標準答案的滿頭問號,還有對應試教育的新體驗,編寫出了一個高中生應試程序,其中就包括了評分功能,能在掃描過試卷後,按照高考閱卷機製給出評分。
語文那部分中,理解部分都還被專門做了個模塊出來。
還有作文部分。
——顧青這個做過探花的才子,如今寫得第一篇高中生作文,根據評卷機製隻能得四十六分(滿分六十分)。
顧青:“唔。”
看來他任重而道遠啊。
任重而道遠的結果是,不到一周,顧青就玩得轉了,畢竟他都能總結出一套應對機製。
就說對語文理解部分,按照他總結的機製來,他可以無限趨近於標準答案,儘管很多時候都和他本人的邏輯相悖。
其他部分就更不用說了,通彙貫通高中知識點,再在做試卷時加以應用,再注意下是否超綱,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對此,係統默默溜了。
顧青這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著,顧家餐館那邊也初見改良菜譜的成效。
就說附近一棟寫字樓八樓,何淼在午休時間一到就借口去了衛生間,在隔間內直發愁。
原來她剛進公司沒多久,為了要合群,午飯時都和其他同事合夥去下館子,偏偏其他同事都比她經濟狀況好,每次去吃平均下來最少要四五十。
可要何淼一個人來吃,四五十省著點能吃四頓午餐,雖然沒那麼豐盛就是了。
隻是何淼又不好說出來,誰也不想被排擠,也被人看不起。
何淼想這次再不行,她就說她肚子疼不去吃了,回頭她還有幾塊麵包可以啃啃。
給自己打完氣後,何淼就硬著頭皮出去了,還沒等她說什麼,女同事秦瀾就說了:“你們看這組照片,隔壁阿茜昨天曬出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去吃餐廳了,可我聽說就是在咱們樓下一家小餐館買的。”
幾個女同事七嘴八舌起來:“看起來不像是小餐館啊。”
“修圖了吧?”
“我覺得沒有,她吃飯就那個時間,再給她自己修修圖,要是再給飯菜修圖,她哪能這麼快就發上來。”
“你看她底下評論說是哪家餐廳,她都去反駁。”
“還不就是一般外賣。”
“我們也去吃,然後也拍照。”
幾個人顯然是不懷好意,可何淼卻放下心來,小餐館那就貴不了。
事實上也是,何淼買的一份尖椒回鍋肉,加一份米飯,另附一個煎蛋和一小份時鮮小菜,加上打包費總共也就十八塊。
可看起來著實好看,她的同事們也都忘了初衷,紛紛拍個不停。
“味道還挺可以的啊。”
“這小菜好吃,看起來水靈靈的,也爽口開胃。”
“是不是剛開業給打折啊?”
“也沒看到啊。”
“這稍微擺擺盤,放餐廳裡賣七八十都行,也難怪阿茜那邊沒人覺得是外賣。”
“這小菜真好吃,何淼,我看你小菜沒吃呢,要不我用我的排骨給你換,我最近胃口不太好。”說小菜好吃的女同事湊到何淼跟前這麼說道,何淼知道她其實是在減肥,想了想覺得也不虧,便應道:“行的。”
女同事也沒有夾完,何淼被她說得也下意識夾了一筷子小菜。
那菜看著就清爽,也沒有加多少調料,可卻該有得味道都有,光吃著就覺得店家不敷衍,關鍵這樣的一份菜總共都不到二十塊。
何淼想以後午餐都是這樣的,該有多好啊。
這麼想著的何淼,在下班後在經過那家顧林家餐館時,特彆留意了下。發現這間店不大,裡頭也坐不了多少桌,可這會兒已經做了七七八八了。
還有就是這家店並不讓人覺得臟亂,後廚何淼是看不見,可光看外頭玻璃,擦得那叫一個乾淨。
何淼再看了看貼在外麵的菜單,發現蛋炒飯也就十二塊,就覺得在這兒吃晚飯了。
老板娘人看著特彆親切,還額外送了一小碟脆蘿卜,就小小一碟。
“剛醃出來的,姑娘你嘗嘗啊。”
“謝謝阿姨。”
“沒事兒。”
何淼夾起來看了下,覺得是白蘿卜,切得方方正正的,還放了點朝天椒,紅紅白白得很是分明,還有點汁水也很清亮。
何淼吃了一口,她自己的味覺都還沒反饋回來呢,口水就分泌了出來,再感覺下,蘿卜清脆,酸度剛剛好,還點綴著稍稍辣,特彆開胃。
何淼咽了下分泌的口水,下意識把碟子往這邊挪了挪。
對麵客人:“……老板娘,小菜還有沒?”
這樣幾天下來,回頭客就明顯增多,還有一部分顧客單純衝著小菜來的,尤其是最新推出的脆蘿卜和酸豆角。本來是送的,愣是有人買了一小罐子,說回去配粥當早餐。
顧林家餐館是不賣早餐的,主要是忙不過來。隻是林麗芳這種話聽得多了,心思也活泛了起來,大不了再請兩個幫工,就熬粥配小菜賣,每天熬那麼幾桶粥,賣完就完事兒。
但一想這附近也有賣早餐粥的,自家要是做起這門生意,肯定得起衝突。
林麗芳想了想還是把心思歇了,但不妨礙忙完回到家,就要逮著顧青一頓誇。
顧青則是見到林麗芳走近,就自動往後退了一步。
林麗芳也琢磨出門道來了,把手朝顧青跟前一伸:“看媽媽洗得多乾淨。”
顧青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林麗芳手背紅了一道。
林麗芳把手收回去:“沒事,搬東西時劃了一下。北北,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媽還能騙你麼?”
顧青挑眉:“你不是嗎?”說著就去看顧建國,林麗芳也跟著瞪顧建國。
顧建國:“……我聽你媽的。”
林麗芳:“……你還不如不說話呢。”
其實不用顧建國和林麗芳說,顧青也能推測出發生了什麼。顧林家餐館生意紅火了起來,自然有看不過眼的。
再不濟那附近還有四個監控攝像頭,可以調動到看到顧林家餐館。
顧青回頭一查,連是誰鬨事的,都查得分明。
顧青看著調出來的資料,若有所思。
說來顧青這段時間除了好好學習,他還準備研發清潔套餐。這在家裡當然不行,再說顧青的小程序們要很好地運轉,專門服務器是必不可少的。
顧青這會兒靠著開發小程序,靠著它們已經弄到了不少錢。
至於他身份,那完全不是問題,要知道在網絡上不需要身份的地方多得去了,呈現在普通網民眼中的網絡隻是浮在水麵上的那部分冰山。
不管怎麼說,顧青有那麼一筆不怎麼合他身份,也有那麼點不好見光的資金。
他需要讓這筆資金光明正大化,卻又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再說他還需要讓他想做的事情能夠邏輯自洽,那麼“掩體”就必不可少。
第二天,顧建國和林麗芳夫婦照舊忙活去了。
顧青照舊先去了趟圖書館,把借的書還了,沒急著重新借一批,而是先去了他存放如服務器等物件的倉庫,忙活了一陣後,帶著手機上了一趟公交車,期間還換乘了兩次,最後來到了一棟廢棄工廠前。
廢棄工廠內雜草叢生,玻璃窗上的玻璃沒幾塊完好的,味道也不怎麼好聞,還有部分牆磚頭都被扒走了不少,平常也沒誰過來,這反而成了不少社會青年的聚集地,來這喝酒抽煙打架的,還有流浪狗啊流浪貓的。
今天就有四五個小年輕在這兒抽煙打屁,說昨天要不是有警車經過,他們事兒就給辦成了。
“我看他們那餐館,每天不得賣出去上千份外賣,就打每份外賣十五算,那也有——老三,你給算算。”
“一萬五。”
“一萬五呢,咱們哥幾個就要個千八百的,過分嗎?”
除了叫老三的,其餘人都附和著:“不過分!”
忽然間一聲狗叫,嚇了他們一跳。
不等他們開罵呢,廠房裡那幾扇窗戶上的破玻璃,就開始晃動,可明明沒有風啊,他們也沒感覺到地動,可那玻璃就那麼晃動,外頭的流浪狗一個比一個叫得高。
怪瘮人的。
老大顫了聲:“咋的啦?”
這會兒打外頭來了個男孩子,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長得白白淨淨的,看到他們也不害怕,聽到那玻璃在亂顫也不懼的,甚至還衝他們笑了笑:“你們知道聲音也能成為一種武器嗎?”
染了一撮黃毛的老大罵道:“小兔崽子,你發什麼神經呢?”
卻將人家從衣兜裡掏出來一支筆,朝著那還在晃的玻璃按了按,隻聽到一聲刺耳的鳴叫,接著玻璃嘩啦啦全碎了,外頭的流浪狗都發出懼怕的嗚咽聲。
社會青年們:“!!”
那白白淨淨的少年回過頭來繼續朝他們笑,笑得那叫一個好看,那叫一個瘮人。
不僅如此,他還一一叫出了他們的名字,連他們是哪兒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拿那支筆對著他們。
“你們看我既然能震碎玻璃,那我也能震碎你們的眼球,玻璃體你們知道吧,就在晶狀體後麵,視網膜之前,一旦玻璃體被震碎了,就會造成視網膜脫離,到時候你們就會成為瞎子。”
那少年一多半都在陰影處,說著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話,末了還說:“對了,你們最好往左走兩步。”
那少年說著拿那支筆指了指上方,一根橫梁甩了下來。
這幾個社會小青年被這一連串操作,弄得魂不附體,哇哇鬼叫著從廢棄工廠中亂竄了出去,有人鞋子掉了也不管,隻顧著往前跑,能跑得越遠越好。